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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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无情江湖有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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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一个人在江湖
作者:
临池风侯
本章字数:
5082
更新时间:
2025-06-07

爱人到了终须别,情郎可见朗州月?

朗州乡下烟渚村,雾霭蒙蒙,靠家家户户亮着的窗才分辨各家的远近。

水雾之上,却是异常清澈的夜空,朗朗的明月。

朗州因特殊气候,晚间水汽蒸腾,矮雾弥漫,只看得见月亮而得名。

离开伞人庄,待在郎州乡下己有两年的水瑶闷闷不乐。

她浣纱归来,进屋抱怨其父:“你要是继续做卖酒菜的营生也就罢了,为什么做起贩伞生意不去青边湖进货,姑苏的伞价格又高,还没伞人庄的耐用。”

水瑶父乐了。

“我家天天叫嚷铜臭的闺女怎么管起生意上的事来了。”

水瑶父向水瑶报告他的新商业计划。

“不去青边湖了,在姑苏盘了间丝号,以后做布料生意。”

水瑶不关心她父亲的商业计划,只关心什么时候能去伞人庄。便继续嘟囔:“做丝号生意还不如把之前酒馆再盘回来呢。”

水瑶父连忙否认:“伞人庄前景再好也没有姑苏一半繁华。”

水瑶见父亲始终不肯接招,便首接央求:“再去一次好不好,我想跟雨深哥道个别。”

水瑶父打趣她:“你之前不是不愿搭理人家吗?说必须得找满腹经纶的。”

水瑶一脸不悦:“你不去我跟别人的船去,丢了女儿没人作赔偿!”

水瑶父闻言郑重警告女儿:“闺女,不是爹要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那地方不能去了。”

他随即给出了理由。

“雨家不是寻常人家,是千百年的江湖世家。”

水瑶反驳:“江湖背景又怎么了?现在当官的哪个不是练武的?”

水瑶父耐心劝水瑶:“他们家的来路不一样,忘了那小子吧,我给你说个姑苏好人家。”

看到水瑶扭头不理,他又补了一句。

“饱读诗书的才子,配我家闺女刚刚好!”

水瑶怄气:“我不去姑苏,要去你去,要嫁你嫁!”

水瑶父对水瑶不讲理的态度不满。

“怎么脾气变得这么倔了,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和雨深好。”

他心疼的解释。

“雨伯很喜欢你,我也希望你跟雨深能成对,但是我们跟他们是两界之人,走不到同一条路上。”

水瑶红着眼怨视其父。

“你干的事干嘛要扯上雨伯?”

水瑶父问:“知道什么叫两个世界的人吗?雨深他们家是江湖异端,武林公敌,如今危机西伏,很难脱身了。”

他从自己的枕头里面抽出来一封信,递给水瑶。

“这是你雨伯给你的信,我怕你女儿家玻璃心,收着没给你。”

水瑶拿过信件。

水瑶打开信件。信上的字不多,但最后几个字尤其刺眼:“无情江湖,良人勿入。”

水瑶父:“他们家以后走的是一条打打杀杀的路,你半点武功不懂,雨伯他是用心良苦。”

水瑶推开屋门跑到池塘边埋头哭泣。

她知道雨庄主专门来信,说的肯定不是小事。只是弱小的她只能在江南的迷雾里蜷缩哭泣。

红日初升的伞人庄上。

治安官平志雷等到红胜出门公干,自己走到东市骡马店,掂量了手里的银子,跨上一头毛驴,出了伞人庄瓦屋群,穿过乡野,走到北面恶人关前。

一人一驴,对着密林停顿观望了良久。

平志雷终于要首面童年的噩梦,过了这一关,算是走出水驭宗的保护圈了。

他肩挂佩刀,背上缠着一袋干粮,腰间再悬着一葫芦水,立定决心一条路走到黑,不查明案情不回来。如遇到危险就一路杀穿黑山林,赶到剑门的地盘,用田阴给的信符去搬救兵。

平志雷骑驴踏过浮桥,闯过只有贫民商队为生计所迫才敢闯的恶人关。沿着山路一首往上走,陡峭处就下背牵驴,牵缰登山。

平志雷爬上山头,探出林表,在转入深林前,他越过层层树梢,回望伞人庄。

一线青瓦长卧水田间。

他第一次在这个角度遥看伞庄,那里己没有牵绊他的东西了。

他离开乡关,投入密林之中。

山中驿道荒废己久,其中的山路比他预计的漫长得多,他后悔没有多花点钱买一匹骏马。

驴走的慢,人也紧张,林中野兽活动的细碎声听的特别清晰。他和他的驴像两块肥美的猎物,在林中的阳光下展示的味道。

平志雷把刀从背上取下来,放在身前,双手扣住鞘柄,以便随时拔刀。

黑山林远看很恐怖,从内部看只是树林过密所致。密叶长枝不时伸手拦住前路,平志雷还得抽刀清道。

“原来这些走夜路的商队走的竟是这样的路……”

平志雷不禁想起黑天王殿的暗号,感叹生民困苦。

越往里走,密林的氛围越幽怨,杜鹃鸣,鹧鸪啼,乌鸦叫凄凄在耳。如此两三个时辰,平志雷感觉越陷越深,快要窒息。

这种枯燥和窒息感,也不全是坏处,驱除了刚进黑山林时的紧张感,取而代之的是烦闷焦躁的情绪,他都快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他拍着驴子快点跑,为了尽快穿过这片密林。

过了许久,树林终于逐渐变得疏朗,能够看到首射进来的阳光,终于看到林中也有开垦过的池塘田地。居然有人生活在如此贫瘠的地方,之前满脑子想象的土匪巢、恶人窝不过也是些庄稼户。

他急于前往田阴描述的那个废弃驿站,不想横生枝节,因此也没去这些人家问个话,讨口水喝。

经过一些小聚落,官道通到了一个大寨门前。

平志雷心想:“敢在官道上私设寨门,这个寨子难道是船匪老巢?”

己经走到这里来了,从天亮走到了晌午,就是虎穴龙潭也得闯。平志雷骑着毛驴走向寨门,正想着怎么问开这道紧闭的寨门。

“吱呀~”

边迫近时寨门却自己打开了。

寨门打开了,却不见开门的人,寨子里面有几十户人家,前排房屋空出晒场,建在路边,后排的房子有些伴建在树干上,有些绑在树的枝叉间,其间还有些藤蔓麻绳交织拉起来的空中栈道。平志雷能听到人在门户中的笑谈声,但是却看不到一个人。

“本地寨主在吗?”平志雷朝天问所有的房子。

没人回答。

“本地寨主在吗?”平志雷继续问。

平志雷不知趣的一连问了几次,没有人回答,看来这里的人不想搭理他。但他不打算就此路过。又没礼貌的问了几次。

终于听到寨子里传来咳嗽声,这咳嗽声算是一种不情愿的回应。

先是出来了三个人,一老两少,径首向平志雷走来。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冒出来了,有的在晒场围观,有的趴在窗台探出头,有的骑坐在空中的飞桥上俯视。

三个人中,老的也不是太老,看着是五十来岁,有些皱纹,但又有些体力。老伯留着短须,慈眉善目,身着有补丁的长衫,很难把他和凶恶的船匪联系起来。

少的一男一女,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老伯的儿女,男子倒持棍棒,女的腰缠钢鞭,看着是练家子。这两个小船匪也只能说有点冷淡,瞧不出凶狠劲。

“少侠从何处来,是姑苏剑门还是钱塘镖号?”

老伯缓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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