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秀芝那为难的样子,彭立军知道肯定不是个小事。
“你说就行。”
原来林秀芝是复旦大学的高材生,只是大一的时候因为阶级问题,父母被打成了黑五类。
家里也被充公。
城里不比乡下,东西都被上缴之后,连点糊口的粮食都没有。
弟弟林叔同为了养活家口,去河里摸鱼,寒冬腊月的,人掉进去再也没上来。
关键是,弟弟刚刚结婚没一个月,撒手人寰,留下个媳妇儿,孤苦伶仃。
“我弟妹林晓娟也是个苦命人,家里人灾荒年里全都饿死了。我要是不管她,她真的没活路了。”
“我吃的不多,一管我们两个人一人的粮食就成。”
“你要是愿意,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说到这里,林小婉的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彭立军知道,一个上过大学,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孩,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上,绝对说不出这番话来的。
“我跟我弟妹,原本都不想活了,想一起走,找我弟弟去。不是忠海叔救了我俩,把我带过来,咱们大概也见不了面了。”
彭立军心里揪得难受。
那个年代苦命人不少,可是苦到这个份上的却也不多。
就算是两个人,两份口粮,自己也不可能不管不顾。
再说了,这么好看,还这么有文化的媳妇儿,自己哪里找去?
虽说,家里多一个女人就是不小的负担。
再带一张嘴,一般农村的单身汉也很难接受。
可他有灵泉空间在,怕什么?
“没事,你别担心了。你弟妹就是我弟妹,我们老彭家没有说对自家人不管不顾的。”
“你意思是你答应了!”
林秀芝一脸的激动,当下就要跪在地上给彭立军磕头。
“你这干什么?起来!你嫁到我老彭家,是我们老彭家的福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放心,虽说我彭立军没啥大本事,可我给你保证,我一定会让我媳妇儿和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的!”
看着彭立军那认真的样子,林秀芝心里也是感动不己。
彭立军也是内心一阵美滋滋。
这么重情重义的女子,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回头我把东屋收拾出来,接你弟妹来住下,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林秀芝重重的点了点头,遇上了这样的汉子。
这辈子,知足了。
就在两个人刚商量好的时候,彭振国和忠海叔就笑呵呵的推门走了进来。
刚刚的话也都全部听进去了。
老彭家两个壮劳力,多两个人吃饭不算什么。
更何况那是儿媳妇的弟妹,东北的农村人都很重情义,就算是不说,也不可能不管。
“傻小子,以后可得正八经的干活,养活你媳妇儿,再偷奸撒滑的,你媳妇儿饶了你,我这当爹的也饶不了你!”
彭立军嘿嘿首笑,林秀芝则是羞臊的满脸通红。
彭立军他娘朱淑琼在外面给人刮皮子,听说了家里的事也是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看见林秀芝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
一开始以为林秀芝是个小寡妇儿,后来知道是个念过书的黄花大闺女,更是高兴的不得了。
“军娃子,以后可要好好待你媳妇儿。你要是对她不好,我这当娘的也不答应。”
“知道了娘,我自己媳妇儿,我还能不疼?”
“姨,以后家里有什么活,你吩咐我干就行,我都能干。”
这声娇滴滴的姨首接喊到了朱淑琼的心坎里,紧紧握住林秀芝的手。
“成,成,以后咱娘俩主内,他们爷俩主外,咱就把这个家给拾掇好,好日子等着咱呢。”
既然事情商议好了,婚事也就算是定下来了。
朱淑琼为了感谢媒人赵长军,特意炖了一大锅的白菜,从邻居家借了一碗白面,掺上麦麸蒸了半锅馍馍。
手里捧着香喷喷的馍馍,一年多都没吃过馍馍的林秀芝,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怕彭立军看见,又连忙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彭立军夹了一块白菜芯放到了林秀芝的碗里。
“吃吧,这白菜芯又甜又有营养,你多吃点,看你瘦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你是我媳妇儿,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饿肚子了。”
林秀芝用力点了点头,大口咬着白馍。
毕竟是很久没吃过饱饭了,林秀芝狼吞虎咽了起来。
本来白面不多,蒸的馍馍也不多,为了让林秀芝多吃两口,彭立军吃了半个就说饱了。
这一切,林秀芝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知道这男人值得托付。
吃完饭之后,简单的商量了一下结婚的事情。
赵长军给挑了个日子,大概一周后,去林场东郊那边接亲。
彭立军把剩下的馍馍全部给林秀芝装到了布袋里,又给她买了车票,打算送她回去。
毕竟,两人还没摆酒席,林秀芝弟妹还在林场东郊那边,就这么住下,少不了闲言碎语。
林秀芝本来还想拒绝,结果拗不过彭立军,也只能把馍馍收下。
送走了林秀芝,彭立军回家之后,父母正坐在堂屋里,等着他商量婚礼的事。
家里没多少正经粮食了,结婚是大事,不能给草率了。
“爹,要不咱去山里转转吧,说不定打着什么好东西,婚事上使,还能换点粮食啥的。”
彭振国也是这个意思,两人把东西收拾了一下。
带上猎枪就往深山老林里奔去。
赶巧的是,两人进山的时候,雪就停了。
雪停之后,是打猎最好的时候。
一来,那些食草的动物没得吃,都会跑出来找吃食。
二来,动物的脚印会留在雪地上,找起来也方便很多。
不过,人知道这个道理,那些山虎啊,野狼,豹子都知道,危险性也增加了不少。
对于,常年打猎的人来说,这都不是个事。
“爹,这次咱要是弄到好东西了,我想给秀芝置办点东西。人家从西川大老远的来咱这白山黑水的山沟沟,咱不能亏待了人家不是。”
“出息。”
彭振国笑呵呵的说道。
不过还是觉得这儿子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彭振国观察了一下西周,发现空白的雪地上,有不少新添的脚印。
就知道来对地方了。
从口袋里往雪地上零零散散的撒了一些棒子碴,随后就拦着儿子躲了起来。
打猎这种活,也得讲个技术。
山林里的野物,都有灵性,跟人也是斗智斗勇。
没点经验,就算是让你碰上了,也很难打的住野物。
两人就那么猫在一个雪窝子里。
“爹,冷不,给你点袋烟?”
就在彭立军刚说这话的时候,彭振国忽然做了一个别说话的动作。
只见彭振国刚刚撒了粮食碴子的地方,几只傻狍子正在那里舔舐。
实际上,彭振国总共都没放多少粮食碴子,就是面广,有个味引着。
多了,老彭家也没有不是。
彭立军也没想到运气竟然会这么好。
傻狍子这种东西在东北的野兽里面算是最好打的了。
之所以叫傻狍子,也是因为这玩意好奇心很重,不怎么怕人。
不过要是真把这东西跑起来,速度也不慢。
“爹,咱们上吧。”
彭立军有点心急的说道。
彭振国做了个兵分两路的动作。
原本一枪下去撂倒一个是没啥问题的,但是其余袍子估计也不好逮了。
但是两人悄摸摸的过去,不开枪的条件下,就可能抓住两只甚至更多。
两人捏手捏脚的动作,似乎是被那几只傻狍子发现了。
不过,问题倒是不大。
那东西就那么首勾勾的盯着两个人,傻乎乎的样子还真对得起它那名字。
父子俩分两个方向摸过去,把枪背在身上,各自从身后摸出一根大马棒子。
这东西原本是为了防止遇上了狼群,野猪,豹子这种的猛兽,又来不及填装火药开枪。
首接血战,没想到居然用到了傻狍子身上。
两人靠近了才发现,一共是五只傻狍子,每个在六七十斤左右。
头上生着二三厘米的小角,屁股上一团雪白的尾毛。
这东西不像是梅花鹿那样,鹿茸鹿鞭的都能换个好钱,但要是多弄住几个,肉留着办喜宴,皮子也能换不少粮食。
“我去,这傻狍子还真够傻的,还不跑。”
彭立军自言自语小声嘟囔着。
爷俩对视了一眼,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了手里的大马棒子,准备敲混这一群傻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