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怎么……肚子?”康伯夫人瞠目结舌,说话都不完整了。
不是说白氏生了吗?
六斤的孩子呀!
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我的肚子怎么了?”白氏一脸疑惑,小心抚着自己的肚子。
“柏哥媳妇,你不是生了吗?”问话的是燕存真,她也被白氏圆滚滚的肚子给吓一跳,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少,她也累了,不太想动脑子去思考,干脆首接问当事人好了。
“没有啊!”白氏装出一脸愕然:“是谁跟你说我生了?
你们谁说了?”
说着,白氏还转头去看,伺候在她身边的丫鬟嬷嬷,一脸审视。
伺候的人个个摇头,跟拨浪鼓似的,表示:“奴婢们没说是夫人生了。”
“那不是有丫鬟报喜吗?”安康伯夫人不死心插嘴一句。
白氏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淡淡解释一句:“我的奶嬷嬷有个小女儿,是我的奶姐姐,她早我几年出嫁,远嫁到湖广。
今年好不容易回来探亲,带着不少湖广特产来看望我。
结果回去的时候,因为下雨,她不小心滑了一下,她肚子里快足月的孩子就呆不住了,争着闹着要出来。
这是我的奶姐姐,又是在我院里出的事儿,我总不能把人给抬到府外去生吧。”
所以白氏的奶姐姐就在拏云馆把孩子生下来,至于下人是不是故意传错话,故意让人误会,白氏自然不会承认这一点。
毕竟,若是当家的夫人生下孩子,那就不仅仅是在各处院子说一声这么简单,亲朋好友都得上门报喜不说,还得准备礼糖礼饼给大伙沾个喜气。
就算是骤然早产出生,府里也是早有准备,既然准备了,却没按照流程办事。
那就代表这个孩子肯定不是白氏所出,这明显的事情,他们要误会,那就只能说他们自己想多了呗!
安康伯夫人一噎,仔细回想丫鬟到处报喜的话,他们还真没说是白氏生孩子,只是说拏云馆有个六斤的孩子出生。
只是那些丫鬟嬷嬷一路欢天喜地到处报喜的话,任谁都会以为是白氏生的。
毕竟这和府里的规矩能够在主人身边伺候的都是一样的,成家怀孕的媳妇子不能在内院干活。
除非这个媳妇子己经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单身一人才能进府做活,总之下人的年幼孩子不能进府,这样就避免主家血脉被混淆的可能。
因此拏云馆怀孕的也就白氏一个,所以大家伙都以为是白氏生了。
而现在,大家伙都明白过来他们都被白色给摆了一道,至于要算计谁,燕存真眼尾风扫了安康伯夫妻以躺在担架里半死不活的王老夫人一眼。
聪明如她,脑筋稍微转了就转,就想到今天这一出出闹剧的目的。
大户人家就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后宅争斗不仅看过程,还得看得益的人是谁。
这天底下就鲜少有巧合又巧合的事情,燕存真嘴唇紧抿,突然问出一句牛马不相及的话:“竞政媳妇是不是也在今天生了。”
这简简单单十几个字的话却吓到安康伯夫妻,两人就跟见了鬼一样,脸色在那一瞬间白的吓人。
白氏就笑:“要不说公公生前总夸姑姑足智多谋,您想得没错,今天啊,我那弟媳妇儿确实生了。”
燕存真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她恶狠狠剜了王老夫人一眼,十分后悔,她刚才就不应该让安康伯夫妻到拏云馆来。
拖延个一时半刻,让这个祸害葬身火场,一了百了,免得跟个搅屎棍一样,搅得家宅不宁。
安康伯夫妻两人也是摇摇欲坠,事到如今他们要是还看不出来二房的计划早就败露,那他们就白活几十年了。
今天这件事情,只怕没法善了了。
安康伯夫人想到的更多,她的外孙和外孙女哪里去了?
那可是二房的命根子,要是遭了毒手,自己的女儿可要怎么活?
安康伯夫人越想越怕,眼泪都落下来,想问却又不敢问,她希冀着孩子没事,却又担心只是奢望。
担架上半死不活的王老夫人这时候好像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啊啊”声,整个人使劲往白氏这边咕蛹。
王老夫人想要做什么,或者她想说什么,这会大家心里都清楚。
燕存真这时候都懒怠多看他们一眼,只冷静再次问道:“竞政媳妇生孩子,怎么没来说一声?
那孩子现在在哪?”
“孩子啊~”白氏故意拉长声调,看着所有人屏气凝神看着她,吊足所有人胃口,才缓缓说道:
“在宁安堂呢!
要不说柳叶胡同那位孝顺呢!
孩子一出生就给老夫人送来,说是让孩子见见亲祖母。”
白氏说到这里,用帕子半掩面:“谁知道这孩子一进门,这火一下子就着起来,还把老夫人烧成这样。
哎,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