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带着压迫感。
段消融望进那双誓不罢休的眼眸,只能点头回应:“……嗯。”
而这仅仅只是扭曲的开端。
每当段消融独自练剑、闭关、或做出任何未与萧无痕“分享”的决定,都会被萧无痕用手段(质问、纠缠、甚至暗中破坏)将她拉回“视线范围内”。
一次,段消融闭关三日参悟剑道。石室开启时,萧无痕便站在门口,眼底布满血丝,带着三日未曾安眠的疲惫和一种几近癫狂的执拗。
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入怀中,力道大得惊人,唇急切地熨帖在她肌肤上,仿佛是确认她还属于自己。
段消融推拒他,他便将人箍得更紧,吻得混乱而暴烈,带着强烈的恐慌感,“师尊说过爱我的!”
“证明给我看 ! 就在这里 ! 现在 !”
他忘了伪装温顺,声音带着明显的命令意味,逼着段消融立刻以他想要的方式,回应他永无满足的索求。
段消融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身体僵硬而顺从,她终于意识到萧无痕“病了”,但此刻,她看着他偏执又脆弱的模样,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萧无痕不管段消融的异样,只抱着她坐到石凳上拥吻。
他需要最首观、最炽热的“证据”,来驱散三日分离带来的恐惧,需要她用行动回应他的爱意,证明她依旧完全属于他,她的心从未有一刻游离。
……
此后,每隔几日,萧无痕便会扣住段消融的双手,汗水浸湿的额发下,那双眼睛燃烧着偏执的火焰,喘息着反复逼问:
“师尊爱我吗?”
“师尊到底爱不爱我? !”
如同最严厉的审讯。
萧无痕深知蛊印带来的爱是虚假的,内心的空洞不可控的与日俱增。
他无视段消融的疲惫、抗拒或不适,彻夜痴缠;反复索取,将双修变成单方面的宣泄。
他对“失去师尊”极端恐惧,他需要通过绝对的控制来获得安全感。
爱演变成占有,占有演变成暴政。
段消融的每一次妥协,每一次安抚,每一次被迫的回应,都像在饲养一个情感黑洞。
身体背叛感加剧,这与她的心理意愿完全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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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场无休止的痴缠。
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汗水和萧无痕灼烫的气息交织,沉重地压在段消融身上。
他仿佛不知疲倦,带着一种摧毁般的占有欲,誓要将她彻底碾碎、融进他的骨血里。
段消融的身体早己疲惫不堪,像一张绷到极限的弓。
意识在昏沉与清醒间沉浮,每一次被迫的迎合都加深着灵魂深处的割裂感。
萧无痕喘息着,汗水沿着他下颌滴落,砸在段消融锁骨上。
他再次扣紧她的手腕,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深渊,死死锁住她涣散的瞳孔,声音嘶哑破碎:
“师尊爱我吗?”
“说爱我!”
段消融侧过脸一言不发,蛊印在深处灼烧,但那灼热此刻被一种更刺骨的冰冷覆盖——是自我厌弃。
萧无痕强硬地扣住她下颌,逼迫她首视自己,“看着我!说你只爱我!”
“回答我!师尊!”
这次变本加厉的拷问,如同一根导火线。
段消融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就在萧无痕俯身欲再次攫取她的唇瓣,试图用更粗暴的方式撬开她“承诺”时——
“够了!”
沉寂的灵力突然荡开!
萧无痕猝不及防,整个人狼狈地滚落在地,撞上冰冷的石砖。他伏在地上 ,怔愣的抬起头,喃喃道:“师尊?”
是蛊印松动了?失效了?还是说…连蛊都无法压制师尊对我的不喜了?
段消融看着他眼中难以置信的茫然,心口在蛊印影响下,猛地一绞,那熟悉的、几乎刻入骨髓的愧疚和怜惜翻涌上来。
但这一次,她没有动。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残留着他暴戾索取带来的刺痛,提醒着她这具躯壳承受的屈辱。
“师尊……?” 萧无痕又唤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在确认一个可怕的现实。
然而,预想中的心软、妥协,甚至带着蛊印迷蒙的纵容,依然没有出现。
灭顶的恐慌袭来——
原本只要她还在他怀里,只要没有真正推开他,他就能欺骗自己“拥有”了她 !
可如今,他不再是那个能将她禁锢在怀中的“拥有者”,而是被驱逐的失败者 !
段消融拢紧破碎的衣襟坐起身,只是那样看着他,眼神复杂,有疲惫,有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清醒”的疏离。
这疏离,对萧无痕来说,比任何斥责或反抗都更致命 !
第八次了……第八次了!!!
他重生八世,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思想言行、所有的一切全部,早就系于师尊一身 !
每一世刻骨铭心之痛 !
每一世失败积累的绝望 !
每一世倾尽所有,不择手段 !
到最后依然是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
“如果连这最后的“手段”都没用了,我——还能怎么办? !”
“我——还有什么?!”
“我彻底一无所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不断重生? !却又要让我一遍遍经历求而不得的痛苦? !”
“我该彻底消失的,为什么?!”
“我是什么?!我算什么东西?!”
这些念头在萧无痕脑海里不停回响。
“轰——!”
脑海里突然像被千万根针,狠狠刺入,疼痛欲裂。
耳边一片嗡鸣,听不见任何声音。
萧无痕眼前骤然发黑,几乎要看不清段消融的身影,但他仍竭力睁大着眼,
紧接着,无知无觉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地。
他手紧攥着、指节惨白。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疼、好疼好疼、铺天盖地的疼、连骨头缝里都是疼、是要将他灵魂身躯每一寸都撕裂的疼,叫他难以忍受 ! 无法承受 !
他张着嘴,想喊一句,“师尊,抱抱我。”,却发不出任何像样的声音,只有破碎的、拉风箱般粗重的喘息。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深入骨髓的痛楚,每一次呼气都像是灵魂被抽离的呜咽。喉咙里堵着腥甜的血气,那是绝望和无力交织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