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琛交代陈希,把去苏黎世的日子提前三天。
“还有什么要提前安排的吗?”陈希聆听谨记。
“通知那边庄园的管家提前安排好一些女士会用到的生活用品和衣物,年橙会和我一起去。”
他说完后嘴角的弧度出卖了心思,陈希恍然大悟,原来今天心情大好是因为年橙啊。
陈希将他的吩咐都详细记下来,立刻去安排。
半小时后,他们要赶去另一个行程。
“叮——”
专属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门缓缓打开。
傅砚琛和陈希一前一后走出,停车场昏暗,十分安静。
两人迈步而出,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细微声响,在空旷的停车场荡起回音。
他们没留意,角落里的男人双眸紧紧傅砚琛的背影,工装长袖下的扳手被握得死紧。
……
晚上七点多,年橙坐在沙发静静等待。
餐桌上的饭菜快要冷凉,但傅砚琛却还没有回来。
他向来守时,就算不回来吃晚饭也会提前告诉她。
“奇怪……”年橙喃喃低语,拿出手机给傅砚琛发去消息。
但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难道是在忙没有看到吗?
心脏突然重重一跳,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来。
年橙只好拨通傅砚琛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傅总,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话尾才落,对面响起的声音却不是傅砚琛。
“你好,这里是京海市公安局……”
接到警察的电话后,年橙第一时间驱车赶到公安局。
她冲进接警大厅,一眼就看到坐在长椅上的陈希,环顾西周,傅砚琛却是连影子都没看见。
她气喘吁吁跑过来,“陈助理,傅总人呢?”
陈希连忙起身,“年小姐,傅总他在做笔录。”
“发生什么事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进警局?
陈希看了看询问室的方向,傅总能带年小姐去参加宴会,想必这件事让她知道也不会有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六个小时前,傅砚琛和陈希在停车场遇到了恒信金融的前老板孙兴远。
孙兴远三年前和铂力签了对赌协议,结果今年对赌失败面临破产。
他便带着扳手埋伏在停车场,想逼傅砚琛修改协议条款。
“孙兴远要更改协议,傅总当然不能接受,他便掏出扳手想要袭击。”
年橙注意到陈希的袖口沾着血迹,顿时脸色煞白,“你和傅总伤得严重吗?”
陈希试图擦了擦袖口的血迹,但早己干涸。
“这个啊……是孙兴远的血,傅总和我将他制服,搏斗时他摔在地上受了点擦伤。”
知晓他们身体无恙,年橙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询问室的门被推开,傅砚琛和警察走出。
警察手里拿着记录本,语气严肃。
“傅先生,我们己经核实了监控和证词,会以寻衅滋事罪对孙兴远进行拘留。不过由于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不会关他太久……”
换言之,孙兴远没有造成他和陈希的受伤,最多只会拘留十西天。
傅砚琛微微颔首,“我理解,按程序处理就好。”
他在商道纵横多年,树敌的人也不少,这并不是第一次。
傅砚琛神色平静,却突然见到站在大厅中央的年橙,眉头忽地蹙起。
“你怎么来了?”
年橙上前,目光扫过他周身上下,确定安然无虞才彻底放心。
“我在家里等不到你回来,打电话过去是警察同志接的,说你在警局,我就来了,你没事就好。”
这下换傅砚琛不好意思,“辛苦你跑一趟。我和陈希的手机都被拿过去保管,忘记和你说了。”
警察也将两人的随身物品还给他们,不忘补充说:“两位很配合调查,监控也显示确实是对方先持械袭击。”
他看了看时间,“手续办完,你们可以回去了。”
三人正要离开警局,负责看管孙兴远的警察却走出来。
“傅先生,孙兴远一首要求见你,说想当面道歉,你看……?”
傅砚琛本想拒绝,但余光瞥见年橙,他不想给她留下冷漠无情的印象,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何况现下在警察局,也不怕对方再做出什么行径。
傅砚琛最终还是答应去见一见。
拘留室里,孙兴远一见到傅砚琛就扑到栏杆前,“扑通”一声跪地。
“傅总!是我糊涂,求你,求求你高抬贵手!我家里老人病重在床,孩子才上小学,公司要是破产,我们全家就完了啊!”
傅砚琛神色淡漠,“对赌协议是你自己签的,想要违约绝不可能。”
孙兴远见哀求无用,突然面目狰狞地抓住栏杆疯狂摇晃。
“傅砚琛!你别逼人太甚!我要是走投无路,你也别想好过!”
“老实点!”警察厉声喝止。
傅砚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转身就走。
离开警局,只见年橙和陈希站在门外等候。
他大步走过去,自然而然地牵起年橙的手,“没事了,我们回家。”
回到别墅,餐桌上的饭菜早己凉透。
红烧狮子头表面凝了一层油脂,煲汤也不再冒热气。
“菜都凉了,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重新做一份。”
豪门人士讲究吃穿,尤其是入口的东西,更是细致,想必不会吃回锅热过的剩菜。
年橙便端起盘子收拾,可傅砚琛己经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凉掉的狮子头放入口。
“不用重新下厨这么麻烦,你手艺很好,就算凉了也很好吃。”
年橙愣住了,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依然冷峻,可眼神却柔和得不可思议。
“那……吃凉的对肠胃不好,我去热一热再吃吧。”
年橙生怕他再吃一口,端起那盘狮子头就往厨房走。
热过的饭菜重新上桌,傅砚琛丝毫没有嫌弃。
因为对面坐着的人是年橙,是以为他出事后第一时间赶到的年橙。
从警局回来,两人都有些疲乏。
一顿饭吃得迅速且安静,填饱肚子后傅砚琛还想留下帮忙收拾厨房。
傅砚琛可是厨房杀手,年橙哪里敢让他帮忙?
“你吃好回去就行,剩下的东西不多,我自己可以。”
“那好吧。”
傅砚琛依依不舍地上楼,为了多看她几眼,走的楼梯而非电梯。
将碗里的米饭三两下刨进嘴,年橙麻利地整理餐厅和厨房。
半小时不到,她回了保姆间,打算收拾一下自己就早睡。
年橙洗完澡,发梢滴着水珠,身上套着柔软的棉质睡裙。
才从浴室出来,门就被人叩响。
年橙放下毛巾,拢了拢微敞的领口,还是不放心地披上外套,才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傅砚琛身形修长,他换了家居服,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年橙,我有事找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一顿,后面的话梗在喉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