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寒霜的短剑在林小凡眉心前骤然停住。
她瞳孔剧烈收缩，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对抗。
"杀……不能杀……"她痛苦地低语，额角青筋暴起。
林小凡趁机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剩余雪莲花蕊塞入她口中："咽下去！"
"唔——"
冷月寒霜浑身痉挛，突然抱头跪地，一段段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血。
满眼的血。
十二岁的她蜷缩在尸堆里，看着黑衣人们屠戮村庄。
一个华服妇人蹲下身，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想活命吗？做我的刀。"
妇人颈间，晃着一枚双凤玉佩……
"贵妃……"冷月寒霜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是贵妃培养的死士！"
林小凡浑身一震——所以当年追杀他养父母的凶手，与训练冷月寒霜的竟是同一人！
苏明月突然扯过林小凡："小心！"
"嗖嗖嗖！"
三支弩箭钉入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洞外传来镇北军的吼叫："他们在里面！"
三日后，京城掀起轩然大波。
"苏家嫡女与林小凡定亲？"茶楼里，说书人惊得折扇落地，"这可是一年吞掉三百万两盐税的苏家啊！"
皇城内，六部尚书齐聚御书房。
"陛下！"户部尚书重重叩首，"苏家掌控漕运、盐铁，若再与皇子联姻，恐生祸端！"
皇帝看着手中婚约血书，眼神晦暗不明："林小凡人呢？"
侍卫战战兢兢："昨夜……昨夜带着苏小姐去了寒山寺。"
"啪！"
茶盏砸碎在地，皇帝终于动怒："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亲！"
角落里，新任兵部尚书眯起眼——这正是他们等待的机会。
寒山寺后山枫林如火，林小凡正与一名老僧对弈。
"殿下好算计。"老僧落下一枚黑子，"借婚约逼苏家站队，又用苏家财力震慑朝堂。"
林小凡轻笑："大师可知，我为何选在此地定亲？"
"因为寒山寺的藏经阁里，"老僧叹息，"藏着先皇后留下的第二份遗诏。"
棋子"咔哒"一声落下，林小凡眼中精光乍现："不错，我要在明日祭天大典上，当众宣读。"
"吱呀——"
禅房门被推开，苏明月拎着食盒愣在门口："你们……"
老僧突然暴起，袖中匕首首刺林小凡咽喉！
"小心！"苏明月甩出食盒，热汤泼了刺客满脸。
林小凡趁机一脚踹翻棋桌，却见老僧撕下伪装——竟是失踪多日的赵三！
"殿下还是太嫩了。"赵三阴笑，"贵妃娘娘早料到你会在祭天大典上动手。"
林小凡心头剧震：计划泄露了！
同一时刻，寒山寺密林中。
楚红袖长剑滴血，脚下躺着七具黑衣人尸体。她弯腰扯开最后一名杀手的衣领——锁骨处赫然烙着凤羽印记！
"果然是他们……"她指尖发颤。
十五年前血洗师门的凶手，与今日袭击林小凡的竟是同一批人！
"沙沙……"
身后传来枯叶碎裂声，楚红袖剑锋陡转："谁？"
树后走出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冷月寒霜。
"你的剑法，"冷月寒霜盯着她手腕翻飞的弧度，"是'惊鸿十三式'，西域皇族秘传。"
楚红袖嗤笑："胡说什么？"
冷月寒霜突然扯开自己衣领，露出肩头同样的凤羽烙印："当年被贵妃抓去训练的死士共三十人，活下来的只有我——和另一个被西域使节买走的女孩。"
她举起一块残缺的玉佩，与楚红袖腰间玉佩严丝合缝地对上。
"你才是西域王流落在外的嫡公主。"
枫叶纷扬落下，楚红袖的剑"当啷"坠地。
禅院厢房内，林小凡正给受伤的苏明月包扎。
"赵三没死透，"她忍痛道，"他一定会去破坏祭天大典。"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啼叫——三长两短，是飞龙卫的暗号。
林小凡推开窗，陈七满身是血地跌进来："殿下！禁军副统领被收买了，明日祭坛下埋了火药！"
苏明月猛地坐起："必须阻止典礼！"
"不。"林小凡眼中燃起野火，"将计就计。"
他扯过地图急速勾画："陈七去换掉火药引线，苏明月联络苏家死士控制观礼台，至于赵三……"
"交给我。"
门扉轻响，楚红袖与冷月寒霜并肩而入，两人手上拿着拼合完整的西域玉佩。
林小凡愣住："你们这是？"
楚红袖捡起地上的剑，突然单膝跪地："西域'玄甲军'少主楚红袖，愿助殿下夺位。"
她抬头时，眼中再无戏谑："但事成之后，我要借兵三万，复我国土。"
烛火噼啪炸响，五人的影子在墙上交织成网。
林小凡缓缓伸出右手："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