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水湾的午后阳光像融化的黄金,透过落地窗洒在意大利进口的羊绒地毯上。
陈斌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看着叶子媚将爱马仕手提包随手扔在玄关的珐琅托盘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刘小惠的资料我让阿Ken去查了。"
叶子媚光脚踩上地毯,脚趾上的红色甲油在阳光下像十颗熟透的车厘子,"她去年参加过无线的新秀歌唱大赛,获得第三名。"
陈斌走向酒柜,水晶杯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他倒了半杯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清脆得像警铃。"杜文择不会无缘无故塞人。"
"杨老板最近在收购亚洲电视的股份。"叶子媚从冰箱取出柠檬,刀刃切入果肉时溅出几滴汁液,"听说他女儿是刘小惠的歌迷。"
她将柠檬片丢进陈斌的酒杯,指甲边缘沾着一点黄色果肉。
门铃突然响起。
监控屏幕上,王祖贤戴着宽檐草帽,墨镜遮住半张脸,手里提着Lady M的蛋糕盒。
"稀客啊。"叶子媚按下开门键。
王祖贤走进来时带进一阵海风的气息。
她今天穿着Dior的裸色连衣裙,腰间的金色链条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路过看到新出的伯爵茶千层,"她将蛋糕盒放在茶几上,指甲是温柔的奶茶色,"想起你们爱喝茶。"
叶子媚接过蛋糕时,两人的手腕在空中短暂交错。
"坐啊。"陈斌指了指真皮沙发,威士忌在杯中晃出琥珀色的漩涡,"刚开了一瓶麦卡伦25年。"
王祖贤摘下墨镜,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她接过酒杯时,指尖在杯沿停留了半秒:"今天《东方日报》的标题够劲爆。"
她抿了一口酒,"《陈斌密会两女,杜文择办公室上演选妃记》。"
叶子媚突然轻笑出声,她正在拆蛋糕盒,缎带在她指间像条垂死的蛇。
"记者拍到你送李嘉欣上杜文择的车了。"她将蛋糕刀在掌心转了个圈,"银色奔驰,车牌尾数888。"
空气突然凝固。
陈斌看着蛋糕刀上的反光在王祖贤锁骨处游走,像条银色的蛇。
"今天是我生日。"王祖贤突然说。
陈斌的酒杯停在半空。
冰块己经融化了一半,杯壁凝结的水珠滴在他裤子上,留下深色圆点。
"你不早说,"叶子媚的蛋糕刀切进千层酥皮,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我们好准备礼物。"
王祖贤的目光穿过晃动的酒杯看向陈斌:"我以为你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把刀插进陈斌的太阳穴。
陈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个..."他放下酒杯,金属底座在大理石茶几上磕出脆响,"你先坐,我出去一趟。"
王祖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不用了,"她的拇指在陈斌脉搏处轻轻,"你们晚上陪我吃顿饭就好。"
陈斌看向叶子媚。
他的妻子正用银叉挑起一角蛋糕,奶油沾在她唇边,像一抹苍白的微笑。
"好啊。"叶子媚舔掉奶油,舌尖是淡淡的粉色,"我让李姐准备海鲜,你不是最爱吃龙虾刺身?"
电话铃声突然刺破空气。
"喂?"叶子媚接起电话,指甲在真皮沙发上划出浅浅的痕迹,"现在?...好,我马上到。"
她合上手机时,弹簧发出"咔"的轻响。"澳门那边临时要补拍镜头。"
她起身时睡袍腰带松开了一截,"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陈斌看着她消失在衣帽间的背影,听见衣柜滑轨的滚动声。
王祖贤的香水味突然变得浓郁,混合着威士忌的烟熏味,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她最近很忙啊。"王祖贤晃着酒杯,冰块己经全部融化,酒液变成了浅金色。
衣帽间里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
叶子媚再出现时己经换上了Saint Laurent的吸烟装,唇色也从裸粉变成了正红。
"我得走了。"
她在陈斌脸颊留下一个口红印,"别喝太多。"
门关上的瞬间,陈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绷断了。
王祖贤的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腿:"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
暮色透过纱帘漫进来,给所有家具镀上一层柔光。
陈斌的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丝绸面料在王祖贤指间滑动。
"生日快乐。"他的声音有些哑,"想要什么礼物?"
王祖贤的指尖顺着他的领带往上爬,最后停在他喉结处:"给我写首歌吧。"
她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皮肤,"反正你那么会写歌。"
陈斌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她的脉搏在他掌心跳动,像只被困住的小鸟。
王祖贤抽回手,起身时裙摆扫过他的膝盖,"我去换件衣服,七点来接我?"
门关上后,他抓起茶几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食道,却浇不灭太阳穴的跳动。
琴上的镀金相框里,他和叶子媚在戛纳的合影正对着他微笑。
七点整,陈斌按响王祖贤家的门铃。
开门的瞬间,他呼吸一滞——王祖贤穿着Versace的黑色露背裙,头发挽成松散的髻,几缕碎发垂在颈边。
她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暮色中闪烁,像两颗坠落的星星。
"准时。"她递给他一个丝绒盒子,"帮我戴上?"
盒子里是一条宝格丽的蛇形项链,鳞片由碎钻拼接而成。
陈斌的手指擦过她后颈的皮肤,感受到细微的战栗。
"礼物?"他扣好搭扣,蛇信正好垂在她脊椎的凹陷处。
"战利品。"王祖贤转身时,香水味扑面而来,"林公子输给我的。"
半岛酒店的灯光像融化的黄金。
侍者引他们到靠窗的位置,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在窗外铺展,游轮的灯光像散落的珍珠。
"听说你拒绝了李嘉欣。"王祖贤用银匙搅动着松露汤,"她可是哭着去找了杨老板。"
陈斌的牛排刀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适合演花瓶,不适合当歌手。"
"那我呢?"王祖贤突然倾身向前,领口垂下的阴影里,蛇形项链闪着冷光。
陈斌的叉子戳破了蛋黄,橙黄色液体漫过培根。
"你什么?"
"我适合演什么?"她的脚尖在桌下蹭过他的小腿。
陈斌鬼使神差地说:"演我的女主角。"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王祖贤的眼睛在烛光下变成琥珀色,她慢慢舔掉唇边的奶油酱:"这话可别让叶小姐听见。"
主菜撤下时,侍者推来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
钢琴师开始弹奏《生日快乐》,旋律在香槟气泡中漂浮。
"许个愿?"陈斌递过餐刀。
王祖贤闭上眼睛的瞬间,他注意到她的睫毛在颤抖。
当她吹灭蜡烛时,一缕烟飘向他的方向,带着蜂蜡和香草的气息。
"不问问我许了什么愿?"她切下一角蛋糕递给他,奶油上嵌着一颗覆盆子。
陈斌的叉子碰到瓷盘:"说出来就不灵了。"
"有些愿望..."王祖贤用指尖抹掉他嘴角的奶油,然后当着他的面舔掉,"本来就不会实现。"
回程的车上,王祖贤靠着车窗哼《月亮代表我的心》。
路灯的光斑在她脸上流转,忽明忽暗像老电影胶片。
陈斌的右手放在档位上,她的左手不知何时覆了上来,指甲上的裸色甲油己经剥落了一小块。
"去我那喝杯茶?"
车停在她家门口时,王祖贤的声音带着威士忌的醇厚,"你答应给我写歌的。"
陈斌看着二楼亮起的灯光,想起叶子媚说今晚不回来。
蛇形项链在王祖贤锁骨处盘踞,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就一杯。"
他熄火时,车载时钟显示2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