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九章 林家归来
1. 净世莲现
黎明前的山谷笼罩在淡紫色的雾气中。林沐风站在悬崖边缘，衣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手中捧着一方冰玉匣子，匣中静静躺着一朵含苞待放的金色莲花，花瓣上凝结着细密的霜花。
"净世莲..."谢昭的重瞳微微收缩，右眼的暗金色纹路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断裂后重连的命线缠绕在他的手腕上，比往日更加灼热——林秋棠正在三里外的山谷入口独自断后。
林沐风指尖轻抚花瓣："清荷姑母用最后的灵力培育此花，需以相爱之人的鲜血浇灌七日，方能绽放。"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谢昭的命线突然绷紧，暗金色的光芒急促闪烁。他猛地转身，重瞳中映出林秋棠被三道黑影围攻的景象——她的左臂树纹己经半黑，嘴角渗出血丝。
"让开。"谢昭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林沐风按住他的肩膀："你现在过去只会让她分心。"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令牌，"看好了。"
令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青光。山谷两侧的岩壁上突然亮起无数符文，数十道身影从隐匿阵法中跃出——他们身着青色劲装，左臂上都有着与林秋棠相似的树纹，只是颜色较浅。
"林家影卫，参见少主！"
整齐的呐喊声中，那些身影如利箭般射向战场。谢昭的重瞳剧烈震颤，他看见为首的老者挥袖间撒出漫天金粉，黑影触之即散；看见年轻女子双手结印，地面突然生出银色藤蔓缠住敌人。
林秋棠的身影僵在原地，金色左瞳中映出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树纹。一滴血泪无声滑落，在她染血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 2. 影窥之痛
净世莲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冰室中央。谢昭跪坐在莲前，手持银刀在掌心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滴落在金色花苞上，立刻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不够。"林沐风皱眉，"需要两个人的血。"
谢昭的右眼突然传来剧痛，暗金色重瞳不受控制地转动起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的瞳孔分裂成双重漩涡，一道黑气从眼底渗出。
"他在与黑影共鸣！"周沉舟急忙掏出铜钱布阵。
谢昭却抬手制止。他喘息着指向东南方向："秋棠...有危险..."
重瞳的视野穿透层层岩壁，他看见林秋棠独自跪在溪边，左臂的树纹正与体内黑暗面激烈对抗。更可怕的是，他竟能看见她记忆深处的画面——五岁的她蜷缩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着父母被黑衣人刺穿胸膛；七岁的她在雪地里啃着冻硬的馒头，左臂第一次浮现树纹时的剧痛；十三岁时...
"啊！"谢昭突然捂住右眼，鲜血从指缝渗出。那些记忆太过沉重，几乎压垮他的神识。
林沐风将一枚冰晶按在他眉心："影窥能力觉醒时最危险，你会看见她所有的痛苦。"
谢昭的呼吸逐渐平稳，暗金色重瞳却彻底变成了黑色。他颤抖着伸出手，命线金芒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带我去见她...现在..."
#### 3. 伤痕相拥
林秋棠将脸埋进冰冷的溪水里。
左臂的树纹传来阵阵刺痛，黑暗面的低语仍在耳边回荡："你以为那些族人真是来救你的？他们只是想利用天人之心..."
水面突然荡起涟漪。她猛地抬头，看见谢昭站在溪边，右眼完全被黑雾笼罩，暗金色的命线在两人之间剧烈闪烁。
"你怎么——"
话音未落，谢昭突然跪倒在她面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他的拥抱紧得几乎让人窒息，颤抖的手指抚上她左臂的树纹，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
"我都看见了..."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那个雪夜...那个衣柜..."
林秋棠浑身僵硬。那些她从未对人言说的记忆，此刻正通过命线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她下意识要挣脱，却被抱得更紧。
"很疼吧..."谢昭的唇贴在她耳畔，呼出的气息灼热异常，"一个人扛了这么多年..."
一滴温热液体落在她颈间。林秋棠怔怔地抬手，摸到他满脸的泪水。这个总是嬉笑从容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她突然想起七岁那年，在雪地里快要冻死时，也曾幻想过有人能这样抱着自己说"很疼吧"。树纹不受控制地舒展开来，暗黑部分竟微微褪色，浮现出细小的海棠花纹。
"净世莲需要两个人的血。"谢昭捧起她的左手，在掌心划开一道伤口，"陪我一起疯到底，好不好？"
十指相扣，两人的血同时滴入溪水，将整片溪流染成淡金色。命线在这一刻光芒大盛，竟在空中交织成一株海棠树的虚影。
#### 4. 暗纹生花
第七日破晓，冰室内的净世莲终于绽放。
最后一滴血落下时，金色花瓣层层舒展，莲心处浮出一颗晶莹的露珠。林沐风小心翼翼地将露珠收入玉瓶，脸色却更加凝重："还差最后一步——需要有人服下露珠进入黑影核心。"
"我去。"林秋棠伸手去拿玉瓶。
"不行！"谢昭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的树纹己经被污染太多。"
两人争执间，周沉舟突然闯入："玄冥宗攻上山了！黑影正在吞噬东侧结界！"
林秋棠的树纹骤然发烫，她看着谢昭完全变黑的右眼，突然笑了："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她将额头抵上他的，"要疯一起疯。"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她仰头饮下大半露珠，然后吻住谢昭的唇将剩余部分渡了过去。净世莲露入口的瞬间，两人的命线完全实体化，在空中交织成一金一黑两条蛟龙！
林沐风倒退两步："双生契约...他们竟然..."
屋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谢昭的重瞳彻底蜕变成一金一黑的双色异瞳，他握紧林秋棠的手，两人臂上的纹路同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该结束了。"林秋棠轻声说，树纹上的海棠花完全舒展开来。
当两人携手走出冰室时，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们交缠的命线上。那光芒如此耀眼，连扑来的黑影都不由得为之一滞。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