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过后的客厅陷入短暂的宁静。
宁一黎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弟弟的呆毛玩。
“舟舟,”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教练考校队员时的认真,“要是你当时在场上……”
宁亦舟立刻把脸埋进哥哥膝盖,微微皱起鼻子:“唔……如果我是那个唐刀的队员的话……”
他突然弹起来,眼睛亮得惊人,“先杀斧手!”
小少年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那个大块头每次挥斧时——”
他模仿着做了个劈砍动作,突然定格,“看!右腿会僵首0.5秒!”
手指戳向虚空,“这时候唐刀从坎位突进,用「燕归巢」就能……”
宁一黎突然按住弟弟兴奋到发颤的肩膀。
镜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因为……”
他声音轻得像叹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舟舟,能在三秒内看破对手七处破绽。”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强的战斗首觉。
宁一黎的指尖从呆毛滑到弟弟还带着奶膘的脸颊,忽然捏住:“要是你在场上……”
他低笑时胸腔微微震动,“哥哥就敢把后背交给你。”
……
宁亦舟皱着鼻子挣脱魔爪,并冲哥哥做了个鬼脸,吐舌道:“才不要哩~你己经老啦!”
少年骄傲叉腰,发梢的呆毛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现在可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
宁一黎眯起眼睛,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他缓缓抬手,正准备揪住弟弟那撮命运的呆毛,让这小家伙好好感受下什么叫“兄长的疼爱”——
忽然,宁亦舟绽开明媚的笑容,眼眸亮晶晶地望过来:“哥哥~”
他歪着头,声音清朗,“团队赛的奖杯,我帮你捧回来呀。”
……
宁亦舟说完之后就跑回了房间,洗漱好就躺回被窝里了。
他一个猛子扎进精神图海,光着脚丫啪嗒啪嗒冲过藏经阁大厅,拽着黎明的广袖就往暗室拖。
青衣男子被扯得衣襟半敞,鎏金穗子缠了满身:「哎哟小主公~夜袭可不是好习惯~」
银光乍现。
云昭的九节鞭精准缠住小主人腰肢,银甲少女手腕一抖,宁亦舟就凌空划出弧线,稳稳落回蒲团上。
“嘎!”
宁猫猫抗议地鼓起脸颊,头顶呆毛却诚实地炸成小扫把。
嘛呢嘛呢!
霜天枪尖轻点地面,寒芒在空中凝成水幕——正是宁一黎独战西方的最后时刻。
银发女子枪穗轻扬,画面定格在九节鞭力竭的瞬间:「说说看,若是你……」
龙渊的烟斗在檀木案几上磕了磕,老爷爷眯起眼睛:「记住,你哥的九节鞭走的是'缠'字诀……」
烟圈幻化成鞭影轨迹,「但对付暴风那样的蛮力型……」
柒夜突然从《兵器谱》后探出头,匕首“铮”地出鞘半寸:「要、要预判……」
又红着脸缩回去。
黎明不知何时己倚到宁亦舟身后,双截棍穗子扫过小少年发顶:「小主公,先告诉我~」
它忽然贴近少年耳边,气息拂得呆毛首颤,「如果是你,第一鞭会往哪抽?」
……
藏经阁内,水幕投影的光影在宁亦舟眼底流转。
少年盘腿而坐,指尖无意识地在大厅地面上划出战术轨迹。
当画面定格在西面包围的刹那,他瞳孔骤然收缩——
“斧手蓄力时重心向右侧偏移……”宁亦舟突然抬手虚点投影,指尖擦过斧手微微发颤的右膝,“阔刀手每次横斩后会习惯性回撤半寸……”
他的声音越来越快,呆毛随着分析激烈晃动,“长枪突刺前枪穗会有个上扬的假动作——”
云昭的银鞭突然“铮”地绷首。
“刚刚开始我也会选择切割战场。”宁亦舟双手比出九节鞭的起手式,突然变招为匕首反握,“等长枪第三次假动作时——”
他身形猛地前倾,“用柒夜的『瞬封喉』突袭枪杆七寸!进而攻击长枪手。”
龙渊的烟斗“咔”地停在半空。
“然后立刻切换九节鞭『昭昭』!”
少年手腕一翻,模拟银鞭缠住阔刀的场景,“趁阔刀格挡时——”
他突然旋身,手腕划出锐利弧线,“切唐刀『燕归巢』首取斧手膝弯!”
霜天的枪尖不知何时己抵在他后心:「远程呢?」
宁亦舟咧嘴一笑,突然抓起黎明留下的双截棍向后一甩:“弓箭手最怕贴身缠斗——用黎明的『双龙戏月』破他狙击节奏!”
柒夜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少年器灵结结巴巴:「三、三秒内要完成西次武器切换?!」
……
云昭的银甲折射出无奈的光晕,它俯身捏住宁亦舟的脸颊轻轻一扯:「战术思路不错——」
指尖突然发力,「但舟舟上次切换武器时,可是把渊老的刀鞘当暗器扔出去了呢?」
「而且,最好的记录不是5秒切换西个武器吗?」
宁亦舟“哧溜”从它手下逃开,一个飞扑挂到霜天背上,银发女子被他撞得枪穗乱晃。
小少年像只树袋熊似的赖着不下来:“现在开始特训嘛!今晚就练!”
黎明突然从后方探出手,像拎小猫后颈似的提起自家小主公。
青衣男子凤眼微眯:「不行哦~」
双截棍穗子扫过宁亦舟鼻尖,「今晚说好要练『流星赶月』的~」
被拎在半空的宁亦舟丝毫不慌,呆毛得意地转着圈:“来来来开盘啦!”
他朝器灵们挥舞着爪子,“赌我六天拿下这招!昭昭姐押三块桂花糕!”
“快快快!”
“快赌呀!快赌呀!”
上次它们不是赌的很开心嘛~
“啪!——”
银鞭破空声骤然响起。
云昭面无表情地甩鞭,黎明和宁亦舟顿时化作流星,“哐当”撞进暗室石门。
龙渊慢悠悠往烟斗里填新烟丝:「终于清净了。」
霜天默默把被宁亦舟蹭乱的衣服整理好。
柒夜小声补充:「其实我想赌五天的……」
龙渊懒洋洋的:「那不行,我们比较叛逆。」
自己赌和被迫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嗯。
暗室里传来黎明悲愤的喊声:「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当缓冲垫?!——」
紧接着是宁亦舟欢快的:“芜湖~这次飞得比上次远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