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葬龙渊上空的阴云,洒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孙小凡站在半毁的祭坛边,看着联盟修士们忙碌地清理战场。
血煞门弟子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些来不及带走的邪器法阵,被天机阁修士一一封印。
"小凡凡!快来看!"柳飘飘的声音从一处地牢入口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孙小凡快步走去,只见柳飘飘和白芷正搀扶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走出地牢。老者衣衫褴褛,手腕脚踝上还戴着断裂的镣铐,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这是...陈长老?!"孙小凡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当年青玄宗覆灭时,他亲眼看见陈长老为掩护弟子撤退而身中数剑,没想到竟还活着!
老者眯起眼打量孙小凡,突然老泪纵横:"小凡?真的是你!老夫...老夫还以为青玄宗就剩老夫一个了..."
孙小凡连忙上前搀扶,七海纳灵图的灵力温和地渡入老者体内:"长老别激动,您身子还虚..."
"虚什么虚!"陈长老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不像个垂死之人,"你小子都金丹了?!好!好!陈长老我死也瞑目了!"
柳飘飘在一旁抹眼泪:"老人家,您别总说死不死的...我们带您回天机城养伤。"
正说着,赵欢欢风风火火地跑来:"姐姐那边又发现一批囚犯!有十几个呢!"她看到陈长老,突然瞪大眼睛,"咦?这不是青玄宗的陈老倔头吗?"
"欢欢!"随后赶来的赵绾绾呵斥道,"不得无礼!"
陈长老却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缥缈峰的小辣椒吧?"
赵欢欢吐了吐舌头,凑到孙小凡耳边小声说:"这老头脾气一点没变,当年去我们缥缈峰做客,把掌门师叔气得三天没吃饭..."
孙小凡忍俊不禁,突然想起一事:"长老,林无涯那叛徒..."
"老夫知道。"陈长老脸色阴沉下来,"那畜生投靠血煞门,害死了多少同门..."他猛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白芷连忙取出金霞破煞丹:"长老先服下这个,能缓解血煞之气的侵蚀。"
众人正忙碌间,金霞洞主飘然而至:"孙小友,柳阁主有请。"
天机阁临时搭建的营帐内,柳玄机正在与几位门派首脑商议要事。见孙小凡进来,老阁主含笑招手:"来,坐老夫身边。"
孙小凡受宠若惊,刚要推辞,就被天剑老祖一把按在座位上:"小子,今天你是功臣,别婆婆妈妈的!"
"不错。"凌波仙子难得露出笑容,"若非你的七转破煞丹,我们未必能拿下血煞老魔。"
孙小凡连忙摆手:"前辈们过奖了,若非诸位牵制..."
"行了行了,客套话少说。"柳玄机打断他,"找你来是有正事。"他指向桌上一张地图,"血煞门虽然溃败,但余孽未尽。尤其是血煞老魔重伤逃遁,必须除恶务尽。"
天剑老祖接口道:"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过了,要兵分几路清剿血煞门余党。你熟悉血煞门情况,想听听你的意见。"
孙小凡仔细查看地图,上面标注了血煞门己知的所有据点。
他沉思片刻,指向几处关键位置:"这几处分舵都有传送阵,血煞门主很可能会去那里疗伤..."
商议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最终决定由天剑老祖率主力追击血煞门主;柳玄机坐镇天机城统筹全局;凌波仙子和金霞洞主分别清剿东西两路余孽;孙小凡则负责带领小队搜救被囚修士。
走出营帐时,孙小凡长舒一口气。
柳飘飘不知从哪蹦出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怎么样怎么样?玄爷爷给你派什么任务了?"
"搜救任务。"孙小凡笑着弹了下她的额头,"正好适合你这种爱凑热闹的。"
"太好了!"柳飘飘欢呼,"我这就去准备行囊!"
接下来的三天,孙小凡小队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各个血煞门据点。有了联军主力在前面开路,他们的搜救工作顺利了许多。每到一个地方,都能救出十几到数十名不等的囚犯,其中不乏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
最令人意外的是,在清理血煞门一处秘密药园时,他们竟然发现了被囚禁的万毒教圣女!
"别过来!"那女子蜷缩在角落,虽然衣衫破烂,却依然能看出曾经的绝色容颜,"我身上都是毒...会害死你们的..."
白芷却上前几步,十二元辰针悬浮在掌心:"苗师姐,是我。"
女子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白...白芷?你还活着?!"
原来这位圣女名叫苗灵儿,是白芷在万毒教时的师姐。当年白芷叛逃时,正是她暗中相助。后来事情败露,她被血煞门抓来试药,己经囚禁了两年有余。
"血煞门想用她的'百毒圣体'来完善血煞丹。"白芷检查完师姐的伤势,脸色阴沉,"经脉尽毁,毒丹破碎...能活到现在己经是奇迹。"
苗灵儿虚弱地笑笑:"能再见师妹一面...值了..."
孙小凡取出珍藏的疗伤丹药:"先保住性命,其他的慢慢想办法。"
离开药园时,他们的队伍又壮大了不少。除了苗灵儿,还有十几名各派修士,虽然个个形容枯槁,但眼中都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第七天傍晚,孙小凡小队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个据点的搜救任务,带着三十多名幸存者返回天机城。
远远望去,天机城张灯结彩,城门处人头攒动。见他们归来,守城修士立刻吹响号角,悠长的号声响彻云霄。
"这是在...欢迎我们?"赵欢欢有些发懵。
柳飘飘得意地扬起小脸:"那当然!我们可是凯旋的英雄!"
入城仪式比想象的还要隆重。街道两旁挤满了欢呼的百姓和修士,花瓣如雨般洒落,乐声阵阵。孙小凡走在队伍最前面,身后是白芷搀扶着的苗灵儿,再后面是柳飘飘和赵氏姐妹护持的其他幸存者。
陈长老不知何时挤到了孙小凡身边,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小子,出息了啊!当年在青玄宗,你还是个连丹火都控制不好的毛头小子呢!"
孙小凡耳根发热:"长老,您就别取笑我了..."
"取笑?"陈长老突然正色,"青玄宗虽然没了,但传承未断。你小子现在有出息了,得把宗门绝学传下去!"
孙小凡郑重点头:"弟子谨记。"
正说着,前方人群突然分开,柳玄机带着各派首脑亲自相迎。老阁主一改往日严肃,笑容满面地拍了拍孙小凡的肩膀:"好!好!好啊!"
天剑老祖更是首接塞给他一块剑形玉牌:"小子,有空来天剑门坐坐。老夫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得跟你好好学学!"
当晚,天机阁设下盛大庆功宴。主殿内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孙小凡作为功臣,被安排在柳玄机身侧就座,连带着白芷、柳飘飘等人也都坐在了上宾位置。
酒过三巡,柳玄机起身举杯:"此次剿灭血煞门,全赖诸位同心协力。特别是孙小友,居功至伟!"
众人纷纷举杯相贺。
孙小凡连忙起身还礼,却不小心碰翻了酒杯。就在他手忙脚乱时,一只纤纤玉手及时扶住了酒杯——是白芷。
"笨手笨脚的。"白芷小声嗔怪,嘴角却带着笑意。
柳飘飘在对面挤眉弄眼:"哎哟~有人心疼咯~"
赵欢欢立刻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孙小凡闹了个大红脸,正不知如何是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天机阁弟子慌张跑来,在柳玄机耳边低语几句。
老阁主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诸位继续,老夫去去就来。"
孙小凡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借口方便跟了出去。在殿外回廊处,他听到柳玄机正在与人交谈:"...确定是血煞老魔的踪迹?"
"千真万确。"回答的是个沙哑男声,"在葬龙渊以北三千里处的黑雾沼泽发现了他的血遁痕迹。"
"继续追查,但不要打草惊蛇。"柳玄机沉声道,"另外,加强对林无涯的看守。那厮虽然废了,但毕竟是血煞老魔的亲传弟子..."
孙小凡心头一凛,正想退回殿内,却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
"谁?"柳玄机厉喝。
"是...是我。"孙小凡硬着头皮走出来。
见是他,柳玄机神色稍霁:"孙小友都听到了?"
孙小凡点头:"前辈,是否需要..."
"不必。"柳玄机摆摆手,"今日是庆功宴,这些烦心事明日再说。你去陪客人吧。"
回到殿内,孙小凡发现白芷正担忧地看着他。他勉强笑笑,示意无事。但宴席上的欢乐气氛,却再也无法全心投入了。
酒宴持续到深夜。当孙小凡搀扶着醉醺醺的柳飘飘回到住处时,发现白芷己经在院中等候。
"有情况?"白芷开门见山。
孙小凡将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道来。白芷听完沉思片刻:"血煞门主不死,后患无穷。但眼下更重要的是..."
"林无涯。"孙小凡接口,"我总觉得他不会这么容易就范。"
白芷点头:"明日我们去天机阁地牢看看。"
正说着,柳飘飘突然从孙小凡肩头抬起头,醉眼朦胧地嚷嚷:"去...去哪?我也要去!"
孙小凡无奈地将她扶到榻上:"好好好,带你去,先睡吧。"
安顿好柳飘飘,孙小凡和白芷并肩站在院中。夜风微凉,吹散了酒意。天机城的灯火如繁星般闪烁,远处隐约还能听到庆功宴的欢声笑语。
"真美啊。"白芷轻叹,"若是没有这些纷争该多好..."
话未说完,一阵急促的钟声突然响彻全城!
"警钟?!"白芷脸色大变。
紧接着,天机阁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道血光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