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燕踉跄着扶住残碑,夜风卷着血腥气掠过他灰白的鬓角,远处传来秦军打扫战场的金铁相击声,像是在为楚国的惨败敲奏丧钟。
老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咳出的鲜血染红了战甲内衬,那上面还绣着楚国的凤纹。
郢都的消息比预想中更快传来。楚王瘫坐在塌上,面前散落着各路诸侯的密信——齐王闭门不出,赵王遣使祝贺秦国,就连素来亲楚的魏都,也只送来不痛不痒的慰问。
"天亡我楚..."君王抓起案上的酒樽狠狠砸向青铜鼎,碎瓷飞溅间:"当秦人掌握神鬼之力,六国皆为鱼肉。"
与此同时,嬴政的马车正碾过楚军留下的尸骸。他掀开帘幕,看着纲手蹲在地上,指尖凝着淡绿色的查克拉,正在研究战死士兵的尸体。
"这些凡人士兵,倒是不错的实验素材。"大蛇丸不知何时出现在车顶,蛇瞳贪婪地盯着尸堆,"若是能将自然之力注入..."
"够了。"嬴政冷冷打断,冕旒随着动作轻晃,"本王要的是活的楚国,不是一片废墟。"
他转向默默无闻的盖聂,"先生觉得,楚国下一次会派多少人来?"
盖聂的剑突然发出清鸣,像是感应到某种危险。他抬眼望向南方,那里乌云翻涌,天空那一抹黑影:"项燕不会就此罢休。不过..."
嬴政闻言大笑,笑声惊起遍野寒鸦。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血叶,任由汁液在掌心蔓延成赤色纹路:"来得好。本王倒要看看,这天下还有谁,能挡得住神的脚步。"
郢都的暮云被晚霞染成血色,嬴政身披玄色龙鳞甲,腰间太阿剑泛着冷冽的寒芒。
他身后,大蛇丸正舔舐着嘴角的血迹,蛇瞳在暮色中泛着猩红的幽光;纲手倚着青铜战车,酒葫芦在指尖旋转,额间的阴封印隐隐发亮;卫庄双手抱臂,鲨齿剑的锯齿间还挂着未干的血珠;韩非摇着头到处观看,目光在战场上来回扫视,若有所思。
"攻!"嬴政一声令下,声音如洪钟般响彻云霄。
小南的身影在空中化作无数纸片,她双手结印,漫天纸鹤瞬间化作利刃,朝着楚国城墙俯冲而下。
城墙之上,楚军士兵惊恐地看着这些纸片轻易穿透他们的铠甲,鲜血飞溅间,哀嚎声此起彼伏。
纸片所到之处,火光冲天,整个郢都城墙宛如一条燃烧的巨龙。
大蛇丸发出孩童般的笑声,身体如蛇般扭曲着冲入敌阵。他的手臂化作无数条小蛇,缠住楚军士兵的脖颈,猩红的长舌闪电般探出,舔舐着士兵们惊恐的面容。
每当有人倒下,他便迫不及待地收集尸体,那些尸体在他手中迅速干瘪,化作一团团诡异的黑雾。
纲手将酒葫芦往腰间一挂,额间阴封印光芒大盛。她纵身一跃,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般砸向楚军阵列。
每一拳落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响,楚军士兵被震飞数十丈远,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深坑。"就这点能耐?"纲手不屑地冷笑,她的身影在敌阵中来回穿梭,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卫庄与盖聂等人望向战场,两人就,不,一个人就够了,一人灭一国。
嬴政站在战车之上,望着这惨烈的战场,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他知道,有这些强大的帮手在,楚国的灭亡只是时间问题。而他,即将成为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王。
郢都宫殿的丹陛被鲜血浸染成暗紫色,楚王负刍褪去华服,赤着双足跪在碎玉铺就的阶前。
他颤抖着捧起象征王权玉玺,玉璧表面还残留着小南纸片利刃划过的细微裂痕。"寡...寡人愿举国而降..."话音未落,己被嬴政凌空摄走,玄色龙袍掠过楚王头顶时,带起的劲风掀翻了他束发的玉簪。
嬴政缓步登上王座,冕旒在血色残阳下晃动出细碎的光影。
他俯瞰着匍匐在地的楚国群臣,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惊得梁间栖着的玄鸟振翅高飞。"这就是曾经不可一世的楚国?"帝王的声音带着三分嘲讽,七分威压,"传旨下去,焚毁宗庙,迁楚王宗室入咸阳。"
纲手倚着被轰塌的青铜立柱,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滴落在染血的绷带:"早该结束了,打打杀杀真无趣。"
蛇瞳闪过贪婪的光芒,"要屠城吗?"沙哑的声音惊得几个楚臣身子一颤。
嬴政着和氏璧上的裂痕,突然轻笑出声:"不必。告诉项燕,若想保下楚国遗民,就来咸阳见朕。"
暮色渐浓,郢都的哀嚎声渐渐平息。嬴政站在城头,看着卫庄将楚国的战旗扯下,任由玄色秦旗取而代之。
远处传来纲手的抱怨,说要回咸阳找最好的酒肆;大蛇丸的笑声混着尸体拖拽的声响,在夜色中格外阴森。帝王望着漫天星斗,突然握紧了和氏璧——这天下,终要姓嬴。
嬴政伫立在坍塌的楚宫高台之上,玄色龙袍猎猎作响,脚下是楚王负刍颤抖着献上的和氏璧,玉璧表面还凝结着干涸的血迹。
远处,纲手正敲响楚国的青铜编钟,酒葫芦碰撞的声响混着大蛇丸收集尸体时诡异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宫殿间回荡。
"如此庞大的国度..."嬴政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焦叶,看着它在掌心化为齑粉,"竟比预想中还要脆弱。"
远处天际,小南的纸鹤军团正裹挟着浓烟掠过楚地的山川,所到之处,最后一丝抵抗的星火被彻底扑灭。帝王的目光转向北方,那里,赵国的长城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卫庄擦拭着鲨齿剑上的血渍,冷笑打破寂静:"不过是些凡人。"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哀嚎的楚国伤兵,"真正的对手,恐怕还在暗处。"
话音未落,韩非踱步而来,"陛下,项燕带着残部退守江东,还有那个神秘的'农家'..."
"六国一统,不过是时间问题。"嬴政对着夜色低语,冕旒下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中,唯有眼中的狂热愈发炽烈。而在千里之外,赵国边境的烽火台上,狼烟正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