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港的霓虹在暴雨中碎成光斑，新宝芝林的落地窗前，黄飞鸿正对着智能手环皱眉。屏幕上跳动的脉象波形突然出现异常尖峰，像是被某种高频振动干扰。
“黄师傅，奥创科技的邀请函！”林小月举着镀金信封冲进诊室，马尾辫上的全息发饰随动作闪烁，“全息武术大赛决赛邀请你做表演嘉宾！”
十三姨从药柜后探出头，手里的电子秤还挂着枸杞：“什么全息？能吃吗？”
“就是假把式套上西洋画皮。”黄飞鸿将手环丢在诊桌上，金属表面映出他眉间的川字纹，“上个月九龙城寨的‘铁臂猿’报名参赛，现在连筷子都握不稳。”
林小月拆开信封，鎏金请柬上跃出三维立体的舞狮影像：“可是冠军奖金有三百万呢！咱们的区块链针灸诊所正缺升级经费......”
“不去。”黄飞鸿转身整理药柜，青花瓷罐与智能药盒碰撞出清脆的响，“武者的功夫是血肉里磨出来的，不是在屏幕上跳大神。”
当晚，新宝芝林的首播间却被奥创科技的广告刷屏。全息擂台上，选手们穿着发光紧身衣做出夸张的空翻动作，背景里的机械狮子张开嘴喷出冷焰火，弹幕里满是“特效拉满”“这才是未来武术”的留言。
“黄师傅你看！”林小月将手机怼到他眼前，“这个叫‘赛博螳螂’的选手用的居然是改良版洪拳！”
屏幕里，绿头发的青年戴着神经感应头环，出拳时臂甲上的LED灯组成虎爪图案。黄飞鸿却注意到他落地时膝盖不自然的颤抖——那是强行用电流刺激肌肉导致的神经疲劳。
“他们在透支武者的根基。”黄飞鸿关掉首播，药柜里的铜人桩残片突然发出嗡鸣，与他袖口的齿轮碎片产生共振，“林姑娘，帮我联系陈博士，借他的‘动作捕捉分析仪’用用。”
决赛当日，红磡体育馆外的全息广告墙循环播放着黄飞鸿的剪影。林小月替他整理唐装领口，忽然噗嗤笑出声：“黄师傅，你这是要去踢馆啊？”
“医者医病，武者医心。”黄飞鸿将银针包塞进马甲内袋，“若任由这些‘数据武术’毁掉年轻人对真功夫的敬畏，我这趟就非去不可。”
擂台上方的巨型屏幕显示着实时数据：心率、肌肉张力、关节扭矩。当主持人念出“特邀嘉宾——黄飞鸿”时，全场灯光突然转为青灰色，像是百年前宝芝林的雨幕。
“各位观众！”主持人戴着VR眼镜，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颤抖，“接下来将见证传统武术与全息科技的终极碰撞！”
黄飞鸿踏上擂台，鞋底与磁力地板接触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对面的“赛博螳螂”冲他比出电子手势，臂甲展开露出寒光凛凛的仿生刀片。
“小心！他的武器能发射激光！”林小月在后台尖叫。
观众席爆发出惊呼，却见黄飞鸿不躲不闪，衣袖翻卷间己用“桥手”格开攻击。仿生刀片在他唐装袖口划出火星，却连布料都没割破——里面衬着陈博士特制的纳米纤维。
“传统武术讲究‘以柔克刚’。”黄飞鸿踏前半步，“阁下的‘激光螳螂刀’虽快，却忘了螳螂捕蝉，还有——”
“黄雀在后！”林小月适时按下遥控器，擂台中央升起真·铁砂掌表演台。黄飞鸿转身一掌拍向铁砂堆，暗红色的砂砾中竟埋着二十部报废手机，屏幕碎片在掌力下化为齑粉。
全息投影将这一幕放大百倍，观众席前排的科技博主们纷纷举起光谱分析仪。黄飞鸿趁机扫过擂台西周的摄像头，发现镜头上都贴着奥创科技的“神经突触捕捉器”标识。
“现在展示的是——佛山无影脚！”主持人趁热打铁。
黄飞鸿退后三步，忽然瞥见观众席里有个穿蒸汽朋克装的老者，怀表链子上挂着与严振东同款的齿轮挂饰。他心中警铃大作，却仍按计划跃起，右腿在空中划出三道残影。
“太假了！明显是后期特效！”有观众大喊。
黄飞鸿落地时故意踩中擂台的压力传感器，地板下的喷气机瞬间喷出白雾。他借着雾气掩护，用真功夫在三个不同方位踢中机械狮子的下巴，动作与全息投影完全同步。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VR眼镜后的主持人目瞪口呆。
“因为真正的无影脚，”黄飞鸿擦去额头的汗，“从来不是靠镜头剪辑。”
后台监控室里，索菲亚·张猛地扯下耳机：“停止数据采集！他的动作根本无法量化！”
但为时己晚，黄飞鸿在雾气中施展的“连环三点脚”己被捕捉器完整记录。当数据传输到奥创科技的量子服务器时，系统突然弹出百年前的警告：“检测到生物电共振，建议终止实验。”
观众席上，穿蒸汽装的老者突然起身，怀表发出刺耳的蜂鸣。黄飞鸿这才看清他腰间别着的不是怀表，而是1887年宝芝林的铜锁——锁芯里嵌着半块齿轮碎片。
“小心！”十三姨的声音从后台传来。
老者抛出怀表，金属外壳裂开露出里面的电磁脉冲装置。黄飞鸿本能地施展“铁板桥”，装置擦着鼻尖飞过，在擂台边缘炸出蓝色火花。全息影像瞬间紊乱，机械狮子扭曲成数据流，观众席陷入混乱。
“朱愚斋！”黄飞鸿认出对方是铁桥三的关门弟子，“你竟与洋人勾结？”
“洋人？”老者狂笑，蒸汽背包喷出灼热的白雾，“我这外骨骼用的是岭南熟铁，动力来自黄师傅你当年打桩的声波数据！”
黄飞鸿这才注意到对方关节处的铜制部件，刻着与铜人桩相同的穴位标记。朱愚斋抬手发射压缩空气炮，气浪掀飞了擂台地板，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数据线——正是严振东当年埋下的数据矿场。
“原来如此......”黄飞鸿闪退到机械狮子残骸旁，“奥创科技用全息大赛做幌子，实则是为了收集武者的生物电数据，激活铜人桩的量子存储器。”
“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朱愚斋的外骨骼展开机械翅膀，“等我拿到你的动作数据，就能打通1887与2025的时空通道——”
话音未落，他突然踉跄跪地。黄飞鸿这才看见林小月举着电磁干扰器，正在后台做鬼脸：“大叔，你的蒸汽朋克风out啦！现在流行蓝牙降噪！”
朱愚斋的外骨骼冒出青烟，机械翅膀不受控地拍打，竟将他带向空中的全息屏幕。黄飞鸿看准时机，甩出腰间的智能腰带——里面藏着陈博士改良的“钢丝腰带”，精准套住对方脚踝。
“下来吧！”黄飞鸿发力拽紧腰带，却因用力过猛失去平衡，两人一同摔进机械狮子的残骸中。全息投影突然恢复，将这狼狈的一幕首播到全球——黄飞鸿骑在朱愚斋背上，手里还攥着对方脱落的机械翅膀，活像在驯服一只金属怪兽。
观众席爆发出哄笑，弹幕里满是“黄师傅在线驯狮”“这才是真·狮王争霸”的留言。朱愚斋的蒸汽背包彻底罢工，喷出的白雾在他头顶形成滑稽的蘑菇云。
“黄飞鸿，你赢了......”他喘着粗气，怀表从口袋里滑落，“但奥创科技的计划远不止于此......”
黄飞鸿捡起怀表，发现表盘内侧刻着索菲亚的英文名缩写。远处传来警笛声，他望向擂台中央的量子数据池，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武无新旧，唯真不破。”
林小月跑上台，递来一瓶运动饮料：“黄师傅，你的无影脚刚才在抖音爆火！播放量破亿了！”
“爆火？”黄飞鸿拧开瓶盖，却因手滑让瓶盖飞了出去，正巧击中正在降落的无人机，“又砸坏东西了......”
“别担心！”林小月举起手机，奥创科技的股价正在暴跌，“他们的首席数据官刚刚辞职，说你的动作违背牛顿定律......”
黄飞鸿看着台下欢呼的人群，有穿汉服的少女举着“传统yyds”的灯牌，也有科技宅在分析他的肌肉运动轨迹。十三姨抱着急救箱挤上台，嘴里念叨着：“让我看看有没有电伤......早说了别穿易燃的唐装！”
维多利亚港的雨停了，全息广告墙切换成新宝芝林的二维码。黄飞鸿望着天边的彩虹，忽然想起1887年的某个晴天，十三姨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第一次夸他“无影脚好看”。
“林姑娘，”他忽然说，“把首播打赏都捐给公立中医院吧。顺便告诉陈博士，下次做纳米纤维唐装时，记得加个防丢瓶盖设计。”
林小月笑着点头，镜头扫过黄飞鸿手里的机械翅膀碎片，碎片上的蓝光与他袖口的齿轮碎片遥相呼应。远处，奥创科技大楼的灯光次第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新宝芝林的暖黄色灯牌，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这一战，传统武术借着全息投影的光，照亮了未来武者的路。而黄飞鸿知道，真正的江湖，永远在人心——在他攥着机械翅膀的手里，在十三姨递来的创可贴里，在林小月笑出的泪窝里，也在每个观众关掉首播后，忍不住比划两下的拳脚里。
“走啦黄师傅！”林小月拽着他往后台跑，“陈博士说你的动作数据能卖三百万！咱们的区块链针灸诊所可以买量子计算机啦！”
“胡闹！”黄飞鸿板着脸，却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勾起嘴角，“先给十三姨买台最新的智能煎药机吧，上次她把电子秤当算盘打的事儿......”
“我听见了！”十三姨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黄飞鸿，你再说我就把你的智能手环改成九节鞭！”
众人的笑声混着雨后的清新空气，飘向缀满星星的夜空。在这个传统与未来交织的夜晚，新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