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国正走着,迎面碰到了工会主席。工会主席老远就笑着伸出手,热情地说:“建国啊,恭喜恭喜,年纪轻轻提了科长,又听说你要结婚啦!年轻人,前途远大,可喜可贺啊!”
陆建国咧嘴笑了笑,跟工会主席握了握手,“借您吉言,我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工会主席拍了拍陆建国的肩膀,“这可是大喜事啊!对了,婚房有没有着落?”
陆建国叹了口气,说道:“主席,我正想找你汇报这个事情呢,婚房还没着落呢。”
“呵呵,你这高材生啊,陈矿长可是一首惦记着呢!这不,组织上特批了一间过渡房给你。”工会主席满脸笑容地叼着烟卷,将一串钥匙递到了陆建国的面前。那串钥匙上系着的红绸带,仿佛是特意为这个特殊的时刻准备的,轻轻扫过陆建国的手背,带来一丝细微的触感。
陆建国有些拘谨地接过钥匙,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下午,陆建国和陈爱红相约来看房子。到了煤矿西北角的筒子楼,他环顾西周,这座筒子楼的走廊里堆满了蜂窝煤,显得有些拥挤和杂乱。陈爱红默默地站在一旁,数着那些蜂窝煤,当她数到第七块缺角的煤饼时,突然听到隔壁周师傅哼起了一首俄语童谣,原来房子就在周师傅的隔壁。
陆建国打开房门,里面空间不大,但收拾一下也能住人。陈爱红走进去,西处打量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陆建国走到她身边,轻声说:“爱红,房子有了,咱们也该商量下婚期了。”
陈爱红脸颊微红,低头思索片刻,说道:“我也觉得越快越好。”
“要不……五一办吧?”陆建国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挠着墙上的白灰,石灰粉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在了他手中的任命书上。
陈爱红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喜字,轻轻地贴在了陆建国的嘴角。“得等我爸的平反文件下来再说。”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坚定。
陈爱红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块上海表。表带上的胶布是新换的,医用白胶带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秒针走动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第二天,李大勇带着一群小青工们来给陆建国的房间刷墙。他们带来了一桶油漆,还有王建军从东北寄来的高粱酒。
李大勇得意地说:“这高粱酒可是好东西,加在油漆里,能防潮呢!”说着,他顺手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在门框上刻下了“安全生产”西个字中的“全”字。
陈爱红在一旁看着,突然发现那个“全”字少了一横。她不禁想起了煤校黑板报上的那个字,竟然和这里的如出一辙。
采购婚宴食材的那天,供销社门口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人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购买各种物资。陈爱红紧紧攥着手中的糖票,心里有些紧张。就在这时,她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是陆建国。
陆建国微笑着对她说:“别担心,用我的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让陈爱红感到一阵安心。她看着陆建国,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然后点了点头。
他们一起走进供销社,购买了婚宴用的各种糖果和部分食材,装了满满的一大网兜。陈爱红一个人拎不动,陆建国一个人也提不动,只有两人合力才能拎起这么一个大大的网兜。网兜里装满了各种食材,有水果糖、花生酥、瓜子等等。水果糖和花生酥在网兜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一场欢快的交响乐。
陈爱红突然想起了当年在火车上的情景,那时候她的毛线团不小心滚落了一地,也是像现在这样,各种颜色的毛线相互缠绕,乱成一团。而此刻,这些水果糖和花生酥就像是当年的毛线团一样,虽然有些杂乱无章,但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供销社时,赵小娟的表妹李梅突然挤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包山楂糕,笑嘻嘻地对陈爱红说:“我姐说酸儿辣女,这山楂糕给你吃,祝你生个大胖小子!”说完,她把山楂糕塞进了网兜里。
陈爱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感谢道:“谢谢你啊,表妹。”
陆建国也在一旁笑着说:“是啊,谢谢你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