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的铜钟尚未敲响,东宫门前己聚集起浩浩荡荡的队伍。三百玄甲军身披玄铁重甲,腰间新铸的霹雳箭在朝阳下泛着幽蓝寒光,将整条永巷映得冷冽森严。
李承乾身着玄色团龙纹锦袍,外披猩红大氅,脚蹬嵌着狼牙的战靴,斜倚在八匹白马拉动的鎏金战车上,手中把玩着从间谍身上缴获的吐蕃布防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太子殿下,工部人马己在终南山下集结!"亲卫统领单膝跪地,腰间长刀上的血槽还残留着昨夜处决间谍的暗红。
李承乾猛地将布防图甩向空中,抽出腰间陌刀凌空劈下,图纸顿时化作漫天雪片:"走!让全天下看看,我李承乾要挖的,不只是矿山,更是大唐崛起的根基!那些蛮夷想趁此捣乱?我倒要让他们知道,这矿山就是扎在他们喉咙里的钢钉!"战车轮毂碾过青石板的轰鸣,混着玄甲军整齐的踏步声,如滚滚惊雷般向着终南山方向席卷而去。
终南山腹地,工部侍郎王孝德正急得满头大汗。数百民夫手持简陋的锄头、铁镐,对着陡峭的山壁唉声叹气。见李承乾的车队扬起漫天黄尘而来,他慌忙整冠迎上:"殿下,这矿脉深藏地底,单凭人力,怕是十年都凿不到核心矿层啊!"
"人力?"李承乾踩着王孝德的后背跳下车,陌刀狠狠插入岩壁,碎石飞溅间露出一抹青黑色矿脉,"本太子要的是开天辟地!传命下去,三日内给我造出能凿穿山岳的'地龙钻'!若造不出来,工部上下统统去矿洞挖煤!"他眼神扫过众人,"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天方夜谭?当年隋炀帝修运河,谁不说不可能?但我李承乾偏要让不可能变成现实!"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骚动。数十骑快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魏王李泰。他摇着绘满云纹的折扇,目光扫过李承乾身后堆积如山的新式器械,阴阳怪气道:"皇兄好大的阵仗!不过这终南山乃皇家禁地,擅自开采,就不怕父皇怪罪?莫不是想效仿前朝,落个谋逆的罪名?"
李承乾突然暴起,陌刀架在李泰脖颈,刀锋擦着皮肉划过:"怪罪?等本太子挖出的铜矿能铸百万雄兵,铁矿能造千艘战船,父皇只会后悔没早点把这矿山交给我!倒是你,带着这么多家丁上山,是想给吐蕃当内应?我可听说,你府里最近和吐蕃商人走得很近啊?"
李泰脸色瞬间煞白,强撑着反驳:"休要血口喷人!我乃皇室宗亲,岂会做此等勾当?"
"皇室宗亲?"李承乾冷笑,"在我看来,阻碍大唐兴盛的,管你什么宗亲贵族,一律是绊脚石!"他身后玄甲军立刻张弓搭箭,黑洞洞的火铳口齐刷刷对准李泰等人。千钧一发之际,李承乾突然收刀大笑:"滚!别脏了本太子的矿山!若再敢阻拦,下次可没这么容易收场!"
待李泰灰溜溜离去,李承乾抓起一把矿石在手中碾碎:"开工!谁第一个凿出百斤精矿,本太子赏他黄金百两,封他做矿山监工!但丑话说在前头,谁敢偷奸耍滑,就用这矿石把他埋进矿洞!"
"太子殿下,这矿洞太危险,我们..."有民夫壮着胆子开口。
"危险?"李承乾眼神锐利,"当年太宗皇帝打天下,哪一场仗不危险?跟着我干,富贵险中求!"重赏之下,民夫们顿时士气大振,扛起工部新制的铁凿、钢钎冲向矿脉。
然而,开采远比想象中艰难。第三日深夜,矿洞突然传来轰隆巨响,一处岩壁轰然坍塌,数十名民夫被埋在碎石之下。消息传到中军大帐,李承乾正在调试新式抽水机,听闻噩耗,他一脚踹翻木架:"怎么回事?不是加固过支撑结构吗?"
"殿下,地下水突然喷涌,冲垮了支架..."工部官员颤抖着解释。
"够了!"李承乾拎起一盏马灯就往矿洞冲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太子殿下万金之躯,怎能亲自涉险!"王孝德急得首跺脚。
李承乾抹去脸上的血污,抓起一块矿石在牙齿上咬出深深的齿痕:"记住!这矿山的每一块石头,都要带着我大唐子民的骨气!传本太子令,暂停开采,重新设计矿洞支撑结构!这次谁再敢偷工减料,就把他扔到熔炉里炼了!"
三日后,经过改良的"井"字形木架支撑法投入使用。李承乾亲自点燃第一挂鞭炮,震耳欲聋的声响中,数十台由水车驱动的巨型钻头开始转动。黑色的矿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金属气息。
"报!发现富矿脉!"勘探兵的呐喊响彻山谷。李承乾踩着矿车轨道冲上前,看着石壁上流淌的赤金色矿浆,突然扯开衣襟,任由滚烫的矿浆溅在胸膛上:"好!好!这才是我大唐的龙脉!禄东赞,你不是想趁虚而入吗?来啊!我在这里等着!"
消息传回长安,李世民看着呈上来的精铁矿石,指尖微微发颤。有老臣进谏:"陛下,太子此举太过张扬,恐生祸端..."
与此同时,吐蕃与突厥的细作如过江之鲫涌入中原,边境烽火台的狼烟日夜不息。李承乾却置若罔闻,他站在堆积如山的矿石上,向着群山高呼:"告诉禄东赞,本太子的矿山,就是他吐蕃铁骑的葬身之地!还有你们",他转头看向矿工们,"只要跟着我,将来人人有田种,家家有衣穿!"
随着开采规模不断扩大,一个新的难题摆在李承乾面前:矿工大多目不识丁,无法掌握复杂的开采技术。深夜,李承乾盯着跳动的烛火,一位老工匠小心翼翼建议:"殿下,要不请些先生来教大家?"
李承乾突然将案上的《盐铁论》撕得粉碎:"请先生?那些之乎者也的酸儒懂什么采矿?来人!明日起,在矿山脚下建学堂!不管是民夫、工匠还是商贾子弟,只要想学本事,统统给我收进来!我们要自己培养能开山凿石的人才!"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终南山时,一座由木板和茅草搭建的学堂拔地而起。李承乾亲自题写匾额"经世学宫",笔锋苍劲如刀,力透木背。
他站在学堂前,看着熙熙攘攘的求学者,放声大笑:"记住!在这里,你们要学的不是之乎者也,而是如何开山凿石,如何点铁成金!谁能发明更高效的采矿术,本太子就封他做五品官!大唐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敢想敢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