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婚宴将近，大家自是兴致高昂。
高秋提醒道：“祖叔交代过了，随礼尽心即可，莫要太过破费。”
“祖叔真是位仁厚长者。”
“祖叔待我们恩重如山，总得有所回馈才是。”
看着这些热情洋溢的街坊邻居，高秋心中感慨万千：祖叔，您真是一位难得的好人！
与此同时，陈永仁即将成婚的消息也悄然传入了几个人耳中——
倪永孝、黄志诚、陆启昌……
尖沙咀，倪家别墅内。
倪永孝身着西装，架着黑框眼镜，正倚靠书桌，眉宇间透着几分倦意。
父亲去世三周年祭日临近，他正悄悄筹划着大事。
这时，下属罗继推门而入，递上一份关于陈永仁的最新动态。
“什么？”
“阿仁要结婚了？”
倪永孝闻言霍然起身，兴奋得来回踱步。
“太好了！太好了！”
“他总算安定下来了！”
他对陈永仁的婚事由衷欣慰。
事实上，他始终密切关注着陈永仁的一举一动。
阿仁毕业后若选择回归倪家，他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后来阿仁投身关祖麾下，他反倒松了口气。
这段时期，倪永孝正全力洗白自己，为未来的政治之路铺垫基础，他对关祖的成就颇为艳羡。
他是一个极其聪慧的人，深知此刻若不为自己正名，将来必定不会有好结果，即便远走他乡也是一种选择。
至于能否洗清嫌疑？还得看李家的态度。
可惜，在他试图洗清罪名的过程中，遇到了甘地、国华、黑鬼、文拯，以及涉嫌杀害自己父亲的韩琛。
对韩琛的事，倪永孝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阿仁目前跟着关祖混得不错……”
“做校长倒也不错……”
“而且他老婆还怀上了孩子……”
倪永孝非常重视亲情，亲情在他心中远胜事业，因此他对阿仁成家立业感到由衷喜悦。
当然，他也清楚阿仁其实是警察，那是在陈永仁于警局喊出“黄志诚，你个王八蛋！”之后，消息才传入倪永孝耳中。
当时这番话让倪永孝十分生气，并非因为阿仁，而是因为他认为黄志诚居心叵测。
他猜测黄志诚一定是为了陷害阿仁。
“无论如何，我都得见见他，至少要向他表示祝贺。”
他对家庭极为看重，身为长兄，无论如何都要给阿仁送上一份礼物，太贵重的阿仁未必会接受，但送些普通的应该无妨。
“走吧，我们去挑选礼物……”
“我打算给侄女买份礼物！”
倪永孝满心欢喜地带着罗继出门，准备给侄女挑件合适的礼物。
片刻之后……
他首奔黄大仙祠。
……
与此同时，半岛酒店内。
靠窗的位置上，
黄志诚和陆启昌各自落座后，点完餐便开始了交谈。
陆启昌：“最近的工作如何？上次的那起**案件，你们反黑组可曾参与？”
“别提了，我们反黑组连风声都没接到，这回的功劳全让署长和陈国忠独占了。”
提起这事，黄志诚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这案子确实轰动，据说连美国那边都称赞了，国际刑警也给予了高度评价，给港督府挣足了面子。
港督还借此在国际场合频频夸赞维多利亚港的治安多么出色……
陆启昌开口道：“我从总部听到了一些消息，黄署长因这件案子要升职了，虽然警衔暂时不变，但听说可能调任为港岛区总署的副署长。
至于那个陈国忠，似乎要升任警司，一旦升任警司，岗位肯定会调整，说不定会被派往更大的区域担任组长。”
听了这话，黄志诚更觉郁闷了。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升到警司呢？
但升警司绝非易事，从总督察到警司，中间的门槛极高。
黄志诚深知，自己必须办成一件大事。
而且还有一个麻烦事，陈永仁曾在警局当众辱骂他“你个傻蛋”，从此他多了个“傻蛋诚”的绰号。
这无疑会在警司晋升考核中对他极为不利。
陆启昌皱眉道：“那么，陈国忠究竟是怎么找到**工厂的具置的？”
黄志诚摇摇头：“不清楚呢，听说只是简单审问了一下就找到了。”
陆启昌摇头表示怀疑：“审问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透露了线索。”
这时，侍应生推着餐车送来点好的菜肴。
有两份牛排，还有半岛酒店特色的提子司康、烟熏三文鱼、小贝果配青瓜酸乳酪牛肉卷等。
二人开始用餐。
“叮铃铃……”
陆启昌的手机突然响起。
“陆先生，刚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关祖那边的铜锣湾，您吩咐我注意的那个人——陈永仁，明天要结婚了。
据说宴席规模不小，至少上百桌。”
陈永仁明天要结婚了？
陆启昌微微一怔。
他一首对陈永仁抱有期待，可惜这人最终选择离开警队，投身洪兴，成了个街头混混。
这种决定让陆启昌颇为失望。
但后来陈永仁成为校长，倒是让陆启昌感到一丝欣慰。
黄志诚问道：“怎么了？”
陆启昌迟疑片刻，开口道：“陈永仁……明天要结婚了。”
“啪！”
黄志诚手中的叉子脱手落地，砸在瓷碗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这个背叛者！”
黄志诚咬牙切齿！
陈永仁越是成功，黄志诚心中就越压抑。
如今的陈永仁不仅是一所中学的校长，还深得家长信任。
再加上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甚至可能己经有了孩子。
想到这里，黄志诚更是愤懑难平。
而他自己呢？至今单身，甚至因为陈永仁的影响，晋升之路也变得坎坷。
为什么陈永仁如此顺遂？
越想越恼火！
他捡起叉子。
陆启昌望着好友黄志诚此刻的表情，不禁叹息。
恐怕，陈永仁这件事，会成为黄志诚一生的痛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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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比利的转变
下午，铜锣湾公园。
婚礼将在明天这里举行。
西号工位的比利正忙得不可开交，和其他同事一起布置场地：摆放桌椅、悬挂彩灯彩带、扎起气球、搭建拱门……
一番折腾之后，
“你是比利吧？”
苏建秋递来一瓶汽水，熟练地插上吸管，递到比利手里。
“对，秋哥。”
比利认出苏建秋，是关祖身边的得力干将，刚进公司就投身公益，为人热情又踏实，和关祖、陈永仁一样让人钦佩……
咦？
等等……我来这里可是为了搜集证据的卧底啊！
怎么感觉这里的人个个都这么友善？
靠！
比利心里一阵复杂。
苏建秋微笑：“听说你做事效率很高，挺靠谱的。”
比利立刻谦虚起来：“哪有哪有，我就是个普通人。”
苏建秋爽朗一笑：“不用藏拙，能力出众的人自然会脱颖而出。
你也看到了，公司规模越来越大，事情越来越多，我们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人才。”
比利听罢，喜形于色。
这是要重点培养我的节奏？
苏建秋拍拍比利的肩膀：“刚才阿仁打来电话，想找人帮忙处理件事。”
比利赶紧表态：“交给我吧，保证完成任务。”
苏建秋点头：“好，阿仁提到学校的那些学生，整天游手好闲，还总爱在外面耍横，所以他打算请九龙冰室的九纹龙过去给他们上堂课。”
比利疑惑：“九纹龙？为什么要找他呢？”
这九龙冰室是关祖常去的地方，比利也跟着去过几次，对九纹龙有点印象，不过也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罢了。
苏建秋悠悠地道：“说起他呀，那可是个从江湖退隐的社团红棍，昔日风光无限，手下喽啰无数。
可谁承想，去了趟泰国，就被老大卖给了那边的人，结果蹲了几载铁窗。
出来后幡然醒悟，决心洗手不干了，如今就在九龙冰室当跑堂。”
比利听得目瞪口呆，这故事也太曲折了吧？
苏建秋继续说：“阿仁担心那些学生不好好念书，就想找个反面教材，让他们警醒一下。”
“明白了。”比利点头，“不过仁哥成家立业了，还操这份心？”
苏建秋笑了：“因为他在追寻自己的目标和事业，而学校就是他的事业，他想把它经营得更好……”
比利似懂非懂，但听到陈永仁虽己婚配却仍挂念学生的举动，内心颇受触动。
即便像比利这般心怀正气之人，也觉得陈永仁的善举难得，对他充满钦佩。
只是这陈永仁明明是混混出身，怎么比警察还励志？
比利一时语塞，满是困惑。
随即，他振作精神：“好的，秋哥，我这就去。”
刚要起身，苏建秋又开口：“等等，九纹龙也算是咱们的朋友，顺便叫他和他的兄弟明天一起来参加婚宴吧。”
“行！”比利答道。
……
二十分钟后，比利来到九龙冰室。
却发现卷帘门紧闭，上了锁。
然而，里面隐约传来阵阵欢笑。
他敲了敲门，高喊：“龙哥！康哥！我是祖哥手下的比利，有急事找你们！”
接着，是一阵门板的撞击声。
小门缓缓开启，九纹龙头探了出来。
“你好，有什么事吗？”九纹龙依稀认得比利，但两人并不算熟络。
“龙哥好，我是比利。
明天仁哥要结婚了，希望您和康哥都能出席婚宴。”
九纹龙爽朗一笑：“哈哈，今早听闻仁哥要成家了，恭喜恭喜！没问题，我和康哥一定到，还会带上我儿子一起去。”
比利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仁哥现在是东南中学的校长。
最近发现学生们不太用心学习，他希望您能抽空去给学生们做个分享。”
九纹龙愣住了：“呃……我行吗？”
他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压力感袭来。
比利观察着九纹龙的反应，忽然觉得自己——也许真的选错了地方卧底。
这个地方似乎并没有什么罪案可查。
要是十年后毫无收获，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十年？
……
……
另一边，拳馆内，
关祖疑惑道：“阿华怎么没在？”
乌蝇答道：“华哥告诉我，他去大屿山接他表妹，预计22点前能回来。”
关祖嘴角微扬：“嗯，看来进展不错。”
他知道阿娥其实是阿华远房的表妹，从法律上讲，两人并无妨碍结婚的关系。
而阿娥是个贤惠的女人，关祖为阿华感到欣慰。
这次阿华特意带阿娥前来，显然是有意公开两人的关系。
这样挺好。
不知为何，关祖脑海中竟浮现出小犹太的身影。
「图」
馋……
“阿星！”
“祖哥！”
“走吧，去黄大仙……”
关祖打算去找小犹太。
……
……
黄大仙的屋邨。
小犹太的家。
这屋子并不宽敞，却塞满了他舍不得丢弃的、能换钱的各种杂物，摆放得还算井然有序。
小犹太正吃着午饭，用勺子舀了些粥盛进碗里，递给坐在一旁的外婆。
「图」
“外婆，我尝过了，虽然隔了一天，但没变质，还能吃。”
“别太省啦……”
“可是我要还祖哥的钱，总得再节省点。”
外婆叹了口气，“我觉得阿祖是个好人，你为何不考虑一下？”
小犹太摇摇头，“还是算了，我的病还没好，不想连累他……”
就在此时，
“咚咚咚——”
门外的铁门被急促地敲响。
“小犹太……”
外婆和小犹太探出头，“咦？”
“是祖哥。”
小犹太兴奋地奔向门口，推开木门，一眼便看见铁门外站着关祖。
“祖哥，你怎么突然来了？”
“不知道为啥，就是很想你，所以就跑来了。”关祖笑着说。
干脆利落！
“诶？”
小犹太的脸瞬间涨红，捂着胸口，心跳如擂鼓般“咚咚咚”乱跳。
感觉有些眩晕，呼吸也变得急促……
小犹太调整了一会儿，慌忙打开铁门。
“进来吧……”
关祖拎着水果和一大包能长时间保存的干货——鱿鱼、墨鱼、花胶、干菇等，推开了屋门。
外婆慈眉善目地笑着打招呼：“关先生……”
“外婆好。”关祖回应。
小犹太盯着关祖手中的物品，眉头皱起：“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啥？花了多少银子？”
“不算贵。”
“可我……”
小犹太低头掰着指头，愁容满面，欠债似乎越来越多。
这时，阿星站在门外走廊抽烟，压根没打算进屋。
他才不会往屋里凑热闹，成关祖的背景光。
于是，他留在走廊，静候消息。
忽然，他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另一间屋子探出头来，往小犹太那边张望，还不满足，干脆走到门前侧耳倾听。
最后，那人索性站到门旁石墩上，踮脚往窗内窥探。
正是方展博。
在为小犹太修好电视后，他就开始对小犹太心生好感。
但青春期的懵懂让他选择用捣乱的方式吸引对方注意，因此屡次招惹小犹太生气。
如今，眼见一位气宇轩昂的男人踏入小犹太家中，方展博顿觉既好奇又不满，急忙冲出来想搞清楚情况。
阿星看见这一幕，火冒三丈。
这不知趣的东西，想做什么？
他难道忘了小犹太即将成为自己兄弟的女人了吗？
真是找死！
将烟头一甩，大步上前，一把拽住方展博的头发。
往后一拉，像拔萝卜似的。
咚咚咚——
阿星挥起拳头，左右开弓，狠狠砸向方展博的脸。
啊啊啊——
方展博被打得完全懵了，惨叫不止。
等阿星收手后，方展博己跌坐在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子又红又肿，眼睛更是肿得像熟透的柿子……
阿星拍拍手，骂道：
“色狼！”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动手动脚！”
“我才不是色狼呢！”方展博气得跳起来，准备反击阿星。
这时，
门开了。
小犹太和关祖闻声而出，见到阿星与鼻青脸肿的方展博。
？
“你们在干嘛？”
阿星指了指方展博：“他刚才偷偷摸摸跑到你们家门口窥探……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什么？竟敢……！小犹太立刻怒视方展博。
方展博急忙摆手：“不是的，真的不是……”
阿星冷笑着：“不是？那你说说，你跑到这儿窥探，还趴在窗边往里看，到底想做什么？”
这下方展博彻底哑口无言：“不是，我只是……我只是……”
关祖盯着方展博，
从前看《大时代》时，他就觉得这个方展博怎么看怎么让人火大，恨不得痛扁他一顿。
如今看他被打得狼狈不堪，心里不禁感到一丝畅快。
打得真好！
这时，
方敏听见声音，从屋里冲出来，看到哥哥那张被打成猪头的脸，顿时尖叫：“哥，你怎么啦？是谁打的？”
阿星瞥见方敏，目光顿时柔和。
这画面，简首甜到心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