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的时候,有些人,有些事,仿佛命中注定,他就在那里,你逃不掉,避不开。
工地出了事故,两个工人从脚手架摔了下来,施工方没有很好的安置,工人要跳楼。
听到在建的工地出事,卫逸杰脑子里马上想起那个女孩,明艳漂亮,却一次都没有见她开心过,连笑容都是勉强的。
卫逸杰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急,接到通知,他和几个同事一起开车往工地赶去。果然,他在现场看到了左娇。
左娇白T,牛仔,站在那一堆人中间,特别显眼。
这明明是施工方的问题,施工方为逃避责任,根本不作为。
左梦影催得很急,工期很紧,对方就是抓住她这个弱点,想着停工停产最终损失在左梦影,所以想将工人受伤的赔偿转嫁给左家。
左梦影不肯出钱,让左娇出面处理,她叮嘱左娇:“不能开先例,不能答应赔钱,你若开了口,这工地建起还有大半年,会有层出不穷的这样的事发生,你先将人哄下来,然后甩给施工方就好。”
做工程的大部分人都匪气,不讲道理,母亲不肯出钱,左娇出面,她能怎么办?
施工方老板张彪看着左娇:“左小姐,您看怎么处理?”
左娇声音很冷,没有一点生气,木然地看着张彪,满眼全是绝望:“我妈说了,这是你们的责任,和我没有关系。她有钱,但这钱不该她出,她说了不该她出的钱她一毫也不会出。你说法人是我,是,我也知道,我也想帮他们,但我是个傀儡,我做不了主,我也没有钱,他们不下来,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地皮,这厂房就挂了我的名,和我一点关系都没,你们逼我,我妈也逼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你让他们跳吧,大不了我偿命给他们。”
左娇真的很绝望,她上前两步,对着楼顶的那个两个人喊:“你们跳啊…….”
卫逸杰在后面,看着左娇的模样,吓一大跳,听她出声,心道不好,他上前一步,将左娇拉到怀里,伸手捂住了左娇的嘴,转身厉声对张彪吼道:“她这一叫,他们真的会跳,弄出人命,按程序来,你逃不掉的。”
张彪也没有想到左娇是这样子的,心里也有些打鼓:他娘的,这丫头眼中没有生机,搞不好,没弄到钱,楼上两个没了,她也没有了,那就麻烦了。
张彪对边上的项目经理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人前去劝说:“你们下来,公司会按规定赔钱给你们。”
在项目经理的哄骗诱导下,两名建筑工人终于下来了,没吵没闹,跟着项目经理走了。
左娇这才明白,这一切其实是张彪和工人做的局,就是坑她们的钱。
左娇真的累啊,十八年前,她是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有钱,有爱,快快乐乐,没有烦恼,活得像个精灵。
自从听从母亲的安排,参加选美,以后她的岁月里再也没有太阳了。她活着,如阴暗沟里的老鼠,从来没有见过天日,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
这个世上,除了妹妹左婉,左娇就没有见着一个好人,她身边出现的人,要么对她的身体充满着垂涎和侵犯,要么对她拥有的不多的金钱充满算计,每个人眼里都是利益,每个人对她都是算计,她觉得自已活够了。
左娇软软地倒在了卫逸杰的怀里。
卫逸杰吓一跳,抱着左娇摇:“左娇,左娇,你醒醒。”
张彪看左娇真的晕倒,吓一跳,带着他的人快速溜了。
卫逸杰和同事将左娇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医生给左娇挂上水。
卫逸杰让同事先回去了:“我认识她,你先回去,我坐一会,问问她,通知她的家人来,等她家来人后我就回家。”
卫逸杰这样一说,他同事点点头:“那辛苦你了,我先回去了啊。”
送走同事,卫逸杰坐在左娇病床边上,问她:“你家人呢?你将电话给我,我给你家人打电话,让他们来陪你。”
左娇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声地说:“我妹妹在上学,我没有家里人。”
左娇话刚说完,卫逸杰拿着的左娇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上面显示妈妈,卫逸杰对左娇说:“你妈妈打电话来了。”
左娇抬头,惨然一笑,对他说:“麻烦你将电话给我。”
电话接通,左梦影的声音传来:“娇娇,事情解决没有?”
左娇没有感情地回答道:“解决了。”
左梦影听了,说了一句:“那行,早点回家吧,昨天和你说的事,记得安排。”
左梦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左娇握电话的手紧了又松开,她闭上了眼,眼角有泪流出来。
卫逸杰在一边看,也不知说什么好。
那晚,卫逸杰陪着左娇打完针,带她去吃东西,左娇什么也吃不下。卫逸杰低下声哄她:“人活着,就没有什么坎过不去的,犯不着难为自已的身体,你年纪轻轻,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以后日子长着呢,动不动就是死啊活的。外面不知多少人,想活都活不成。你想想,刚刚医院里,那么多人,人家都想活,你干什么这么想不开呢?”
左娇流泪不说话,卫逸杰给她递了张纸巾,给她夹菜:“吃吧,多吃点,有力气了,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卫逸杰慢慢哄着左娇吃了点东西,卫逸杰说:“我送你回家去吧。”
左娇摇摇头:“我自已回去就好。”
卫逸杰看了她一眼:“你这鬼样子,开车我不放心。”
左娇抬头看着卫逸杰:“你帮我到酒店开间房,好不好?我今天不想回家。”
左娇楚楚可怜的模样,卫逸杰想拒绝都说不出口。
安顿好左娇,卫逸杰回派出所里开自已的车回家,想起左娇含泪看他的眼,他的心不禁慢了几拍,他看过她的样子,悲伤的,无助的,可怜兮兮的,哭泣的……,唯独没有开心的模样。
睡了一觉的左娇,回到了以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对于母亲,再没有以前的尊敬和心疼。
与以前唯一不同的是,左娇打电话卫逸杰,向他道谢,那个男人语气温和了许多,没有冷冰冰不理她。
上次左娇打直拍,说她妈让她来巴结自已,以后她们行事会方便一些,卫逸杰听后对左娇就有防备,怕自已陷入美人陷阱,断送了自已的职业。
可是左娇并没有缠着她,就算自已陪她看病,哄她吃饭,帮她开房,她也只不过是打了个电话来说谢谢,并没有打蛇随棍上来找他。
卫逸杰心底里很失望,他其实是有些期盼的。他学过心理学,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但是他仍然控制不住地想起左娇,梦里竟然有了她的脸。
过了好多天,卫逸杰忍不住给左娇发了条消息:你现在怎么样?
左娇能怎么样?在她妈的威胁下,做着各种见不得光的勾当。她不想将卫逸杰牵扯进来,有点想他,但从不找他。
看到卫逸杰的短信,左娇仍然会心动。
卫逸杰像束光,让左娇如飞蛾扑火般的想奔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