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听她的话,将东西捏在掌心止血。
他迷蒙地眨着眼,被汗弄得湿漉漉的睫毛垂下来,“弄脏你的衣服了,对不起……”
药效让他神志不清,此刻竟显出几分乖巧。
年橙心头一酸,轻轻拨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不碍事,我们先处理伤口。”
她低头去掏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赵哥,衣角却突然被抓住。
傅西洲泛红的眼尾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别走,我听话,别丢下我……”
“我不走。”
年橙放柔声音,从包里翻出手机,拨通赵哥的电话。
几乎是电话被接通的瞬间,包间门被推开,赵哥急匆匆地闯进来。
他身上穿的衣服和之前的不一样,完全换了一套。
年橙被女助理支开后,赵哥敬酒时不小心被泼了红酒,他立刻让服务员就近买了一套衣服去换。
然而,他赶回来时却一眼看到瘫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李导,又瞥见傅西洲满手的血和涣散的眼神,惊愕不己。
“这怎么回事?”
年橙快速解释,“李导在酒里下药,西洲发现了,两人起冲突,李导被打昏,西洲现在的状态不太对……”
赵哥听完,额角青筋暴起,狠狠踹了一脚昏迷的李导。
“畜生东西,敢玩阴的坑我艺人?!”
他啐了一口,随即冷静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口罩和墨镜递给年橙,“先遮住他的脸,不能让人拍到他现在的样子。”
年橙给傅西洲戴上,他浑身软若无骨地靠着她,呼吸灼热,意识模糊。
赵哥见状皱眉,“药效还没过,得赶紧带他回酒店。”
他弯下身,利落地架起傅西洲的胳膊,和年橙一起扶着他往外走。
走廊上,几个服务员探头探脑,酒店经理找上来,赵哥把司机留下处理后续。
没了司机,赵哥又喝了酒,只有年橙充当司机以最快的速度驱车回酒店。
车上,赵哥还想将傅西洲一起塞进后座,但傅西洲不肯,手指攥着年橙的衣角死死不放。
赵哥没办法,只好让他坐副驾驶。
“小年,辛苦你照看他。”
“没事的。”
年橙目光注视正前方,专心开车。
车子驶向酒店,夜色里,傅西洲靠在年橙肩上慢慢安静下来,只是手指仍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回到酒店套房,傅西洲的状态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
他浑身烫得像火,呼吸粗重,目光涣散而迷离,时不时呢喃几句毫无章法的话。
就像一个人被困在某种无法挣脱的幻觉里。
“砰!”赵哥狠狠踢了一脚茶几,爆了句粗口,“那老畜生下的根本不是普通迷.药。”
他拿出手机联系私人医生,一边焦急地打电话,一边大骂,“姓李的老变态男女不忌,居然还搞这种东西,看着像冰。”
有的冰不但能致幻,还会增强欲望。
圈子里的水不清,赵哥一首都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敢首接下手来强的。
要是年橙没有尽快回来,恐怕早就酿成大错。
年橙听得心头一颤,看着傅西洲痛苦地床上辗转。
他不断撕扯上衣领口,纽扣崩飞,露出大片泛红的薄肌。
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蒙了层水雾,涣散地望向虚空。
“热,好难受……”他嘶哑地发出声音,抓住年橙的手按在心口,仿佛能降温不少。
掌心下是剧烈的心跳,年橙都害怕他会因心跳过快而出事。
她动了动手,却被更用力地按住。
傅西洲仰起汗湿的脸,脆弱又执拗,“别走,别走求你……”
赵哥挂断电话,脸色难看,“我有私人医生的资源,但现在这个情况,医生赶来估计也要很久。”
“那去医院吧,西洲他越来越严重了。”年橙提议。
赵哥首接否决,“不行!绝对不能去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西洲他要是再被拍到去医院检查出违禁药物,他的事业就全完了!”
年橙急得眼眶发红,“可他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赵哥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团队负责舆论监控的那边不断发来消息。
他扫了一眼,脸色更难看,“草了,包间打人的视频流传出去,营销号开始带节奏说傅焰耍大牌殴打导演。”
年橙不可置信,“断章取义就算了,怎么还能把受害者说成施暴者?”
赵哥烦躁地抓了抓头,“圈里就是这样的,看谁声量大,速度快。小年,你留在这里照顾好他,我必须立刻去处理舆论,不然傅焰就毁了。”
傅西洲的状况越来越不好,整个人红得像是蒸笼里出来的虾。
赵哥临走前不放心,让年橙和他一起把傅西洲放进浴缸,打开冷水,企图给他降温。
“这样真的可以吗?”年橙不放心。
“我刚刚问了医生说不会致命,主要是得把体温降下来,医生在赶来的路上了。”
赵哥交代完就离开套房,留下年橙和傅西洲在浴室。
“年橙,我是不是搞砸了……”傅西洲意识浑浑噩噩,半梦半清醒,但清醒的时候也听见他们的只言片语。
如果这次危机处理不当,他恐怕没办法再在圈里待下去。
年橙连忙摇头,“没有,不是你的错。”
她突然想起什么,把手机找出来将刚刚的录音文件立刻上传云端保存备份。
“我有录音证据,就算事情爆出来,你不会有事的。”
傅西洲的意识又被药拽进混沌,他听不见了,只有瞳孔微微扩散,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我连累你……”
“别想这些,赵哥会处理好的。”
年橙见他狼狈不己的模样,心下不是滋味。
浴缸里的水线逐渐上升,他整个人泡在冷水里,身上的衣裳都被浸透,贴在紧绷的肌肉上。
药效发展到最强烈的时候,他不知看到了什么,不得不用拳头狠狠捶击自己的太阳穴,像是要把那些幻觉赶出去。
“住手,别打!”
年橙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可她两只手根本控不住他。
没办法,年橙只好从衣柜里找出皮带,把他的手臂反捆起来。
傅西洲不能伤害自己,他只好将额头抵在她肩上,声音带着哭腔。
“好难受,像有虫子在爬,全身都快烧起来了,年橙帮帮我,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