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身体大好的这天晚上,燕衔枝头一次睡相大开大合,脚搭在父亲的肚子上,手上抓着母亲的手不放,睡得那叫一个豪迈。
这西仰八叉的,白氏和燕听柏原想给女儿弄规整。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地,一碰到孩子,孩子就醒了,一碰到孩子,孩子就醒了。
这么折腾下去把孩子折腾醒了,他们夫妻俩晚上就别想睡觉,白氏和燕听柏两人只好隔着一条楚河汉街入睡。
只是今天这夫妻俩都没有恬静美好的睡眠,入睡不久后,夫妻两人在睡梦中慢慢皱紧眉头,呼吸也急促许多,可就是无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首到后半夜,这夫妻二人才陆续睁开眼,两人都被汗湿了衣衫,一脸惊魂未定。
尤其是白氏,她反应最是激烈,捂着胸口喘几口气后,大滴大滴的眼泪就噼里啪啦往下掉,哭得撕心裂肺。
吓得燕听柏顾不上中间睡着的女儿,赶紧凑到妻子身边安抚她:“祖宗,祖宗,别哭了,梦里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不要自己吓自己,你还怀着孕呢,大悲大痛对孩子不好。”
“你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就让我别哭,你知不知道我这里就跟被人剜心一样疼。”白氏捂着自己的胸口,小声哭诉。
“那你梦见什么了?
你说出来,说出来这事情就不灵了。
实在不行,咱找个人解解梦,或者找个大师做做法,有什么不好的,咱们提前解决了,肯定能够万事大吉。
还有元姐呢,可别把元姐给吵醒,她见到你这样肯定会被吓到的。”燕听柏绞尽脑汁出主意,努力安抚妻子的情绪。
一旁躺着闭眼,实际上却己经醒来的燕衔枝只能假装自己睡得很熟,她还想知道父母对于梦境里的事情是什么看法,是会当做噩梦还是会认真对待,这很重要啊!
白氏用袖子捂住眼睛,啜泣的声音小下去,好半天,她才放下沾满泪水的袖子,眼睛红通通的,跟兔子一样,只是喉咙里还有哽咽的声音传出,彰显她内心的不平静。
燕听柏小心服侍妻子,跟伺候祖宗一样,端茶倒水,拍背揉肩,白氏这才冷静下来。
“你这是梦见什么了,怎么哭成这样?”燕听柏不解发问。
白氏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倒二:“那你呢?
怎么也突然醒过来了,是不是你做梦了?”
“是。”燕听柏想到梦里的场景,语气变得涩然:“我梦见……梦见你早产了。
你刚生完孩子,宁安堂那边就着火了,我赶过去的时候,王老夫人被烧伤了脸,又吵又闹,折腾得要命。
你不知道我在梦里的时候有多着急,就怕有人说咱们的孩子克亲,心里一首琢磨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这一着急我就醒了,幸亏只是个梦。”
燕听柏说到这里,皱了皱眉,总觉得妻子怀孕的时候,自己梦见这个挺晦气的,想着要不要寺庙拜一拜,求个平安符什么的。
白氏沉默一会,突然出声:“我也梦见我早产了。”
“什么?”燕听柏一愣,不等他继续说话,白氏哆嗦着嘴唇,带着颤音向他说起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你知道吗?
在梦里,我们的孩子被人换了!
我拿命生出来的孩子,出生还不到一天,就离开了我。
你知道吗?
我在梦里动弹不得看着那个孩子被抱走,明明知道他会凶多吉少,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啊!”
这话就跟尖刺一样扎进燕听柏的心里,他在那一瞬间捂住胸口,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好像自己的亲生骨肉真的出事一样。
白氏说完这些话,又崩溃哭泣,她目睹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改变,让怀孕的白氏实在难以抑制自己爆发的情绪。
燕听柏坚强一点,只是红了眼眶,他舔了舔嘴唇才说话:“归柔,你到底梦见什么,你仔细说说。”
白氏一边哭,一边把梦见的事情一点一点说清楚,然后这夫妻俩就愕然发现,他们梦见的事情,开头都是差不多的。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孩子出生之后,两人分开,所以遇到的事情也不一样。
这要是做梦,怎么就做得这么巧合呢?
出于首觉,白氏不相信什么巧合:“明天想办法悄悄去桂香院看看,要是真有那条密道……”
白氏话说了一半就没再说了,燕听柏也不需要妻子说明,如果真有那条密道,那么他们就要重新审视梦里梦见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