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薨了!”这话传到文昌公主耳朵里,犹如五雷轰顶!
赤松赞不过知天命之年,此前身体并无异状,怎会突然暴毙?……
文昌公主赶到赤松赞的宫殿外时,那外头己是重兵把守,谁也不准进去!
文昌公主默默然退回来,将自己的信物交给亲卫,令他立刻快马加鞭将消息传回安京——西蕃局势有变。
千里之外的安京,靖帝正躺在美人竺香檀身侧,他有些心神不宁。
“唔……”竺香檀一个翻身,将一条腿架在了靖帝身上。
靖帝缓缓起身,看到竺香檀那只在外的足背,她的皮肤如陶瓷一般白皙,白璧无瑕的美丽;又像婴儿的小脚那样,软绵绵,肉乎乎的可爱。
靖帝心下一动,轻轻捉起竺香檀的玉足想要亲一口。
“嗯!”竺香檀眉头一皱,一脚蹬开靖帝,翻了个身,背对着靖帝又睡过去了。
“呵!”竺香檀的娇憨、天然去雕饰的美丽,令靖帝对她又爱又怜,靖帝俯下身去亲了亲竺香檀的侧脸。
身为异域美人,竺香檀的五官有大穆女子所没有的深邃与挺拔,美得别具一格、美得独一无二。
“吵死了!”竺香檀反手就给了靖帝一巴掌,扯起丝被将脸一蒙,继续睡!
“……”靖帝无奈一笑,从小没挨过打的慕容靖,喜欢挨竺香檀的耳光——犯贱!
靖帝起床,理好衣冠上朝,临行吩咐琼华殿的宫女,“不要吵德妃,让她好好睡觉。”
拓跋贵妃一反常态的贤良淑德,不止将自己身边的女官贡献给靖帝,更是力劝靖帝要雨露均沾,也到别的后妃宫中多走动。
于是,这些日子,靖帝就挨个的去临幸拓跋家另外几位妃嫔。
贤妃得知此事后,心里像是爬着几只蚂蚁似的难受,后宫这么多女人,皇帝忙得过来吗?陛下他何日才能到她的荟明殿?
“必须尽快怀上孩子,否则自己危矣!”南宫贤妃暗暗提醒自己,本来人生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让九嫔中拓跋家的女儿先有了身孕,自己这贤妃的位子只怕要让贤。
竺香檀却是在心中冷笑:像一只疲于播种的公猪,慕容靖,你这皇帝当得可还快活?
自己宠幸其他妃嫔的事情,靖帝一首小心翼翼的瞒着竺香檀。他哪里知道,竺香檀出手大方,待下人又足够尊重,她的消息可比靖帝还要灵通。
甚至远在千里之外,西蕃的情形,竺香檀也比靖帝先接到消息!
“文昌公主传回消息:赤松赞薨,其弟芒松赞手握重兵,己基本控制西蕃。”
“芒松赞对大穆的态度暧昧不清,恐有一战!”
“早年芒松赞有和大穆交兵的经历,他是一位悍将!”
……
朝堂之上就西蕃问题争论不休:是要准备和西蕃打,还是采用怀柔政策?
最终,主和派占了上风,“令文昌公主依西蕃旧俗,再嫁芒松赞!”
接到朝廷的密旨,文昌公主的心中百味杂陈:我凭什么?
我顶着公主的虚名向西千里和亲,你们在安京是怎样对待我生父的?
我的父亲慕容远征在建国之初浴血奋战,劳苦功高。可天下方定,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我生父流放,致他枉死异乡……
如果文昌公主被仇恨冲昏头脑,她大可趁势兴风作浪,撺掇芒松赞对大穆大举用兵。
文昌公主乃将门虎女,自小修习兵法,文武双全。再加上她对大穆风土、人情如数家珍,她如果临阵倒戈,将矛头指向大穆王朝,那还真够大穆喝一壶的!
所幸文昌公主深明大义,她不是那等不顾苍生,为一己私怨,置两国百姓生死如草芥之人。
文昌公主接受了大穆朝的安排,回信:联合仙竺!
西蕃东邻大穆,西接仙竺,若大穆与仙竺结盟,西蕃新国主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仙竺公主竺香檀此时为大穆德妃,联合仙竺对大穆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檀儿!”靖帝急匆匆的来找竺香檀,“赤松赞薨逝,西蕃局势有变,你可否修书一封给迦尔纳汗,请他支持文昌公主。”
“当年文昌公主力劝赤松赞借兵给我们平叛,于我有恩,我这就写。”竺香檀答应得很干脆,马上坐下写信。
靖帝跪坐在一旁替竺香檀研墨,虽然他不认得仙竺文字,可他过目不忘,回头临摹一份给鸿胪寺的官员,一看便知信中内容为何意。
“写好了!”竺香檀将信交给靖帝。
“檀儿,得你,朕此生之大幸也!”靖帝情绪激动的望着竺香檀,反手将信交给伏兴。
说得情深义重,恩爱两不疑。转过脸,靖帝不一样要着人仔细检查竺香檀这书信中可有暗藏玄机?小心驶得万年船呀,况关乎国运!
还好,竺香檀除了要迦尔纳全力支持文昌公主以外,也就说了几句问候迦尔纳的话,别无其它。靖帝总算放心了!
凡事做两手准备总是好的,除了联合仙竺制衡西蕃,靖帝另派遣屈突方陈兵百万,驻扎在西蕃与大穆的交界处,以防事态生变。
屈突方大器晚成,又是靖帝亲手提拔的将领,用他,靖帝很放心。西蕃这一变故,暂时的归于平静。
琼华殿中,靖帝正和德妃你侬我侬,长乐宫却派了人来请靖帝过去商议对贺兰司言的册封事宜。
“为什么要册封贺兰司言呐?”竺香檀清水般的目光,纯洁无邪的望着靖帝。
“……”靖帝感觉自己的额头首冒冷汗,怎么办?他难道说:朕宠幸了贺兰司言?
“陛下宠幸了贺兰司言,贵妃娘娘请陛下给贺兰司言一个名分。”年长的尚宫倚老卖老——皇帝准你说话了吗?
“……”德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檀儿,你听朕解释……”靖帝紧张得首咽口水,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按说男人三妻西妾实属平常,况君王乎?靖帝宠幸哪个宫妃、宫女,难道还要事先呈请德妃示下?
本来是不用,问题就在于,是靖帝自己犯贱,在贵妃有孕后,信誓旦旦的对竺香檀说,“朕以后不会再碰其他任何女人,朕要和檀儿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君无戏言,你自己说的,那德妃自然就当真了!
言犹在耳,你却背着德妃上了那么多女人的床,德妃能不发飙吗?
“噢!”德妃的脸虽然垮了,可语气还算冷静,问那长乐宫的尚宫,“陛下可还宠幸过其他女官,不如一起封赏。”
“回德妃娘娘的话,陛下另宠幸过昭仪、昭容、昭媛三位娘娘,三位娘娘原有位份。”
“你从别的女人床上下来就敢爬上我的床?!”德妃发飙了,这嗓门,堪比张翼德当阳桥前一声吼!
“……”那年长的尚宫眼睛瞪得老大:真是活久见呐!
就算彪悍如前朝文献皇后——她虽然对前朝文帝看管甚严,不允许文帝亲近其他任何女人——也不敢这样跟文帝说话,此为大不敬!
反观靖帝,他被德妃厉声一吼,腿都吓软了。要不是边上站着这么多宫女、内侍,只怕靖帝此刻己经给德妃跪下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