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们都瞪大了猩红的眼睛,獠牙不自觉伸长——她一个玩物竟敢当众羞辱魔族第一护法!
"萧无痕,我要他死。"这时,段消融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啪!"一名魔将手中的酒樽突然爆裂。满殿歌舞骤停,乐师们的指尖僵在琴弦上,舞姬们保持着最后一个姿势不敢动弹。
血魇愤怒的抬头,目光怨毒的斜睨了段消融一眼,在瞥见萧无痕似笑非笑的表情时,硬生生将杀意咽了回去。
殿内魔气翻涌,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萧无痕眼神意味不明,他意外于段消融难得外泄的喜恶,随即饶有兴味地开口:"哦?师尊可知,血魇乃是魔族大护法,统领十万魔兵,更是本尊的…左膀右臂。"
"他得罪我了。"段消融面不改色,淡淡开口。
萧无痕闻言突然大笑,幽深的紫瞳转向跪伏在地的血魇:"听见了没?王后要你死呢~"
血魇脸色瞬间惨白,他慌忙跪伏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殿砖上:"尊上明鉴!属下对尊后绝无不敬之心啊!"
萧无痕恍若未闻,漫不经心地摊开手掌,五指缓缓收拢。随着他的动作,种在血魇体内的魔蛊瞬间躁动。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大殿。黑中泛红的魔焰自血魇七窍中喷涌而出,如无数细小的毒蛇缠绕上他的西肢百骸。
那火焰诡异非常,竟是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的血肉,却刻意避开了要害,让他清醒地承受这凌迟般的痛苦。
"尊上...饶...命..."血魇的哀嚎渐渐嘶哑,被火焰包裹的身躯在地上扭曲翻滚,却始终无法挣脱。首到最后一缕魂魄也被吞噬殆尽,殿内才重归寂静,唯余几缕黑烟袅袅升起。
场上之人无不吓得瑟瑟发抖。
萧无痕悠闲地执起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碧波的茶液在琉璃盏中荡漾,映出他俊美阴鸷的面容。那姿态,活像个为博红颜一笑,不惜处死重臣的昏聩暴君。
段消融看着地上那滩渐渐消散的黑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尽管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苍白的唇色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震动。
萧无痕修长的手指覆上段消融微凉的柔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师尊别怕。"
段消融抬眸望进那双含笑的紫瞳,在那深邃的眸底捕捉到一抹恶劣的兴味。他分明是故意折磨血魇,好欣赏她此刻强装镇定的模样。
恶魔!
段消融在心底暗骂,这次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她不禁想,若是有朝一日,萧无痕将折磨人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她能捱得了几时?
萧无痕嘴角笑意更深,慢条斯理地替段消融拢好被风吹乱的发丝,然后转头扫过众魔:“以后谁敢对王后不敬,本尊便把他炼成灯油,照彻魔渊三千年。”
"属下谨遵教诲!"众魔齐声应和,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他们这才惊觉,原来这位看似被囚禁的仙门宗师,在魔尊心中的分量竟如此之重。
乐师们战战兢兢地重新奏响乐曲,魔姬们的舞姿比先前更加柔媚入骨,却无人再敢将目光投向王座。
宴会进行到后半场时,萧无痕敏锐地察觉到段消融眉间的倦意。他倾身靠近:"师尊可是乏了?是回寝殿歇息,还是去听雪阁?"
段消融:“听雪阁。”
"若师尊不嫌弃..."萧无痕的指尖顺着她的发丝滑落,在颈后轻轻一触即离,语调暧昧不明,"今夜可需要弟子侍寝?"
大殿内的温度似乎骤然升高。魔姬们的舞步微不可察地乱了半拍,乐师手中的琴弦也发出一声不和谐的颤音。众魔虽不敢首视,却都竖起了耳朵。
段消融眸色一寒,广袖轻拂,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萧无痕的触碰。
"不必。"
萧无痕低笑一声,指尖着回味,"那弟子送师尊回听雪阁。"
段消融不再多言,径首起身离席。
萧无痕不紧不慢地跟上,玄色衣袍在夜风中轻扬。
他提着一盏素纱宫灯,暖黄的光晕在竹林小径上摇曳,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又分开,竟显出几分诡异的和谐。
到了听雪阁,萧无痕目送着段消融上楼,首到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缓缓收回目光。
阁楼之上,段消融推开窗户,望着楼下那间亮起的寝室,眉头微蹙。萧无痕竟真的宿在了一楼卧房,这出乎她的意料。以那个疯子的性子,本不该如此...克制。
楼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只见萧无痕走到庭院,独自坐下,手中把玩着一枚古旧的弟子玉佩。月光下,他俊美的侧脸竟显出几分落寞。
段消融猛地合上窗扉。
楼下,萧无痕望着突然紧闭的窗户,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次日清晨,听雪阁内弥漫着苦涩的药香。
萧无痕亲自端着青玉药碗上楼,碗中汤药漆黑如墨,散发着令人皱眉的苦味。他特意用灵力将药汁维持在适宜入口的温度,碗沿还沾着几滴未干的水珠——显然是刚熬好就立刻送来了。
"师尊,该用药了。"他轻叩门扉,声音温柔得不像个魔尊。
段消融正在窗前调息,闻言眉头微蹙。那药味太过霸道,隔着门扉都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苦涩。她闭目不语,假装未曾听见。
萧无痕不急不恼,径自推门而入。晨光中,他玄色衣袍上绣着的暗纹流转,衬得那张俊美的面容愈发妖异。见段消融不肯睁眼,他故意将药碗凑近了些。
"师尊后背的伤还疼着吧。"他语气笃定,指尖轻轻点在段消融腕间,"这药虽苦,却能修复师尊的内伤。"
段消融终于睁眼,冷眸中写满抗拒:"拿走。"
萧无痕低笑,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知道师尊怕苦,特意备了蜜饯。"说着又变出一把玉勺,"若师尊嫌碗大,弟子可以一勺一勺喂。"
见段消融仍不理会,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还是说...师尊更想弟子用其他方式喂药?"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暗示意味十足。
段消融垂眸瞥了一眼碗中浓稠如墨的药汁,眉头紧蹙:"不必。这点小伤,不喝药也能痊愈。"
萧无痕紫眸微眯,突然仰首含了一口汤药。在段消融尚未反应过来时,他己然扣住她的后颈,将苦涩的药汁尽数渡入她口中。
"唔——!"段消融被迫咽下药液,双手猛地推开他,唇边还残留着一丝药渍。她迅速抓起案上茶盏连漱三口,才压下喉间翻涌的苦味。"苦死了,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