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痕眼底暗潮翻涌，炙热的呼吸游移至她颊边，在即将攫取那抹樱色时——
"滚开！"段消融玉容生寒，羞怒交加。
萧无痕低笑一声，呼吸喷洒在她紧绷的侧脸上。
"师尊……"指腹恶意地流连过脖颈肌肤，最后停留在发烫的耳垂上，"那您还认我这个弟子吗？"
尾音化作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在咫尺之距的空气中危险荡漾。
段消融长睫轻颤，沉默着。
"看来师尊是真的想与弟子做夫妻。"萧无痕眸色陡然转深，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弟子……求之不得。"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倾身——
"认。"
清冷如玉碎的声音骤然响起，尾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轻颤。
段消融紧闭双眼侧首，长睫因压抑心绪而颤动。
她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寸肌理都在无声地抗拒他的靠近。
萧无痕看到师尊这副厌恶他的模样，只觉呼吸困难，闷痛自心脏蔓延。
多卑劣啊。
用着最不堪的手段，逼迫皎洁如月的师尊低头。可即便得到这个"认"字，换来的不过是更深的沟壑——她眼底那份师徒间的温柔，早被他亲手毁得粉碎。
萧无痕缓缓松开钳制，后退三步。
山风穿过骤然拉开的距离，卷走方才纠缠的体温。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月白斗篷，动作轻柔地为师尊披上。
"山路风大，"他的声音忽然恢复了往日的恭谨，仿佛方才的疯狂从未发生，"师尊当心着凉。"
段消融一言不发。
萧无痕系着缎带，自顾自地继续道："我知道师尊恨我。不过无妨......"
魔辇的珠帘，映出他眼底偏执的柔光，"弟子只求您的人在我身边，十年、百年、千年……首到弟子死去。"
段消融始终沉默，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萧无痕忽然俯身，有力的臂膀穿过段消融的膝弯，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段消融身形一僵，冷声道，"放开。"
"嘘。"萧无痕轻声打断，紫眸中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温柔，"师尊方才应允过的。"
萧无痕抱着她踏上魔辇，动作看似强势，却在将她放到榻上时小心翼翼。
当魔辇腾空的刹那，逍遥派暮钟正好敲响。段消融在袖中的手掐得很紧。
萧无痕覆上她的手背。
"师尊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他叹息着掰开她紧握的拳头，细心揉捏段消融掌心掐痕。
"不过没关系...往后都有弟子疼您。"
目光触及师尊手腕，那里有他方才扣紧时留下的红痕，眼眸顿时晦暗了几分，他很喜欢在师尊身上，留下关于自己的印记。
段消融想抽手，萧无痕反手扣住她手腕。他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强硬地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处。
透过单薄的衣料，段消融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紊乱的心跳，可这与她何干?
"七百三十个日夜......"萧无痕的声音突然哑得不成样子，"师尊知道弟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眸子泛起水光，喉结滚动间，竟有一滴泪落下，"弟子连梦里......都是师尊的模样。"
"师尊有没有......哪怕一刻......想过弟子？"他的声音里带着近乎卑微的期盼。
段消融不想看他那副故作可怜的模样，别过脸去。
却在转头时被对方捏住下巴。萧无痕突然逼近，呼吸交错间，她看见他瞳孔里自己骤然放大的倒影。
这个距离太危险，近得能数清他睫毛上未干的泪珠。
"下颌都尖了......"萧无痕拇指着她苍白的侧脸，声音轻得发颤，"弟子不在您身边，膳堂的饭又难合您口味，所以师尊是不是都没有好好用膳？"
段消融不答。
萧无痕痴痴望着朝思暮想的面容，"那弟子以后每顿，都为师尊做饭。"
话落，他从储物戒取出个青玉食盒，掀开时热气氤氲，赫然是八方楼的桂花酥。
“弟子今晨来时，特意绕道去了一趟八方楼。”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食盒，像是捧着什么宝贝，
“买下后便立即存进了储物戒，用灵力温着，师尊快尝尝，是新鲜出炉的。”
段消融指尖不自觉蜷缩。上一回吃这桂花酥时，还是两年前萧无痕跳崖前留下的。只是那时她己伤心得食不知味……
萧无痕拈起一块递到师尊唇边，眼底执拗与温柔交织，"师尊最爱的......桂花馅。"
段消融闻着那香气，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她鬼使神差地微微张口，就着他的手轻轻咬了一角。
酥皮在唇齿间碎裂，却尝不到记忆中的甜味，只觉得发苦——就像找不回曾经的徒儿。
不，连“曾经的他”都从未真实存在过，不过是萧无痕精心编织的谎言。
段消融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她将剩下的半块桂花酥推远，不肯尝第二口。
萧无痕立即察觉她的异样，柔声询问，"师尊？可是不合口味？"
段消融摇摇头，“没有。”
她本不想回应，但余光瞥见萧无痕指节攥得发白，只怕他会迁怒那无辜的糕点师傅。
“那弟子也尝尝。”萧无痕拾着那块被师尊咬过的糕点，指尖在月牙形的缺口处暧昧地。
放入口中时，他刻意碾过每一处师尊触碰过的位置，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
"很甜......"他轻笑，"和从前一样。"
萧无痕收起了桂花酥，重新握住了段消融的手，"这两年，弟子每天夜里都在想，若有一天我能胜过师尊，您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他温柔地着她的腕骨，眼含笑意："这次...师尊再也无法赶走我了..."
段消融一言不发。
萧无痕忽然倾身，手臂环过段消融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他的鼻尖暧昧地蹭过她的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
"师尊好香......"他低哑的嗓音里带着沉醉的意味，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后，"还是和从前一样的雪竹香。"
段消融浑身僵硬，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