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得留证据
第一百零一章 我得留证据
方雨苒像是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半小时前她还叉着腰，带着林小羽、周雨桐、陈雪三个闺蜜组成“讨伐团”，打算让方城为那句冒犯的话磕头认错，此刻却眼睁睁看着三位姐妹花裹着破碎的纱裙蹲在地上，白 皙的脊背在灯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光泽——哪里是讨伐，分明是集体“缴械投降”。
“就、就这？”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原以为会看到方城低头认错的狼狈模样，却不想三个闺蜜先丢了盔甲：林小羽的碎钻吊带滑到肘部，周雨桐的蕾丝裙摆卷成一团挂在腰间，陈雪的丁 字裤带子不知何时断了，此刻正用哭红的手死死攥着最后一块遮羞布。这哪里是“坦诚”，分明是灾难性的春 光乍泄。
正当她在“安抚闺蜜”和“骂醒蠢货”之间来回横跳时，地面传来窸窣响动。
方城像被按了开关的木偶，突然支起上半身，指腹用力揉着太阳穴，指尖还带着摔倒时蹭到的灰尘。那双单眼皮眼睛迷茫地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三具半果的躯体上，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
“完了完了完了！”他突然像被烫到的猴子般蹦起来，双手五指张开捂住眼睛，指缝间漏出的目光却精准扫过陈雪果露的腰窝，“我方城今年满打满算二十年零三个月，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你们倒好，直接让我目睹了人类最原始的……啊呸！我清白没了！”
蹲在地上的三姐妹听得牙根发痒。周雨桐膝盖抵着地板，指甲深深掐进大腿根——明明是她们被看光了，这小子倒像被强拆了贞节牌坊的小媳妇。
更可气的是，他捂眼的手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开指缝，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分明在偷瞄！
“不行，我得留证据。”方城突然放下手，从裤兜掏出手机时屏幕还亮着拍照界面，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切换拍摄模式。
“将来要是我老婆嫌弃我，也好证明我是受害者！”话音未落，镜头已经对准林小羽，闪光灯在她惊惶的瞳孔里闪过，他甚至单膝跪地调整角度，膝盖直接压在陈雪掉落的碎钻肩带上。
“白……真白。”
他喉结滚动，强迫自己忽略镜头里晃动的白 皙肌肤，余光却扫到周雨桐腰间的蝴蝶纹身，黑红相间的纹路在皮肤上舒展，像只即将振翅的困兽。
方城绕着三姐妹转圈拍照时，陈雪突然发现他运动鞋上沾着今早食堂的胡辣汤渍——原来这家伙连“耍流氓”都带着人间烟火气。
更绝的是他嘴里还念念有词：
“林小羽你往左偏十五度，侧脸阴影更有层次感。”
“周雨桐把头发撩到胸前，对，像《蒙娜丽莎》缺了条浴巾的感觉……”
仿佛此刻不是春 光乍泄的修罗场，而是他临时搭建的摄影棚，三个半果的女生只是会呼吸的人 体模型。
她突然想起初二那年被男生掀裙子，内裤边缘的小熊图案在日光下咧嘴笑的样子——原来羞耻真的有形状，是膝盖砸在瓷砖上时，迸溅出的八瓣梅花形痛觉。
林小羽看着他绕着自己打转的身影，突然想起去年在夜店被富二代偷拍的经历——对方把照片发到朋友圈配文“野生名媛”，害得她整整三个月不敢去酒吧。此刻残破的纱裙随时可能滑落，她只能用膝盖抵着胸口，像只被拔了毛的孔雀，连愤怒都带着狼狈。
“琪琪！”她带着哭腔望向好友，却发现方雨苒正攥着手机向这边冲来，发丝因剧烈动作甩成扇形。
可不等她靠近，方城突然转身，镜头精准对上方雨苒因奔跑而起伏的胸口，取景框里清晰映出她慌乱的瞳孔：“方大小姐要入镜？我这还有全景模式，要不要试试？”
方雨苒猛地刹住脚步，脚尖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她想起上个月在健身房，隔壁更衣室的女生误发了半果自拍到业主群，第二天就被人肉出所有社交账号。
此刻若真被拍下，恐怕明天全校论坛都会流传“方雨苒与三闺蜜集体春 光”的热帖。
手指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报警界面的110三个数字在屏幕上格外刺眼。
“别报警！”周雨桐突然尖叫，膝盖在地板上拖出红痕，“你忘了王琳吗？她被拍了张露背照，现在走到哪都被指指点点！”这句话像重锤砸在三人头顶——王依依作为豪门千金，尚且被照片风波折腾得转学，她们三个普通家境的女生，若真让照片流出，恐怕连毕业都成问题。
方雨苒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突然觉得手里的手机重如千斤。她看着三个闺蜜，发现周雨桐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林小羽的脚踝在地板上磨出红印，陈雪正用破碎的裙摆拼命遮挡大腿根部。这些曾陪她通宵唱K、帮她出头打架的姐妹，此刻像被拔了刺的刺猬，只能用卑微的道歉换取一丝生机。
“对不起……”周雨桐率先开口，声音哽咽却清晰。
“我们不该逼你道歉，是我们多管闲事。”
她抬头望向方城，发现对方正举着手机录像，镜头红光在眼底跳动，“求你删掉照片，我们……我们可以写保证书。”
林小羽和陈雪对视一眼，先后低头：“是我们错了，方城你大人有大量……”
“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求你别毁了我们……”
声音越来越小，却像重锤敲在方雨苒心上——曾经嚣张跋扈的三人组，此刻却像被踩扁的气球，只剩漏气的呜咽。
方城看着手机里的画面，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他本想多逗逗这几个总把“绿茶”“吊丝”挂嘴边的女生，看她们气到跳脚又无计可施的模样，却不想她们这么快就服软。
手指划过相册里二十多张照片，林小羽的惊慌、周雨桐的隐忍、陈雪的倔强，都被镜头忠实地记录下来。
不能白白便宜你们！
老子还没玩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