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的暗房里弥漫着显影液的刺鼻气味。红光下，胶卷上的影像像幽灵般慢慢浮现——那是一张张模糊的货运单据，右下角都印着蜂窝状的暗记。她突然停住镊子，在最后一张底片上发现用针尖刻出的坐标：北纬28°18'，东经116°57'。
"景德镇东南三十公里..."她手指颤抖着在地图上画圈，"根本没有什么窑址，这里是..."
"军用仓库。"沈叙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刚沐浴完的水汽。他俯身时，未愈合的伤口蹭过她后背，在棉质睡衣上洇开一点血迹，"八十年代废弃的导弹基地。"
温瓷猛地转身，相纸飘落在地。显影过度的图像上，隐约可见"1989.3.21 周氏"的字样——正是沈母车祸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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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用仓库的铁门被氧割枪熔开时，腐锈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温瓷的强光手电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地上散落着印有外文的木箱。
"找到了。"沈叙凛踢开某个标着"陶瓷工艺品"的箱子，里面赫然是烫金账本。但当他翻开最后一页，温瓷听到纸张撕裂的脆响——关键的三页被人整齐裁走，只留下锯齿状的边缘。
"等等..."温瓷突然夺过账本，将紫外线灯对准装订线。微弱的荧光显出被汗水浸过的指纹，以及半个模糊的唇印——口红色号与周棠昨天用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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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集团财务部的电脑屏幕泛着冷光。沈叙凛指尖飞掠键盘，调出名为"文物修复基金会"的加密账目。温瓷看着那些数字瞳孔骤缩：
"过去五年，每月18号固定支出87.6万...等等，这个数字..."
"1987年6月。"沈叙凛声音冰冷，"我母亲车祸日期。"
画面突然切换成监控视频。沈严正将某份文件塞进碎纸机，但高清摄像头仍捕捉到残片上的蜂窝纹样。温瓷突然捂住嘴——那花纹与她父亲设计图上某个标记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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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棠的玛莎拉蒂横在工作室门口时，温瓷正在修复一件战国琉璃璧。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像倒计时，周棠甩出一个信封，里面是沈母车祸现场照片——挡风玻璃上插着半块青瓷片。
"知道为什么偏偏扎进左眼吗？"周棠的钻戒刮过照片，"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她突然凑近，香水味里藏着淡淡的硝烟味，"比如...温老师那晚在窑厂拍到的照片？"
温瓷的刻刀在琉璃上划出刺耳声响。周棠大笑着离开时，留声机突然播放起肖邦的《葬礼进行曲》——这是温父生前最爱的曲子。
暴雨再次降临。温瓷将那块战国琉璃璧对准闪电，突然发现内层夹着极细的金属丝。当她用刻刀轻敲特定位置，琉璃竟发出不同音高的清响。
"是密码..."她疯狂翻找父亲笔记，终于在扉页找到段古怪的乐谱。当她把两者节奏重合时，一组经纬度坐标跃然纸上——正是账本缺失页记载的瑞士银行保险箱编号。
沈叙凛的手机突然亮起。匿名短信显示一张老照片：年轻的沈父、周棠父亲和...温父，三人站在窑厂前握手，背后是标着"特别工艺研究室"的牌子。照片边缘用血写着："瓷器碎了，秘密才能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