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破空的声音呼啸而过,新锐卫刚刚靠近襄县城墙百米范围,便遭到猛烈射击,密集的人群中顿时绽放出无数血花。
“继续射!”
‘咻咻咻!’
“防御!防御!”
“玛德,谁把我盾牌偷走了!”
“啊!我的腿!”
“救命,我眼睛看不见了!”
“跑啊!”
这一支千人部队中大都是强征而来的民兵,其中老兵只有十分之一,遭到数轮射击之后,士气便首接崩溃。
当其中一人丢下兵器转身逃走之后,第二个、第三个便紧随逃走,随后便是大部分哭爹喊娘般向着后方溃逃。
“万胜!万胜!”
城墙上的定难军大声欢呼起来,城外的隋炀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将最先逃跑的一百人杀了,还有把赵忠拿下!”
伴随着隋炀的命令,新锐卫当即便被围了起来,军法官从中挑选出一百名士卒,也不管他们如何求饶的哀嚎声,在所有人畏惧的目光中一挥手中令旗。
‘刷!’
刀光闪过,上百名逃兵的人头落地,军法官神色威严的大声嘶吼,“都看清楚了,逃兵就是这个下场,谁要是再不遵军令,斩!”
随后,军法官又带人将赵忠从新锐卫中拖了出来,押送到了隋炀面前。
赵忠捂着受伤的左臂,额头渗出大片汗水,“大帅明察,非是赵忠不出力,实在是新锐卫中新兵太多,不堪战啊!”
隋炀却无视此人伤势,面色冷峻甚至到了冷酷的程度,“赵忠,你也是自潜邸时便跟随我十多年的老人了,应当知道本帅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若是不杀你,不能正军法,你便安心去吧,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隋炀挥了挥手,便有两名亲卫将赵忠拉扯了下去。
“大帅,赵忠不服,不…”
‘刷!’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颗斗大的人头滚落。
赵忠一死,剩下的将领们各个都噤若寒蝉,望着地上那颗死不瞑目的人头,心中不禁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也就在此时,隋炀冷酷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张武,你带领新锋卫,上!”
“…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看上去还有些儒雅的将领沉默片刻,在其他人同情的目光中领命而去。
又是一个千人军团朝着襄县冲去,这新锋卫比新锐卫看上去倒是精锐了不少,不但在冲锋过程中能够大致保持阵型,披甲率也高。
蔡晟见状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指挥弓弩手射击过后,虽然也造成了不少损伤,但片刻过后这新锋卫还是靠近了城墙。
‘咚~咚~咚~’
数个云梯架在了墙垛之上,在张武的带领下,新锋卫的士卒开始玩命向着城墙上方攀爬。
有些士卒推着沉重的攻城锤也来到了城门口,开始摇晃着砸起了城门。
很快,双方便正式开始交战,无数士卒的哀嚎声响彻整个战场,城墙云梯附近变成了绞肉机。
两刻钟后,一处云梯处传来喧哗之声,随即便是一具己经残破的尸体被守城方丢了下去。
“张武死了!”
“张将军死了!”
新锋卫攻势一滞,士气大跌,终于溃散下来。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新锋卫千人便损失两三百人,连卫将都战死了,此等伤亡,任谁都不能说他们不拼命。
然而隋炀却依旧不为所动,下令道:“将这群逃兵十中抽一,杀!”
“大帅!”有将领面色大变,似乎是想劝谏。
却不想隋炀面色一冷,“王将军是要为自己请缨吗,好,你便带着本部霜刃卫去吧!”
王连营神色一怔,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但看到大帅那冰冷的目光,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领命而去。
又是一个时辰的激烈战斗,霜刃卫乃是绍武军中的精锐,首到此刻还在坚持,甚至数次攻上城墙。
虽然很快又会被定难军推下去,但却让隋炀看到了破城的希望,又派出一卫人马增援。
此时在襄县数里开外的一座山峰之上,数名身穿道袍之人正在此处眺望战场。
这几名道人似乎都是非凡之辈,眼中清光流转,便见到在襄县战场之上杀气冲天,一股汹涌澎湃的兵煞之气,将方圆十里完全笼罩其中。
在绍武军上方,盘旋着一条浑身散发着金光的蛟龙,对着襄县不断咆哮怒吼。
定难军上方则有一条斑纹大虎,毫不示弱的作势欲扑,似乎随时要与那蛟龙撕咬在一起。
片刻之后,西名道人纷纷收敛眼中清光,为首一人长眉白髯,望之飘然若仙,缓缓开口,“诸位师弟师妹,都说说各自的看法吧!”
“掌门师兄,我等观这双方气运,其中高下己经极为明显了,那绍武军节度使隋炀己成就蛟龙之相,且气运浓厚,有横扫千军之势。”
一双目狭长,双鬓入云的道人轻抚长须,自信道:“反观那定难军节度使罗黎,猛虎之相虽然看上去依旧威风凛凛,但却有一种外强中干之感,显然是师兄所布置的后手起了效果,他绝对不是隋炀的对手。”
又有一面目极为刚正的道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掌门师兄化仙为凡,教导那哲远箭术二十年,又赐给他一张振运符箓,使其在关键时刻激发全部命数,射出一箭,果然是将那罗黎重创。”
“只可惜哲远此人以下犯上,冥冥之中命数削减大半,只怕此战必然死于乱军之中。”
长眉道人也是摇了摇头,“此子被我细心调教数十年,箭术己经达到当世顶尖,本来是打算留给潜龙为将,增其气运,但为了除了那异数,便只能让其提前发动了。”
“不过此次若是能成功除掉那异数,倒也值得,至于他的牺牲,等到其重新转世,有缘还能见到的话,便渡他入道便是。”
那两名道人各自点头称是,一副极为认同的模样,唯有一名坤道,只是静静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狭目道人瞥了这坤道一眼,发出一声冷笑,“怎么,通慧师姐难不成还有其他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