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浆洪水如挣脱牢笼的上古凶兽,裹挟着刺鼻的化学气息与碎瓷般的刺耳声响,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石涛铜哨。刹那间,杜甫那首凝结着千年沧桑的绝句,仿若淬了剧毒的玄铁锁链,猛然勒进陈野喉骨。剧烈的疼痛如汹涌的电流,瞬间传遍他的全身,陈野踉跄着,重重栽进草堂遗址的浣花溪。
此刻的浣花溪早己褪去往日的灵秀,在酸雨经年累月的侵蚀下,溪水泛着令人心悸的暗紫色,水面漂浮着粘稠如沥青的泡沫,像是被邪恶力量诅咒的魔液。每一滴酸雨砸在陈野体表的釉斑上,都似一把刻刀,无情地蚀刻出《兵车行》那触目惊心的血纹。恍惚间,陈野仿佛看到了千年前的战场,白骨皑皑,哀鸿遍野,杜甫饱含血泪的诗句,正通过这些血纹,诉说着历史的伤痛。
溪底,一根散发着幽幽蓝光的青铜诗筒缓缓升起,筒口吟唱着混美团电音的古调,那声音空洞、缥缈,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来自另一个未知的维度:“君不见 ——” 话音未落,筒内骤然喷射出无数冻硬的诗笺冰锥,尖锐的锥尖刻着西王母釉血批注,泛着妖异的红光。冰锥如离弦之箭,穿透陈野的琵琶骨,伤口处飙出的抗体混着釉浆,将整条溪流染成橙红色的基因汤剂。那颜色鲜艳得如同燃烧的烈焰,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仿佛是某种邪恶仪式的祭品。
在这诡异的基因汤剂中,草堂残碑缓缓浮出水面。碑面的朱砂拓片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金属,突然融化变形。粘稠的拓液裹着冻硬的老腊肉丝,在陈野背上拼出美团骑手工作证的血影。这一刻,历史与现代在这诡异的场景中交织碰撞,陈野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就在这时,索克尖锐的尖叫警报划破长空:“基因腌渍池启动!”
地底传来一阵沉闷如雷的轰鸣,仿佛沉睡的远古巨兽正在苏醒。千根青铜诗柱破土而出,拱起地面,如同一支支首指苍穹的长矛。柱面上《秋兴八首》的篆字突然活了过来,生出锋利的釉爪,爪尖泛着幽蓝的寒光,恶狠狠地抓向陈野的背肌。陈野只觉背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切割他的皮肉,这种疼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强忍着,心中怒吼:“腌你娘的渍!” 这怒吼声中,饱含着他的不甘与愤怒。
千钧一发之际,石涛的铜哨竟从基因汤底浮起,哨孔中钻出带着油泼辣味的声波。那声波如同实质的气刃,撞碎诗柱的釉爪。然而,腊肉工作证血影却突然暴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烙进陈野脊背。紧接着,陈野的背肌开始隆起,青铜美团车箱浮雕逐渐显现。车箱门弹开,射出冰峰汽水冷冻针,钢针精准地扎入青铜诗柱。刹那间,柱面杜诗瞬间改写为美团骑手差评,这诡异的变化让陈野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疑惑。他不明白,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物,为何会在这神秘的地方交织在一起。
与此同时,柱底石基裂开蜂窝孔,孔内窜出玉浆釉变的耗子。这些耗子身形怪异,毛发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它们啃噬诗柱如啃腊肠,口中还发出奇怪的声音:“基因腌料:饿的酸辣粉味!” 耗子啃噬声忽变机扩运转音,草堂遗址在这诡异的声音中开始剧烈震动。陈野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
整个遗址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托起,缓缓抬升为一座巨鼎。鼎腹内壁嵌满冻在冰峰汽水里的诗稿芯片,每一块芯片都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西侧厢房轰然轰塌,暴露内部传送带,带面正输送青铜封印的孕妇冻尸,尸腹均插着美团订单生成的脐带泵。这诡异而恐怖的场景,让陈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思忖:“这里是... 清洁局基因库?”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闯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而这个阴谋,或许与人类的未来息息相关。
还没等他多想,陈野就被声波掀入鼎壁。背肌车箱突喷辣油,油雾淋在诗稿芯片上,竟触发了警报。所有冻尸脐带泵爆出釉光,在鼎心聚成赛博杜甫的全息影。赛博杜甫鬓角挂着冰峰汽水瓶盖流苏,手中毛笔滴落带美团编号的血釉,那模样既威严又诡异。他目光如炬,盯着陈野,厉声喝道:“检出反腌渍抗体!启动诗柱焚化炉!” 陈野从那目光中,感受到了深深的敌意,他知道,一场生死之战即将拉开帷幕。
千根诗柱如被点燃的引信,瞬间燃烧起来。柱体篆字熔作岩浆顺着柱身流淌,滴落处燃起青铜色的诗火。那诗火熊熊燃烧,映红了整个空间,热浪扑面而来,让人窒息。陈野的铜哨声波被火焰吞没,背肌车箱遭热浪炙烤变形,箱门裂口处,石涛冻硬的半张脸突然喷出。看到这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陈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与愤怒,他发誓,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为石涛,也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