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书桌上,温瓷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动沈母留下的皮质笔记本。这本1930年代产的笔记本散发着淡淡的樟脑味,内页己经泛黄。沈叙凛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指尖无意识地着她锁骨处的肌肤。
"这里。"温瓷突然停在一页看似空白的纸张上。她拿起紫外线笔轻轻一扫,纸面上立刻显现出一幅精细的手绘地图。沈叙凛俯身凑近,呼吸拂过她耳际:"这是郑和第七次下西洋的航线图。"
他的手指点在一个被红圈标记的小岛上,指节处的旧伤疤在阳光下格外明显——那是三年前在伊斯坦布尔为保护一件元代青花瓷留下的。温瓷不由自主地覆上他的手背,两人的体温透过手套相融。
"你看这个标记。"她引导着他的手指移到地图边缘的一个奇特符号上,那是由两个交叠的火云纹组成的图案,与他们婚戒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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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酒店的大堂茶座,沈叙凛正在沏一壶正山小种。他修长的手指执壶的姿势标准得近乎刻板,温瓷知道这是他在军事学院养成的习惯——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
"母亲生前最爱这种茶。"他将茶汤注入骨瓷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荡出优美的弧度,"她说这味道让她想起南洋的雨季。"
温瓷捧起茶杯,热气氤氲中,她注意到杯底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火云纹标记。这个发现让她手腕一抖,几滴茶汤溅在沈母的笔记本上。令人惊讶的是,茶水浸湿的页面竟然浮现出新的字迹:
"双生花开,一株两地。阿瓷与阿蓝,永不相见。"
沈叙凛的手突然覆上她的,温暖干燥的掌心贴着她微凉的手指:"阿蓝...这是你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吗?"
温瓷摇头,一缕发丝垂落颊边。沈叙凛自然地伸手为她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他们同时怔住——在拍卖行初遇那天,他也是这样为她整理头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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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顶楼的星空酒吧里,小提琴手正在演奏《Por Una Cabeza》。沈叙凛向温瓷伸出手,军装袖口的金线在烛光下闪闪发亮:"跳支舞?"
温瓷将手放入他的掌心,立刻被他带入舞池。他的左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腰,恰好避开了那个火云纹烙印的位置。他们随着音乐缓缓摇摆,像两片交叠的树叶在风中轻颤。
"你紧张的时候,后腰会绷得很紧。"沈叙凛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就像我们第一次跳舞时那样。"
温瓷将脸埋在他肩头,嗅到他身上熟悉的龙舌兰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硝烟气息。音乐突然转为快节奏的探戈,沈叙凛带着她一个利落的旋转,她的裙摆如花绽放。
"看。"他示意她望向落地窗外。月光下的维多利亚港波光粼粼,恰如地图上标记的那片南洋海域。温瓷突然明白过来:"我们要找的地方..."
"就在香港以南三百海里。"沈叙凛收紧环住她的手臂,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明天就出发。"
小提琴的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沈叙凛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红茶的苦涩和执着的温柔,就像他们注定纠缠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