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镇实验小学门口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温瓷看了看腕表,秒针己经转过约定时间三圈。沈念班级的带队老师站在校门口,手里举着的班牌在夕阳下投出长长的影子。
可沈念并未出现。
温瓷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切,她看向正在看着自己的沈念班主任……
"沈念妈妈!"班主任小跑过来,马尾辫一甩一甩,"念念被儿童医院的医生接走了,说是例行体检..."
温瓷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还亮着,显示沈叙凛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基金会的人假扮医护,己潜入市区。"
她弯腰捡手机时,发现地上有块泛着蓝光的碎瓷片——是沈念羊角辫上的青瓷铃铛碎片。瓷片边缘沾着新鲜的血迹,在阳光下呈现诡异的放射状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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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宅的地下室里,温瓷将血玉碎片放入白瓷碗。清水接触玉面的瞬间沸腾起来,蒸腾的水汽在空中凝结成模糊的路线图。
"是往东郊去了。"沈叙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结束与军方的通话,军装领口还沾着长途奔袭后的汗渍。温瓷转身时,他正用绷带缠裹右手虎口的撕裂伤——那是砸穿车门玻璃时留下的。
"你受伤了。"她抓住他的手腕,拇指按在跳动的桡动脉上。
沈叙凛突然俯身,前额抵住她的肩膀。这个在枪林弹雨中都不曾弯过腰的男人,此刻全身的重量几乎压在她身上。"二十年了..."他的呼吸灼热,"还是同样的手法..."
温瓷知道他说的是当年母亲被绑架的事。她抬起手,指尖陷入他后脑粗硬的发茬,像安抚受惊的野兽般轻轻抓挠。地下室的霉味里,沈叙凛身上熟悉的硝烟味让她眼眶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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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码头的探照灯扫过海面。温瓷蹲在集装箱后,将掺了骨髓粉的瓷片放入水中。瓷片遇水发出蜂鸣般的震动,在水面划出指向东南方的波纹。
"油轮在三点钟方向。"沈叙凛调整夜视镜,突然按住她肩膀,"有狙击手。"
温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油轮甲板上,穿白大褂的女人正用翡翠扳指反射月光打信号。那枚扳指温瓷太熟悉了——和父亲遗物里那张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沈叙凛突然摘下手表戴在她腕上。表盘背面刻着"平安"二字,是沈念去年用瓷片划上去的。"我去引开火力。"他咬开手雷保险栓,"你数到三十..."
温瓷拽住他武装带,将一枚骨瓷片塞进他胸前的口袋。瓷片上用血画着火云纹,是她刚用金缮刀割破手指画着火云纹,是她刚用金缮刀割破手指画的。"十五步。"她盯着他的眼睛,"我只数十五下。"
当沈叙凛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时,温瓷摸出另一枚瓷片——这是用沈念的乳牙和她的骨粉烧制的。瓷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像极了女儿熟睡时的呼吸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