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员，谢谢您给我申请贫困补助，有了这笔钱，我就不用去兼职，可以上辅导课了。”
“你是我们班成绩最好的，而且也符合标准，不用谢我。”
……
“童慧，你学习这么努力刻苦，为什么高中没有考上好的大学？”
“唐老师，县城里的学校不一样的，我们县考的最好的，也只是一个二本。”
……
“童慧，我听说你跟室友闹矛盾了？同学之间的关系还是不要闹得太僵。”
“老唐，以后我们可能这辈子都见不了几次面，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用的社交上。”
……
“快要考试了，你在外面上了这么久的课，有信心考上吗？”
“嘻嘻，谢谢唐姐的关心，我是辅导班里成绩最好的，肯定能考得上。”
“对了，我这里有老家的花生糖，我们县花生糖最出名了，唐姐你尝尝呗？”
……
唐清羽沉默地跪坐在地上，脑海中回想起过往种种。
明媚的少女，如同一朵清新的栀子花，每次见面都散发着朝气蓬勃的生命力。
曾经的她对自己有清晰的规划，也坚信努力可以改变命运。
看着趴在地上仰头呜咽，满眼疯狂的少女，一滴浑浊的眼泪长眼角落下，和地上的鲜血混杂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她就算活下来，下半辈子也只会生活在痛苦中，那帮畜生防止她们挣扎，打断了西肢，害怕她们呐喊，剪掉了她们的舌头。”
“要是你不忍心……”苏柔看出了唐清羽的纠结。
在乡下杀鸡的时候，她每次都会干净利落的给鸡抹脖子。
要是下手不够狠，鸡就会流着血满地扑腾，会用最后的力气，痛苦的嘶鸣。
她觉得这样特别残忍。
地上的女孩，也同样如此。
先说这些女孩能不能治得好，就算真的能把她们治好，在如今这种环境下，她们靠什么活下去？
林陌？想到那个男人，苏柔摇摇头。
对方绝不会管这种闲事。
唐清羽脸色苍白，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她颤抖着举枪，却看见原本哀嚎着的童慧，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连同其他的女人，也一起安静下来。
她们仰着头，满眼都是期待。
唐清羽记得上一次童慧有信心通过专升本时，也露出过这样的眼神，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和渴望。
剧烈跳动的心脏，开始抽痛起来，呼吸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急促。
她又想起了那个明媚灿烂的女孩。
“唐姐，等我专升本上岸，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你不是还想考研吗？好好学习吧，以后考研上岸，再请我吃也不迟。”
“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考得上研究生，光是专升本我己经费力了。”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努力的女孩，我相信你一定考得上，我等的那一天。”
用尽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扣动扳机。
炙热的火光中，一颗黄铜子弹喷薄而出，正中眉心。
女孩微笑着倒地。
早在那日的大雨和混乱中，一群暴徒闯入，老师们被肆意的屠杀，她也惨遭毒手时，实际上就己经注定死亡。
接下来的这些时间，不过苟延残喘，每多活一天，便多受一日的折磨。
这颗子弹对她而言，反倒是一种解脱。
少女们的鲜血蜿蜒流出，汇聚在一起不分彼此。
唐清羽觉得内心难受极了。
她想不通，人性为什么会如此险恶。
末日来临，大家难道不应该互帮互助，一起渡过难关吗？
就算不帮忙，至少也不应该害人吧，这帮少女究竟做错了什么，会被如此残忍的对待……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们弱，所以就该死？
虽然唐清羽不认可这样的道理，可到处杀人的负担，好像减轻了许多。
……
听到门外的动静，以及缝隙里闪进来的光芒，小卖部里的幸存者，全都站起来警惕的看向门口。
他们都是大学生，对于末世的接受程度要远比其他人高。
先是极寒，又是丧尸，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会出现什么鬼东西。
“丽丽，我来救你了。”
门外响起的声音，让众人面面相觑。
张小丽眼睛猛的一亮，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林陌。
等了好几个小时，她内心早己绝望，对林陌恨的咬牙切齿。
可现在听到对方真的来救她，又兴奋地将人推开，挤到最前面。
那点不愉快，自然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推我干什么？”
“挤什么挤！”
被张小丽推开的人，纷纷对她怒目而视。
张小丽却昂起头，不屑的骂道：“门外是我男朋友！他是来救我的，你们自己没长眼睛要挡在我面前，关我什么事？”
说完，她走到门边，满怀希望。
“陌陌，真的是你吗？”
众人安静下来，意识到门口可能是活人后，纷纷开始激动。
在小卖部躲了一个月，除了屋外偶尔响起的惨叫声，他们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活人。
要不是手机上偶尔能看到官方发的新闻，不少人恐怕早就崩溃了。
绝境中哪怕一丝希望，也格外珍贵。
而且一楼有丧尸，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跑到二楼躲起来。
门外的人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一楼的丧尸没有咬他？
心里的疑惑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大家就齐刷刷把门打开。
屋子外的光线照进来，门口站着一个逆着光的男人。
“林陌！”张小丽尖叫一声，张开双臂拥抱。
林陌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皱起眉头打量。
生活用品撒的满地都是，垃圾堆积成山，臭味也扑面而来。
地板上还有可疑的黑色污渍，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玛的，是有人在地上拉屎吗？！
这地方怎么能脏成这样？
屋里这么多人，就没人想着清理一下？
这帮大学生的素质真是堪忧，不会做饭也就罢了，怎么连扫地都不会？
其实起初二楼没有这么脏，有人会不定期的打扫卫生。
可是搞卫生的这个人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从来没有想帮忙的意思，而且垃圾照扔，往往两三天，打扫干净的地方也会重新变脏。
让人跟着帮忙打扫也没人理会，大家都害怕吃亏，慢慢的二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同学，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楼下的丧尸怎么样了？你是怎么上来的？”
“官方出动救援了吗？外面的危机是不是己经解除了？”
一群人围着林陌，热切的看着他，七嘴八舌的询问。
林陌顿时就感觉耳朵嗡嗡的，像是有无数的苍蝇在吵。
“都给我闭嘴！这是我男朋友，是来救我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赶紧滚开！”
张小丽满脸不爽的把周围的人推开，拉着林陌走到室友旁边。
“林陌！你怎么现在才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