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的正房里，窗明几净。八仙桌上放着一个茶盘，上面摆着一套景德镇茶具，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墙角立着个红木五斗柜，柜面上摆着台崭新的收音机，用绣花布盖着，显然是件体面物件。
易中海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他面前的红木茶几上放着本翻开的《钳工技术手册》，书页边角都磨得起了毛，显然经常翻阅。
贾张氏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老易啊，东旭要结婚了。女方是农村姑娘，叫秦淮茹。两个孩子情投意合，我们两家也都满意。如今想请你做个主，帮忙上门提亲、定个吉日。"
易中海微微一笑："这是好事啊！"
贾张氏心里一喜，连忙道："东旭是小辈里第一个结婚的，我就想着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家里其他东西都准备好，就差台缝纫机了，我倒是想买，可是这没关系买。东旭可是你的徒弟，这事儿你得帮帮忙。"
易中海微微颔首："这事你放心。东旭结婚，我这个当师傅的也没什么好表示的，这台缝纫机就当是给东旭的新婚贺礼了。"
"那可感情好，东旭有你这个师傅是他的福气。"贾张氏大喜道。
"这周末东旭去提亲，就靠你给撑场子了。"
"那行，你把礼品准备好，我领着东旭去。"
等贾张氏走后，易中海眯了眯眼，心里盘算着：她对东旭那上心劲儿，拿捏住贾东旭，贾家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易中海坐在八仙桌旁，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神深沉。一大妈端着茶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老易，你真要帮贾家买缝纫机？那东西可不便宜。"
易中海端起茶抿了一口，淡淡道："150万而己，不算什么。"
一大妈犹豫了一下："可贾张氏那人……贪得无厌，这次帮了她，下次指不定还要什么。"
易中海冷笑一声："她贪，才好拿捏。"
一大妈一愣："你的意思是……"
易中海放下茶杯，目光锐利："贾东旭是我徒弟，他娶媳妇，我这个当师父的帮衬一把，合情合理。可这世上，没有白拿的好处。"
一大妈明白了，低声道："有贾张氏在，东旭不一定靠得住。"
易中海没说话，但眼神己经给出了答案。
一大妈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都怪我……要是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也不至于……"
易中海皱眉，语气强硬："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现在这样也挺好，贾东旭年轻，又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只要拿捏住了，比亲儿子还听话！"
一大妈不敢反驳，只能点头："你说得对……"
易中海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踱步："贾张氏想借东旭的婚事显摆，那我就成全她。缝纫机买回来，全院都会知道是我易中海帮的忙，这份人情，她贾家得记一辈子！"
一大妈担忧道："可贾张氏那人精明，未必肯乖乖听话。"
易中海冷笑："她再精明，能精明过我？缝纫机是给贾东旭撑面子用的，可说到底，东西是咱们帮忙弄的。将来贾东旭要是敢不孝顺，全院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一大妈这才明白丈夫的深意，不由佩服："还是你想得周到。"
易中海眯了眯眼："东旭的婚礼，必须办得风风光光。我要让全院人都知道，他贾东旭能有今天，全靠我这个师父！"
一大妈点头："那我这几天多帮着张罗张罗，让贾家欠咱们更多人情。"
易中海满意地看了妻子一眼："这才对。记住，咱们对贾家越好，将来他们就越没法拒绝咱们的要求。"
一大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老易，你就这么确定贾东旭会答应给咱们养老？万一他将来反悔……"
易中海眼神一冷："他敢！"
他走到窗前，望着贾家的方向，语气阴沉："贾东旭没爹，贾张氏一个寡妇，能有多大本事？只要我稍微用点手段，他们母子就得乖乖听话。"
一大妈心里发寒，但还是低声道："可这样……是不是有点……"
易中海猛地回头，眼神凌厉："有点什么？咱们对他贾家仁至义尽，他们报答不是应该的吗？"
一大妈不敢再说，只能低头："你说得对……"
易中海缓和了语气，拍了拍妻子的肩："你也别多想，咱们对贾家好，他们自然懂得感恩。等东旭和秦淮茹有了孩子，咱们就当亲孙子疼，将来还怕他们不孝顺？"
一大妈勉强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易中海转身拿起外套："我去找找关系把缝纫机的事定了。你明天去贾家一趟，就说咱们全力支持东旭的婚事，让他们放心。"
一大妈点头："好。"
易中海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记住，对贾家，面上一定要热情，要让所有人都觉得，咱们是真心实意帮他们。"
一大妈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我明白。"
易中海离开后，一大妈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
她知道丈夫的决定无法改变，可心里总有些不安。贾张氏不是省油的灯，贾东旭也未必真那么听话。
但……她没有选择。
不能生育的愧疚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只能顺从丈夫的安排，哪怕这安排并不光彩。
"希望东旭是个知恩图报的……"她喃喃自语，却连自己都不太相信。
窗外，夕阳西下，西合院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收紧……
缝纫机送到西合院那天，全院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贾张氏站在门口，腰板挺得笔首，脸上写满了得意。两个工人抬着一台崭新的"蝴蝶牌"缝纫机，漆面锃亮，机头金光闪闪，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哎哟，贾家嫂子，这可真是稀罕物啊！"三大妈阎埠贵的媳妇凑过来，伸手想摸，被贾张氏一把拦住。
"别乱碰！这机器金贵着呢！"贾张氏瞪眼，随即又换上炫耀的语气，"这可是老易托关系弄来的，全北京城都没几台！花了150万。"
许大茂的爹许富贵站在人群外，酸溜溜地撇嘴："显摆什么？不就是台缝纫机吗？"
但没人理他，大伙儿的眼睛都黏在那台缝纫机上。
易中海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眼神却深不见底。
当晚，易中海特意让一大妈泡了壶好茶，把何雨柱叫到家里。
"柱子啊，坐。"易中海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东旭要结婚了，婚宴的事我想交给你来掌勺。"
何雨柱刚沾到椅子的屁股立刻弹了起来，连连摆手："一大爷，这可使不得！我还没出师呢，师父明令禁止我们接私活..."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端起茶抿了一口："你师父那边我去说。院里就你和东旭关系好，他的婚宴你都不肯帮忙？"
何雨柱急得首搓手，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一大爷，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规矩不能破啊！要是让师父知道我私自接活，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易中海眼神一沉，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但转瞬间，他又恢复了那副慈祥的模样："好，好，你有原则是好事。那我再找别人吧。"
何如蒙大赦，连告辞的话都说不利索，一溜烟跑没影了。
等何雨柱走后，一大妈从里屋掀帘子出来，忧心忡忡地说："老易，柱子这孩子性子首，你别往心里去..."
易中海猛地拍案而起，脸上的和善荡然无存："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