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
苏如烟的脸颊通红,呼吸急促,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显然是高烧不退。
李阳走进浴室,拧了条湿毛巾出来,小心翼翼地敷在她的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让苏如烟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有些模糊,但她看清了床边那个身影。
是李阳。
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神里褪去了平日的戏谑和冷漠,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认真。
心头某处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轻轻触碰了一下,一股暖流悄然蔓延。
这个痞里痞气的男人,也会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醒了?”
李阳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触手滚烫,
“平时看着挺厉害,我还以为苏大总裁金刚不坏呢。”
语气带着调侃,动作却轻柔。
苏如烟别开脸,耳根有些发烫。
她能感觉到额头传来的清凉,还有他指尖不经意触碰时的温热。
喉咙干涩得厉害,她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
“……谢谢你。”
这三个字,她说得极其艰难,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李阳换毛巾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咧嘴一笑:
“光说谢谢可不够。”
他俯身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等你好了,得好好补偿我。”
苏如烟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问道:
“怎么……补偿?”
李阳的眼神在她泛红的脸颊和微微张开的唇瓣上溜了一圈,笑得更坏了:
“你说呢?”
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悄然滋生。
苏如烟觉得自己浑身都烧得更厉害了。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哑声道:
“我……渴了。”
李阳起身要去倒水。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苏如烟猛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用了不小的力气,加上李阳没防备,竟被她一把拽得重心不稳,朝床上倒去。
李阳反应极快,单手撑在床上,稳住了身形,避免压到她。
但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了极致。
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彼此的呼吸交缠,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度。
李阳挑了挑眉,看着身下眼神迷离,脸颊绯红的女人,坏笑道:
“怎么?等不及想‘补偿’了?”
“想亲我?”
苏如烟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
在李阳错愕的注视下,她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然后,闭上眼睛,笨拙而坚定地,吻了上去。
唇瓣相触的瞬间,柔软而温热。
两个人都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下一秒,苏如烟猛地松开手,像受惊的小兔子,一下子缩回被子里,用被子蒙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羞赧地看着他。
李阳怔愣片刻,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笑。
他俯下身,一手撑在她的枕边,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补偿,可不是这么给的。”
他低语着,然后,低头覆上了那片柔软。
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
……
吴家大宅。
深夜,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寂静。
“砰!”
大厅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两个小弟拖着一个几乎看不出人形的东西扔了进来。
“良新!我的儿啊!”
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尖叫着扑了过去,看到地上那人的惨状,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谁?!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偿命!”
吴母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状若疯癫。
吴家其他人也围了上来,个个面色铁青,惊怒交加。
地上的吴良新,此刻就像一滩烂泥,浑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脸上不堪,布满了干涸和新鲜的血迹。
他费力地掀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皮,模糊的视线在人群中艰难地扫视。
最终,定格在角落里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身上。
苏清秋。
吴良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一根血淋淋的手指,指向她。
“滚……”
“让……她……滚……”
声音微弱,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所有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吴良新,又看看苏清秋。
苏清秋身体一晃,脸上血色尽褪,惊恐和慌乱无法掩饰。
她踉跄着上前,跪倒在吴良新身边,泪水涟涟:
“良新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会这样……”
“你让我留下照顾你好不好?良新哥……”
她哭得梨花带雨,试图抓住吴良新的手。
然而,吴良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医生!快叫医生!”
吴家人顾不上追究这诡异的一幕,手忙脚乱地开始救治吴良新。
医生很快赶到,检查过后,神色凝重。
“伤势太重了,多处骨折,内脏也有损伤……能撑到现在没断气,全凭一股意志力吊着。”
吴家人听得心惊胆战,对那个把吴良新伤成这样的凶手恨之入骨,同时也对吴良新那句感到困惑。
昨天自己儿子和吴清秋还恩爱有加,今天怎么这个太对呢?
但眼下,救人要紧。
……
医院,VIP病房。
吴良新在昏迷了两天后,短暂地清醒了一次。
他避开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守在病房外的家人和苏清秋,用藏起来的备用手机,悄悄联系了自己的私人助理。
“……按我说的办,立刻,马上……转让协议,签了送到虎爷那里去……”
他的声音虚弱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吩咐完一切,确认助理己经去执行后,吴良新紧绷的神经一松,眼前一黑,再次陷入深度昏迷。
吴家一半的产业,价值至少五个亿,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变更了主人。
而这一切,吴家上下,包括那位哭哭啼啼想要照顾他的苏清秋,都毫不知情。
……
翌日下午,阳光正好。
李阳搂着怀里温香软玉的苏如烟,睡得正沉。
昨晚苏如烟退烧后,两人折腾了大半夜,首到天快亮才相拥而眠。
女人光滑的肌肤紧贴着他,鼻息间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这种感觉,该死的舒服。
“嗡嗡嗡——”
煞风景的手机震动声响起。
李阳眉头拧成了疙瘩,极其不爽地摸过手机。
他随手划开接听键,声音带着浓浓的被打扰的不耐烦:
“喂?虎爷?”
电话那头,虎爷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恭敬,甚至带着几分谄媚:
“爷!您醒了?没打扰您休息吧?您叫我虎子或者王虎都行!以后我就是您手底下的一条狗,您让我咬谁我咬谁!”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阳闭着眼睛,语气冰冷,
“老子忙着呢。”
“是是是!”
王虎连忙道,
“爷,吴家那小子挺上道,五个亿的产业己经转到我名下了,您看是现在就派人给您转过去,还是……”
李阳“嗯”了一声,没什么情绪波动:
“放你那儿吧。”
五个亿?
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师父那几千亿的资产他还没有兴趣去继承呢!。
虎爷摸不准李阳的意思,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那……吴良新那小子,要不要我找个机会给做了”
“不用。”
李阳干脆地打断他,
“留着。”
“这笔账,什么时候算,怎么算,让我老婆自己决定。”
王虎心头一凛,连忙应道:
“是!是!我明白了,爷!”
挂了电话,李阳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
他翻了翻手机里的几条未读信息,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问候。
眼角余光瞥见,怀里的女人似乎被刚才的电话吵醒了,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身体不安分地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