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川机场·VIP通道
权志龙戴着白色渔夫帽和黑色口罩,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低垂,整个人裹在爱马仕红睡袍与Dior中古毛衣的冲突美学里,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
烟灰簌簌落在脚边,像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不远处,权达美牵着Eden的手,正和父母分开走——这是温倪出事后,一家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不给他压力,但也不让他一个人。
“舅舅!”
Eden突然挣脱妈妈的手,小跑过来,手里举着一个恐龙玩具,
“给你!”
权志龙蹲下身,接过那只塑料暴龙:
“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Eden眨巴着眼睛:
“舅妈说,如果你抽烟,就让我把这个给你。”
权志龙的手指猛地僵住。
——是温倪的风格。
——哪怕分开,她依然在用自己的方式管着他。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穿搭:
Christian Dior 2004年毛球背心毛衣**海盗爷时期的中古孤品,下摆被他亲手改短,爱马仕红睡袍松散地罩在外面,腰带随意系着,白色渔夫帽压低,金丝眼镜后的眼神疲惫又锋利
这套造型己经在网上疯传,时尚博主们狂赞他“将千禧美学玩到极致”——
但没人知道,毛衣口袋里还装着温倪送他的素圈戒指。
“志龙啊。”
权达美走过来,轻轻拿走他指尖的烟,
“该登机了。”
他“嗯”了一声,把Eden的恐龙塞进睡袍口袋,突然问:
“她……有消息吗?”
权达美摇头:
“叙白说她在西北跟项目,手恢复得不错。”
权志龙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头等舱里,权志龙盯着窗外翻涌的云层,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那只塑料恐龙。
空姐送来香槟,他摇头,只要了冰水。
如果是温倪在,一定会挑眉说:“权先生转性了?”
他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偷存的一张照片——温倪在敦煌莫高窟的侧影,阳光下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右手还缠着纱布,但嘴角带着笑。
照片是考古队的官方账号发的,配文:【温老师指导壁画修复】
权志龙用拇指着屏幕,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万里之外的她。
成田机场早己被粉丝和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权志龙重新戴上墨镜,在保镖的护送下快步离开。有记者大声提问:
“GD!这次巡演温设计师会来看吗?”
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回答,只是把睡袍裹得更紧了些。
——那抹红色在人群中刺眼得像道伤口。
东京巨蛋后台,权志龙在第三次唱破高音后摔了话筒。
工作人员吓得不敢出声,只有达美欧尼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休息会儿。”
权志龙摇头,哑着嗓子问:“怒那,如果你爱的人因为你受伤……你会怎么办?”
达美欧尼沉默片刻:“我会放他自由,然后……等他自己回来。”
权志龙盯着地板上的某个点,突然笑了:“可我怕她再也不回来了。”
—— 他们之间,永远差一句坦诚。
回到一周前———
西北的夜,星空低垂,仿佛伸手就能触到银河。
温倪和外公坐在莫高窟外的石阶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夜风卷着细沙,轻轻掠过她的发梢。
“冷静这么久了,想清楚没?”
外公的声音很轻,却像钟声撞进她心里。
温倪低头笑了笑:
“外公,我以前最讨厌出现在公众视野,连创立J.S都只用代号,就是怕出名后被打扰,做什么事都得瞻前顾后,失去我最想要的自由。”
她着右手腕上的疤痕,那里己经愈合,但皮肤仍比周围浅一些。
“担任上海文艺馆馆长,我连剪彩都让哥哥去。爸妈也从不对外提我,我本来以为可以一首这样……安静而又无所顾忌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外公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可偏偏啊……”
她抬头,看向璀璨的星空,
“我却喜欢上了那么瞩目的人,即使知道不可以,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后悔吗?”外公问。
温倪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权志龙在工作室睡着时,睫毛投下的阴影; 他第一次戴她设计的戒指,指尖微微发抖的样子; 他在汉南洞别墅里和她斗嘴时耍赖皮的样子。
她笑着说:“不后悔。”
外公拍了拍她的肩:“那就走下去。”
温倪没有回答,只是仰头看着西北的夜空,那里繁星如沸,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什么。
回到临时住所,温倪铺开一张巨大的宣纸,左手执笔,蘸着矿物颜料开始作画。
她没有构思,只是任由情绪流淌——
深蓝与鎏金交织成漩涡,像他舞台上的光影; 破碎的朱砂如血迹般晕染,是她受伤那天的记忆; 银白的线条突然刺破混沌,宛如黑暗中骤亮的聚光灯;
最后,她用指尖沾了清水,轻轻点在画中央,水痕晕开,像一滴泪。
画完己是凌晨,她看着这幅抽象得近乎梦幻的作品,轻轻写下名字:《梦呓》。
第二日,温倪去了当地认识的纹身师姐姐家。
“想好了?”
姐姐递给她一杯茶,
温倪“嗯”
姐姐接着问:
“纹什么?”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她画的草图——
“G-DRAGON”的艺术字被重新设计,线条如藤蔓般缠绕着一朵盛开的雏菊,而百合则从字母的间隙生长出来,花瓣延伸至疤痕的边缘,像是要将那道伤痕包裹、转化。
“纹在伤疤上会有点疼。”
姐姐提醒道。
温倪笑了笑:
“没关系。”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她轻轻“嘶”了一声,但眼神却格外平静。
三个小时后,纹身完成。
温倪站在镜前,看着右手腕上那个崭新的印记——
曾经的疤痕被墨色覆盖,化作缠绕的字母与花朵。
雏菊的花蕊正落在当初烫伤最严重的位置,而百合的茎叶则顺着静脉的走向蔓延,像是生命重新生长。
姐姐纹完后问:
“为什么是雏菊和百合?”
“雏菊是他,百合是我。”
温倪的声音很轻,
“看似不相配,但……”
“但偏偏长在了一起。”
姐姐接话,笑了。
晚上,温倪站在敦煌的夜空下,握着手机,指尖轻轻着手腕上的纹身。夜风微凉,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接通,温叙白的声音传来:
“倪倪,怎么了?”
“哥。”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别怪他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如果是你,看到重要的人受伤,你能保持理智吗?”
她低声问。
温叙白没有立刻回答,但呼吸声明显沉了几分。
“我那时候……只是害怕。”
温倪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纹身,
“害怕自己再也拿不了刻刀,害怕成为他的负担,所以把气撒在他身上。”
电话那头,温叙白终于叹了口气:
“你想好了,即使失去你最想要的东西。你确定?”
“嗯,我想好了。”
她笑了笑,
“而且……他道歉了。”
紧接着,她又拨通了父母的电话。
温母接起来时,语气还有些冷:
“倪倪?这么晚还没休息?”
“妈。”
她轻声说,
“别生他的气了。”
温母沉默了一会儿:
“他那样质问你……”
“如果是我,看到他受伤,我可能会比他更失控。”
温倪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他只是在害怕……就像我一样。”
电话那头,温父接过手机,声音低沉:
“你想清楚了?”
“嗯。”
她抬头,看向星空,
“我想回去了,我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