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玻璃窗，温瓷站在厨房里，手中的汤勺在砂锅里搅动出一圈圈涟漪。热气蒸腾而上，模糊了她的视线。三天了，自从沈叙凛以"养伤"为名住进她的公寓，这种微妙的不真实感就一首萦绕在她心头。
"需要帮忙吗？"
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温瓷手一抖，汤勺撞在锅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转身，沈叙凛就站在厨房门口，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显然是刚洗过脸。
"伤患就该好好躺着。"温瓷移开视线，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医生说你的肋骨至少需要两周才能愈合。"
沈叙凛轻笑一声，那笑声像羽毛般扫过温瓷的耳廓："温小姐这么关心我？"
"别自作多情。"温瓷将火调小，汤的香气在狭小的厨房里弥漫，"我只是不想你死在我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转身去拿碗，却没注意到沈叙凛己经走到身后。两人的身体在转身的瞬间几乎相贴，温瓷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合着药膏的味道。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急忙后退一步，后背抵在了料理台上。
"你家的碗比医院的杯子苦。"沈叙凛的声音突然在耳后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侧。温瓷手一抖，药汁溅在台面上，像一滩褐色的污迹。
"因为碗会记住味道。"她没回头，指腹着碗沿的裂痕，"就像人记住疼。"
沈叙凛的指尖从她腰侧滑过，取走药碗时故意蹭过她手腕内侧的疤痕。这个动作让温瓷想起昨夜他高烧时，也是用这里贴着她掌心，呢喃着"火太大了"——那是他第一次展示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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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时，温瓷正给沈叙凛后背的伤口换药。纱布揭开瞬间，她倒吸一口气——本该结痂的烧伤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别开门。"沈叙凛攥住她手腕，但监控屏幕己经显示出来人：周棠穿着香奈儿套装站在雨中，手里捧着个黄花梨木匣。
"沈总好雅兴。"周棠的目光扫过沈叙凛赤裸的上身，将木匣放在茶几上。匣子打开的瞬间，温瓷看到里面躺着的瓷片——与她父亲设计图上的纹样完全一致，但边缘沾着可疑的暗红色。
"我父亲临终前说..."周棠的指甲划过瓷片，"这块碎片本该在二十年前就染上温家的血。"
沈叙凛突然暴起掐住周棠喉咙，动作快得温瓷来不及阻拦。周棠却笑了，从珍珠手包里抖落几张照片：年轻的温父跪在窑厂，沈父举着烧红的铁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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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瓷打给助手的第七通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工作室监控最后画面显示，阿莱被两个穿电工制服的人捂住嘴拖进货车——其中一人右手缺了无名指。
"沈严的人。"沈叙凛将平板电脑摔在沙发上，伤口因动作太大又渗出血，"他们在找胶卷。"
温瓷突然抓起车钥匙："老窑厂。"
"你疯了？那是沈严的地盘！"
"所以才要现在去。"她将瓷片举到阳光下，釉色里隐约透出微型地图的轮廓，"阿莱知道胶卷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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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景德镇老窑厂，两个年轻男人在熊熊窑火前对峙。温父举着半块染血的瓷片，上面烧制着奇怪的蜂窝状纹路。
"用瓷器运毒？沈哥你疯了！"温父的声音混着雨声，"这窑口淌着祖宗的血！"
沈父的铁钳捅进窑口，火光映出他狰狞的脸："你以以为我有的选？周家拿我老婆孩子..."话未说完，温父突然扑向窑口，瓷片深深扎进沈父手臂。画面定格在溅上窑砖的血迹，渐渐晕染成现代医院的白床单——病床上昏迷的沈母，床头柜摆着相同的蜂窝纹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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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瓷将车停在废弃窑厂后门时，夕阳正把砖窑染成血色。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金缮刀，刀柄暗格里的微型信号发射器闪着绿光。
"沈叙凛。"她突然按住他要开门的手，"如果这次..."
"没有如果。"他掰开她手指，在她掌心塞了枚青瓷袖扣，"记住，碎得再厉害..."低头咬住她衣领拽出根细线，赫然是窃听器，"也得让敌人以为你在他们棋盘上。"
远处传来阿莱的惨叫。温瓷将袖扣攥进掌心，瓷片边缘割出血痕。疼痛让她想起父亲常说的话：瓷器要经过烈火烧灼，才能成就玉的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