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后院这边,刚听完听完何夫人说话的郑夫人直接两耳一瞬间耳鸣,整个人发晕,双腿一软一口气没提上来歪倒在了媳妇身上,哭成泪人的郑三,几位嫂子,一边扶着自家婆母一边和恬不知耻的何夫人大战。前院的郑大人和他儿子拽着何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被何大人死命的拦着,场面一度混乱。何府里的大夫一顿施针,喂药折腾半晌,郑夫人才悠悠转醒。
“和离,必须和离,你们,你们何家欺人太甚,本夫人要去太后娘娘那里状告你们,你们这一家子腌臜货。”郑夫人虽气息尚未平稳,但语气里满是决绝,今日她定要带走女儿,她不怕旁人说什么,即使明日满城风雨,她也无阻,郑夫人心里很清楚,今日不带走女儿,往后女儿没有一点好日子过,她的娇娇啊,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从未受过委屈受过苦呀,老天爷呀,你不开眼呀,我的闺女,我的娇娇,花一样的年纪,你怎么这般欺负她呀。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生气,郑夫人恨不得马上带着女儿回家,听见母亲这般说,郑三扑倒娘亲怀里哭的昏天暗地。
“亲家,亲家,这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混一桩婚呀,不能和离呀,怎么能和离呢。”
“夏嬷嬷,都是死人嘛,本夫人说了收拾东西,清点小姐嫁妆回家。”
“娇娇啊,别生气呀,他是被人勾引的呀娇娇……娇娇她娘,你听我说,别别,你听我说……”
郑氏从座位上起身,让儿媳妇,扶着自有自已的已闺女,她则走到何夫人身边,用尽力气,抽了一巴掌何氏,何夫人被打的发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她说:“我已县主的身份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不会放过你们何家,许然,你跟本县主等着,从此以后我们郑家和你们何家势不两立,咱们等着衙门见。”郑氏的母亲是郡主,因救了当今圣上有了自已的一小块封地,而郑氏自幼便是养在自已外祖父福王身边,这口恶气郑氏不会带着自已的女儿咽下去,如果郑大人为了仕途 她定要找母亲和外祖父出面,把公道讨回来,她是年纪大了,才得了这个女儿,这是她的心头肉,且她闺女日后定然还要在这京城生活,这件事必然要让世人心疼她闺女,只有弱者才能的人同情。
郑夫人不屑的看了一眼何夫人拉着女儿往外走,当初要不是何二苦求,再加上何家与太子的关密切,便是求到母亲那里她都不会让女儿嫁到何家,如今想一想,是自已这个做母亲的失职。何氏向前阻拦,被郑家大儿媳妇挡一下,三人福一下身子就转身走了,留下身边得力丫鬟收拾东西,顺便拦一下人。
几人上了马车,男眷还未出来。“乖儿,你告诉为娘,你可愿意和离。”虽说她刚刚态度极为强硬,可若是女儿不愿,她还得另寻他法,她把闺女揽在怀里,轻柔的擦拭着郑予初的眼泪,郑夫人刚说完话,郑三的三位嫂嫂也一其盯着她看,这是件大事。
“娘亲,初儿愿意和离,不,不是和离,我要休夫,我一想到我与那样的人同眠共枕如此之久,我就恨不得寻得一根白绫去了,不给爹爹娘亲哥嫂丢人,让你们为难。”
“初儿”“初初,你这说的是什么荤话。”几人连忙说道,似乎害怕下一秒郑三就践行说的话。郑夫人把郑予初搂进怀里抹泪妯娌三人也连忙安慰道。
“母亲,既然初初已然决定休夫,那这事就不必遮掩,也不必再留面子给何家。”郑家二儿媳妇庄妍开口道。
“是的呀母亲,圣上虽是说不限男风,却明令禁止官宦子弟沾染,既然何家如此不做人,咱们就不比客气了,今夜闹成这样,明日这京城变会满城皆知,不如我们釜底抽薪,自已将这件事说出去,明日一早上朝夫君就和父亲上奏,母亲也去请太外祖母一同前往宫中求太后娘娘做主,这样的话即使是明日传播出去也不至于让咱们无所应对。母亲觉得呢。”
“两位妹妹说的在理,母亲,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可大的话我们必须在早朝以前准备好,而且要安排好人去闹市“宣扬”一下,只不过这样怕是要委屈一下初初,可能会让人谈论几天,初初你可愿意。”
听到大儿媳妇这句话,楚清月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郑清月向来知道大儿媳妇心思深沉且有谋略,所以当大儿媳妇刚及笄便被她定了下来,果然是自已看中的人。不过这时她就反应到这些上面倒是让她有点心惊。这件事,往小了说是两家骗婚的事情,往大了说,那位天潢贵胄的大皇子也是能攀扯攀扯的。想到这里,郑清月又看了一眼自家儿媳妇户部侍郎家嫡女。李允娴感受到了婆婆的目光一再停留在自已身上,她就知这件事婆婆已经到和自已想的一样的地方。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要把它最大利益化,她向来是如此,不过她算漏了一点,利已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唯独亲人最容易受伤。
“说来也巧,今日回娘家还听父亲说,何家似乎有个差事没有办好,惹了陛下生气,母亲觉得呢。”
“明日下朝后让大郎陪你一同回趟娘家。”
楚清月抚摸着爱女的头顶,郑予初听着大嫂和娘亲云里雾里的说话,没有吭声,而庄宋两人对视一眼,在心里转了八百个圈,明天便是风雨,这件事将成为一个导火索。
“乖儿,这几不要出门,有什么需要告诉为娘,娘亲替你去办,以防那个腌臜货来找你,坏你的名声。”郑予初听完以后点点头,虽然她还有千言万语想跟娘亲说,但是似乎现在的氛围有些沉重,她虽然是娇宠着长大的,该懂得还是懂得,娘亲似乎要干一票大的,而她的作用就是当好一个花瓶,那里需要搬到哪里见就行。打了胜仗的郑家男人很快就出来了,都围在马车边对着郑三嘘寒问暖。
远处屋顶上的季行在冷风中吹着,看着这一行人,手里提溜着已经被打晕的徐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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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苏手持白棋落下,边下棋边自言自语道:“景熙雯呀景熙雯……你真是优柔寡断呀。”嘴上说着,脑子里却如蝴蝶翅膀一样扇动,计划着接下来的事情,事情一旦发生那就要按照既定的路走下去,谁都不能改变它。木窗半开烛光微动在晚风中跳舞,景苏一身白衣,如墨般的头发一根红绸发带系在其中调皮的微风在她发尾处邀请发丝一同起舞,她窗前塌上与自已对弈,背影看起来坚挺又孤寂仿佛只有她一人,汐月端着药进来就看见这一景象,仿佛下一秒她就要羽化登仙一样。
“喝药吧。”汐月上前把窗户关好,把药放在她前面的棋盘上,打乱了她的思路,“来了京城以后怎么这般喜欢在窗前坐着,这屋里的格局不好,明日我让徐叔找个好日子给你重新换一下。”
“好日子,那里还有什么好日子,安王那边有消息嘛。”景苏自嘲般笑道,怎么会有好日子,她景熙雯这辈子都不配拥有好日子,好日子应该是给善良的人,像她这样的人,应该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让他们加快速度,不要耽误这边的事情。”看见汐月摇了摇头,景苏边开口说道,催促那边加快进程。“京城这边挺缺人手,让江南那边的人过来几个,每次都是季行一个人干,不合适。”说完就端起药碗喝光所有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