季云静静地听完洛秋水的自述，眉头微微蹙起。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初提此事尚在日侧之时，没想到洛秋水打开话匣子之后，直接过了日落时分。
粗略算来，已经过了将近三个时辰。
他抬头望向星空，繁星点点，宛若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个世界。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过去，”季云轻声说，“重要的是如何面对未来。”
洛秋水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指节泛白。
季云伸手轻抚她的发丝，动作温柔似水。
只可惜季云现在不过是魂体，看得见，摸不着，好似镜中月，水中花。
“你已经摆脱了那个环境，现在的你是自由的。”
洛秋水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可是…”她的声音哽咽。
季云轻叹一声，目光深邃。
“过去无法改变，但你可以用余生去弥补。”
他的话语如春风拂面，抚平了洛秋水内心的波澜。
洛秋水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让嘴角上扬。
“师父说得对，我会努力的。”
她的笑容并没有什么生气，看起来就像是硬撑的。
季云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走吧，时间不早了，该……继续你的‘惩罚’了。”
洛秋水这才真正地笑出了声——并不是被气的：“师父，真的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跟不会哄女孩子吗？”
季云并没有回话，只是飘在了洛秋水的前面。
洛秋水趁机又抹了抹自已的眼泪，然后连忙追了上去。
“师父，修炼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吗？”
季云神色如常，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好。”
季云毕竟不是什么吸血的魔鬼，犯不着时时刻刻压迫洛秋水修炼。
他更多的是为了转移一下话题。
洛秋水有心病，他一直都知道。但是这心病不应该由他来解决。
不应该的。
两人并肩而行，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影子。
可惜只有洛秋水的影子印在了地面。
夜风轻拂，带来阵阵桂花香，仿佛在为他们的对话画上句号。
……
夜色笼罩着洛府，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为庭院中的花草镀上一层银辉。
洛天峰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三张神色各异的面孔。
洛春凝眉头紧蹙，眼中闪烁着怒火：“父亲，这都是您的错！若不是您非要把那个贱人接回来，怎会出这种事？”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如同指甲划过玻璃。
洛天峰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住口！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他的目光扫过两个女儿，声音低沉：“当务之急是找到洛秋水，绝不能让她坏了我们的大事。”
洛夏荷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父亲，您未免太看得起那个贱人了。她不过是个庶女，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洛天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那丫头……唉！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洛春凝咬牙切齿：“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
她的话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已差点说漏嘴。
洛天峰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下去。
“现在不是追究过去的时候，”他沉声道，“我已经派人暗中寻找洛秋水。你们两个也要多加留意，若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洛春凝和洛夏荷对视一眼，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洛天峰挥了挥手：“去吧，记住，此事绝不可外传。”
两姐妹离开书房，就要各自回到自已的院落。
洛春凝先洛夏荷一步出来，看到了候在门口的绿萝。
“大小姐好。”绿萝不安地行礼。
洛春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平静：“你有听到什么吗？”
绿萝犹豫了一下：“奴婢听到老爷说要暗中寻找三小姐…”
洛春凝松了口气，随即冷笑一声：“那个贱人，居然敢擅自离开洛府。等找到她，看我怎么收拾她。”
绿萝低着头，心中忐忑不安。
她还记得洛秋水给她下毒的事，如今洛秋水不见了，她该如何是好？
洛春凝看出了她的异样：“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绿萝浑身一颤，连忙摇头：“没…没有，大小姐。奴婢只是担心三小姐的安危。”
洛春凝冷哼一声：“担心她做什么？那个贱人不知死活，自已跑出去，活该吃苦头。”
她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记住，今晚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绿萝连连应是，退出了院子。
她刚走到僻静处，就被一只手拉住。
绿萝吓得差点叫出声，回头一看，竟是青禾。
“青禾姐姐，”绿萝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青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有话对你说。”
绿萝心中一紧：“什么话？”
青禾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三小姐的解药，以后由我来给你。”
绿萝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青禾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道：“每月初一，你来厨房找我。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绿萝。
绿萝呆立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青禾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但此刻她顾不上多想。
至少，她暂时不用担心毒发身亡的问题了。
绿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她必须小心行事，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异常。
月光下，绿萝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她不知道自已究竟卷入了怎样的漩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与此同时，洛夏荷回到自已的院落，立刻召来了贴身丫鬟。
“去查查洛秋水最近的动向，”她冷声吩咐，“我要知道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丫鬟领命而去，洛夏荷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已。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洛秋水，你以为逃出去就能摆脱我们吗？天真。”
洛夏荷冷笑一声，拿起梳子梳理着长发。
她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彻底除掉洛秋水。
夜色渐深，洛府表面平静，暗流涌动。
每个人都在为自已的利益算计，没人知道这场风波最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