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卧龙村的华佗,简首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要不是村中百姓说的是大汉语言,华佗还以为是上古尧舜遗民,或是世外桃源了。
整个村子的虽衣着朴素,但是都是洗的十分干净,连一点污渍都没有。头发也是洗的清爽,面容整洁,就连村里孩童老人,都是一个蓬头垢面的都看不到。
卧龙村内,一排排房屋错落有致。家家户户门前挖有暗渠,屋内修建厕所,村中道路干燥平整,丝毫不见襄阳城中污水横流的景象。就算是路过的牲口拉屎,也有人立即铲走,说是带回去堆肥。
山上一排排整齐地茶树,山下河边平地上,一块又一块肥沃的良田,随处可见的忙碌百姓,也是满脸洋溢着愉快的笑容,甚至嘴里哼唱着曲调优美的歌曲……
村中青石铺成的广场上,老人们讲着城中如今非常时兴的评书故事。孩童们则是正在广场上放纸鸢,华佗更是一脸震惊,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机巧鸟?又想起村头那些巨大轰隆作响的水车、磨坊,不禁怀疑难道这里与墨家有关?
村中广场上几个硕大的粮仓,还有手持兵器的村民把守巡逻。华佗在襄阳城外一月有余,这几日都是卧龙村提供的粮食药草,如此看来真是少有的富庶之地了。
华佗想着自己好歹走过大汉大半疆域,这种村貌民生还是头次见到。这番景象盛世都难寻,更别说如今瘟疫肆虐、兵荒马乱的乱世了。不由得对村子的主人更加好奇起来。
刚到村中广场,孩子们就被这个一身仙气飘飘的老爷爷吸引,瞬间围了上来,好奇的打量着华佗腰间的大葫芦。
华佗哈哈一笑,从腰间葫芦中取出几粒山楂丸,在孩子们手心一人放上一个。看着孩子们红润的脸颊,清澈灵动的眼神,华佗忍不住伸出手来,搭在一个最瘦孩童的手腕上,摸了摸脉象。
华佗却是惊异万分,这些孩童个个健康无比,脉象沉稳有力,连其他村子常见的虫病都是没有……
收到华佗前来拜访的消息,赵楼挽着师公司马徽来到广场迎接。华佗见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一人须发皆白儒雅随和,一人年龄尚小却又显得成熟敏锐,华佗拱手拜谢一番。两人也对华佗行礼拜谢,说是感谢华神医解百姓倒悬之苦。
两人将华佗迎到山上草堂内坐下,下人奉上几杯热茶。华佗端起茶汤一阵端详,开口道:“果然是不同凡响的村子,这茶水竟是对人也有莫大好处,可是老先生发明的吗”
司马徽闻言哈哈一笑:“华先生倒是看错了,这炒茶泡茶之法,是我的徒孙赵楼所创,最近流传的防疫手册,也是出于他之手”
华佗一惊,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随即又想起前一阵子传唱的悯农诗,好像也是这小子所作,心中更加震惊,喝了几口茶水,顿觉浑身舒爽。
不由感叹道:“果然是年少有为,能做出悯农之诗的人,必然是心思玲珑天资卓越之辈,老先生好福气,学问后继有人了。”
司马徽捋着胡子,也是在一旁感慨连连,自己这辈子有了几个才智卓绝的徒弟,如今又有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徒孙,当然是心满意得,说是等徒孙年满15就要去安享晚年了。
两人闲聊结束,赵楼才上前给两位老先生各续上一杯茶,拱手见礼,感谢华佗先生的厚爱赞誉。自己竟是从华先生的话语里,听到些医术许传承无人继承的无奈来。
华佗拉着赵楼的手,目光热切,一连串问题抛出,赵楼只能狼狈应对。这华佗老先生不会是想我当他的医术传人吧?我对医术的了解,仅限于自己来自后世,记忆中留下的皮毛啊。
聊着聊着,两人竟是聊到了瘟疫疾病的起因来。华佗先生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多年行医总结出来的,湿、热、毒三大核心病机,认为疫气侵袭首犯肺卫,继而阻滞中焦气机,导致肺系症状与肠道症状并见……
赵楼听得昏昏欲睡,突然被司马徽师公一个脑瓜崩敲醒。看见华佗仍在自顾自的讲述,赵楼不由得心中一阵心疼。
无奈开口道:“华先生,关于疫病起因,小子倒是有不同见解,两位前辈不妨随意听听,权当是在下胡胡说”
“不知两位老先生可曾见过放久发臭的肉和菜饭,为何会凭空生出绿的、黄的、黑的绒毛?地里的菌菇又是哪里来的种子?我们每次连根拔起的菌菇,为何来年原地还能长出一大堆?”
眼见两人陷入不解和沉思,赵楼等待一盏茶时间后,开始娓娓道来:
“小子以为,这些都是因为,空气、土壤、饭菜内、生水、人体内,全都存在许多肉眼看不见的微小菌类,我们就叫他们细菌吧,细菌在合适的湿气、热气下生根发芽,对人体产生毒害,造成食物腐败、肉类糜烂。
华先生所说的病从口入,小子也是认同的。这次瘟疫之后,我们制造的面罩,就是根据医士行医的面罩改良的,再加上清扫卫生,喝热水,消灭老鼠,就是为了杀灭病菌,防止这些有毒的细菌通过口鼻传播……”
一番话说完,华佗和司马徽都是陷入久久的沉默。一炷香后,两人思索完毕,对视一眼,都是满脸震惊,细菌之说虽然无法验证,但是这些现象身边无时无刻都在发生。
华佗仰天长叹:“老夫行医数十年,竟是无法明白这些道理,今日竟被一位小友说破,难道真的有天资神授生而知之的人吗?”
赵楼不禁一阵脸红心跳,自己作为bug一样的存在,多一些超前的见识理论,古人暂时无法理解悟透,稍加点拨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只觉得此人年龄与见识不符,让人难免生起挫败之感。
赵楼尴尬一笑,只能解释说是,小时候家里有几本西域外族著作,自己略读了一些,才有这番见解,只是两人虽然稍微平复震惊,八成却是不信的,一些番邦外族竟然比我泱泱华夏见识远认识深?
华佗先生沉吟半晌,悠悠问起赵楼:“如此一来,可有其他的防治之法?若有就是天下万民之幸了”
赵楼思索一阵,关于消菌杀毒的办法,自己有很多,比如特殊配比的盐水、蒸馏酒精、石灰水、高温蒸煮、太阳光暴晒等,一一说了出来,华佗十分感兴趣,一一记录下来。
至于蒸馏酒,赵楼自己目前还没有研究,主要是师娘不在,自己缺乏蒸馏工具,华佗也是颇为遗憾,于是决定在卧龙村暂居一段时间,用来验证,赵楼所说的试验。
赵楼对此非常开心,有了这个神人在,村里人健康水平肯定能提高不少。华佗的五禽戏自己也有机会练习一番,据说强身健体、固本培元效果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