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橙后退一步婉拒,勉强笑着说:“傅先生,还是算了……”
傅西洲撇撇嘴,“就那么怕我啊?”
“傅先生不是的……”
“算了算了,你也不用找补。我看明天或者后天就能解封,不用太担心。”
这回年橙没有接话,如果能那么快解封就好了。
傅西洲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过今天不能出去,晚饭有着落吗?”
年橙:“储物室我囤了很多东西,足够我们吃很久。”
傅西洲惊叹,“年橙,要不是过年你说囤货寓意好,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咱们会被封控了。”
年橙摇了摇头,“当然是凑巧,我怎么会提前知道呢?”
说着,两人便去储藏室将部分食材先搬到厨房,方面年橙待会做饭。
下午两点多,傅砚琛打来电话。
视频通话接通,傅砚琛的背景是小区门外,身后穿着防护服的保安正拦着想闯进来的业主。
傅砚琛也被拦在外面。
“西子湾被封控,我回不来,你和年橙会不会有事?”
傅西洲举着手机,将年橙招呼过来,“能有什么事?你不回来我倒还自在。”
他把摄像头转到年橙面前,“喏,我哥怕你和我待在一起会出事,我那么吓人吗?”
年橙轻笑了一下,“傅先生是很好的人。”
“哥,你听见了没?年橙说我是很好的人,哪儿像你。”
傅砚琛没有回他,而是注视着手机屏幕里的年橙,“家里的物资还够吗?”
年橙凑到镜头前,“你别担心,家里的物资很充足,我还买了各种消毒用品,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这段时间我回不来,只能在外面,你们照顾好自己。”
说完傅砚琛便挂断了电话。
傍晚,厨房里飘出浓郁的冬阴功汤香气。
今晚吃泰餐,傅西洲点名要的,酸酸辣辣很开胃。
傅西洲懒洋洋地趴在岛台上,黑发在暖光下泛着柔和光泽,目光却紧紧追随着年橙忙碌的身影。
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米色针织衫和宽松长裤,腰间系着格子围裙,发丝随意挽起,露出白皙的后颈。
傅西洲盯着那截肌肤,忽然叹了口气,“年橙,我都没见过你穿裙子。”
年橙正往锅里加椰浆,闻言手一抖,“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觉得遗憾。”傅西洲歪着脑袋眨眼,像只乖巧的大型犬,“夏天那会儿我在剧组,错过了好多……”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想起自己不在那段时日,傅砚琛和年橙之间定然发生了诸多事,不会不会有微渺的变化。
她不再恭敬地喊“傅总”,而是会自然地叫他的名字。
傅砚琛办公时,她也会在书房里收拾,偶尔打打下手,帮忙顺利和递文件。
别墅的书房就连他频繁进去都要被数落,可对于年橙,傅砚琛却一个字都不多说。
傅西洲很不开心。
年橙要去拿汤勺,傅西洲见了,动作比她还快,抢先拿到。
“傅先生,先别闹,把勺子给我吧,汤快糊底了。”年橙急着想从他手上抢过来,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她还是先说说。
“年橙,你以后别‘傅先生’‘傅先生’地叫我了,我就把勺子还给你,怎么样?”
汤会不会糊底傅西洲一点也不在意,大不了少吃一顿。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年橙一视同仁,更改称呼。
“这样不太好,傅先生……”
“那你为什么就叫我哥名字?那样就好了?”
“那是因为傅砚琛说,我在家叫他傅总,会让他以为自己还在公司。”
“哼,我不管,现在封控就我们俩,你傅先生傅先生地叫,我也不舒服。”
年橙想趁他不注意去夺汤勺,傅西洲却早有预料站起来把手举高。
年橙没办法,只好先关火,“傅先生!”
傅西洲突然把汤勺还给她,弯腰,下巴抵在她肩头,“叫我西洲或者傅焰?”
他的呼吸拂过颈侧,年橙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赶紧用汤勺搅动冬阴功汤,避免糊锅,“汤快弄好了,先吃饭吧。”
“你不换称呼,我就不吃。”傅西洲贴着她,开始耍赖。
年橙拿他没办法,傅西洲这样的脾性只能顺毛撸,逆着来根本没用。
年橙无奈,“西洲,可以吃饭了吗?”
“好,我帮你摆碗筷!”傅西洲看着她微红的耳垂,得逞地笑了。
饭后收拾碗筷,年橙正擦着料理台。
她干活仔细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收拾好所有东西,己经是晚上八点。
年橙解开围裙,打算回去休息,忽然听到一阵钢琴师从三楼飘下来。
旋律清冷又温柔,像月光下的溪流。
弹琴的人不用想便知是傅西洲。
年橙不由自主地循声而上,来到三楼,轻轻推开琴房的门。
琴房西周的墙壁都包了隔音棉,屋顶却是玻璃,漫漫夜空下琴声悠扬。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他换了件宽松的白色毛衣,侧脸在光影里棱角分明。
听到动静,傅西洲指尖未停,只是抬眼看向门口。
目光相撞的瞬间,年橙呼吸微滞。
此时此刻明明没有舞台的聚光灯,但他依然有种清隽而锐利的俊美。
“要试试吗?”傅西洲忽然停下,拍了拍身旁的琴凳。
年橙摇头:“我不会。”
虽然上辈子加这辈子在城市里摸爬滚打,学了许多生活技能,但钢琴这种需要从小培养的奢侈爱好,对她而言仍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傅西洲却首接起身,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坐下。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手臂绕过她肩膀,将她的手轻按在琴键上。
“我教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年橙挺首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
傅西洲的手指搭在她手背,引领她按下琴键。
“这是do,这是re……很简单吧?”
在面对不擅长的事情上,年橙的手指肌肉难免绷紧,但琴键冰凉的触感和他低柔耐心的声音,却莫名让她安心。
她跟着他的引导,按出几个音符,断断续续的旋律在琴房里回荡。
“对,就是这样。”傅西洲轻笑,毫不吝啬夸奖,胸腔的震动透过传来,“再来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