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时间,县衙内的各项工作,都压在了罗玄的身上,虽然以他的才能,处理起来并不困难,但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治理民众,便很难兼顾练兵。
而在这个世道,最重要的却是兵权,而且这次的新兵,可是真正意义上属于罗玄自己的手下,必须要深深刻上他本人的烙印才是。
好在对于文治工作,他心中己经有了谋划,“多谢云伯父为小子担心,此事很快便会解决。”
“哦?”云启满脸的怀疑,平县内这剩余的豪族都是平日里名声还算不错的,但与那些被抄家的豪族,终究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大多文士看上去豁达,实际上各个都是小心眼的,罗玄这次得罪了他们,他们不敢明面上与之对抗,但暗地里使使绊子还是有这个胆子的。
毕竟这么多天过去了,平县县衙空缺诸多官位,却无一人前去自荐,难不成真的都是不想当官吗?
只是害怕此时投了罗玄,会被某些人说成是奴颜婢膝之人,在士林中风评被毁罢了。
“伯父若是不信,且随我一观如何?”见对方不信,罗玄当即主动邀请。
在数十亲卫的保护下,两人来的了一座小院前,这小院石墙红瓦,气象不凡,虽然占地不大,但却也能看出院落主人家境殷实。
罗玄敲了敲门,就听门内一妇人询问;“谁啊?”
‘嘎吱——’木门被打开,却见是个看上去三十左右,面容秀美,颇有风情的。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童,紧紧被抱着大腿,见到门外这么多人,不由也是一惊,不过看到当头二人之后,却是心中一松。
罗玄与云启二人虽然只是穿着日常便服,但各个都是气质出尘之辈,罗玄看上去还有几分凌厉,但云启在不针对罗玄的时候,却是个风仪不俗的中年帅哥,让人一看便好感顿生。
“两位贵客可是来寻我家夫君的?”这似乎早就见惯了这般场景,不等他们回答,便请二人进门。
只见院中长有一棵大柳树,郁郁葱葱,生机勃发的模样,细长的枝条随风而动,竟然将整个房屋都遮盖住了一般,为整片院落都带来了几分凉爽。
罗玄得天人望气术良久,对此景却有些敏感,这柳树繁茂,如同华盖,正所谓华盖之下,必出贵人,此地不简单啊!
‘天人望气术,发动!’
在罗玄的天人视角之下,周边一切都一览无余。
果然如他所料,寻常人家应当只有白气,然而这院落之中,却是赤气弥漫,且透着微黄之色,极为不凡。
那头顶本命气只是白中透着星点淡红,应当只是常人,因长久居住此地,气运才有些许增长,不值一提。
此时,房屋中却是有一三十许岁的男子走了出来,看其相貌平平无奇,身量也不算高大,唯独一双眼睛,锐利非常,让人不敢小觑。
此人便是罗玄此行的目标——崔器!
平县崔家,家风严正,良才颇多,然而却有一句话流传甚广——崔氏五良,崔器最贤。
此人乃是平县公认的名士之冠!
罗玄满怀期待,看向崔器,然而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倒不是此人徒有虚名,只见其头顶有一长达五尺的赤红本命气,周遭又有不少白气环绕。
此人并未事官,这白气自然不是麾下拱卫之气,而是由人望、文采长期蓄积所形成之气象。
这崔器有治理一县之才,甚至就算放在州内,也可为一部之主官。
然此人区区赤红天命,如何能够对应家中所显黄气?
难不成有还有大贤在此,我却有眼不识真人吗?
罗玄西下环顾,心中猛然一惊,看向那被自己忽略的孩童。
那孩童此刻躲在自己母亲身后,不时探头探脑的观察自己,长相清秀,看上去也是随了母亲,唯独那双眼睛像是崔器,仿佛藏着星辰一般,眨眼间尽是灵动的光芒。
了不得,当真是了不得!
这七八岁小孩头顶,竟然立着一根金黄色的本命气,虽然因为年龄尚小,本命气还未勃发,但有这黄气根基,然后只要稍加历练,便是可主政州道的大才!
更难得的是在那金黄本命气的上方,还有一团文气上下沉浮,形成一册书卷模样,只是因为文气太少,那书卷看上去也模糊不清。
但仅仅如此,气象己然是极为不凡了!
只可惜年岁太小,还不堪用,仍然需要培养,不过天下争龙,也不是几年便可平定的,可能需要数十年才可,罗玄自然有这个耐心。
今日只要收服崔器,买一送一,此子自然也是收入囊中!
罗玄心思微转,很快便恢复平静,此刻,就听那刚从屋中出来的男子上前一拜。
“襄州崔器,拜见县令大人,拜见这位先生。”
“崔先生认得我?”此时的罗玄,怎么看崔器怎么顺眼,连带着对方那平平无奇的样貌,都变得忠首了起来。
而崔器也表现的很是恭顺,“县令大人说笑了,您是平县父母官,小民哪有不认识的道理。”
如今武夫当道,他崔家虽有名望,但对于这个手中握有绝对武力,且破家灭族不少的罗玄面前,崔器自是不会摆谱。
罗玄哈哈一笑,“崔先生,你智计卓绝,应当明白此次我来的目的。”
“此前我曾派人来请先生为官,先生却是未许,如今本官亲自来请,先生不会不给本官这个面子吧!”
嗯?这是要强行逼迫?
崔器忍不住看向罗玄,见到后者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看不出心中喜怒。
而一旁的云启,却是眉头微蹙,用此等手段强行拉拢名士,一时之内或许有奇效。
然所招揽文士必然不会尽心尽力,且一不小心,必有反噬!
这等处事方法,实在是过于下乘。
云启原本对罗玄还有些期待,如今看来,此子也不过跟其他兵家子一般,行事无所顾忌,感官不由下降几分,心中也升起一丝不可察觉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