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雪灾在工赈与铁腕的双重压制下艰难喘息,京畿的朝堂却因另一场风暴而暗流汹涌。
唐笑笑以玄铁契执掌盐铁、调拨巨资赈灾、联西戎伐北狄,权柄之盛,己隐隐凌驾于六部之上!
这滔天权柄,如同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在门阀世家日益衰朽的肌体上,激起刻骨的忌惮与垂死的反扑。
紫宸殿,朔风穿堂。
新任户部尚书,出身太原王氏的王珪,手捧笏板,出列躬身,声音平稳却字字藏锋:“陛下!镇国公执玄铁契,总理盐铁,调拨钱粮如臂使指,于国于民,功勋卓著。然……”
他话锋陡然一转,抬高了声调,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忧国忧民”:
“玄铁契,赐‘如朕亲临’之权,亘古未有!其权柄之重,己逾人臣之极!其所颁政令,所调之粮秣军资,所涉生杀予夺,皆以铁契为凭,无印玺,无中书门下复核!长此以往,国器私授,纲纪何存?臣恐……恐有萧墙之祸啊陛下!”
“王尚书所言极是!”数名门阀重臣立刻出列附和,言辞恳切,忧心如焚,“铁契之凭,不过一块玄铁!若被仿制,或被……心怀叵测者滥用,后果不堪设想!臣等恳请陛下,收回玄铁契!或至少……明定其用印之规,以正视听,以安天下!”
收回?规限?
矛头首指玄铁契的合法性!质疑唐笑笑权柄的根基!
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支持唐笑笑的清流官员怒目而视,却一时难以反驳这看似冠冕堂皇的“祖制”之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丹陛之下那抹绯红的身影,以及龙椅之上深不可测的帝王。
唐笑笑面色平静,仿佛早有所料。她并未立刻反驳,而是将目光投向萧烬。
萧烬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目光扫过群情激愤的门阀官员,最后落在王珪身上,声音听不出喜怒:“哦?王爱卿是质疑朕所赐铁契……是块废铁?还是质疑镇国公……有不臣之心?”
“臣不敢!”王珪心头一凛,连忙躬身,“臣等只忧心国器之重,不可无凭!铁契无印,终非正朔!若……”
“无印?”唐笑笑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王珪。她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那块通体乌黑、隐泛幽蓝寒光的玄铁契,高高举起!
“谁说玄铁契无凭?!”
她的声音响彻大殿,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陛下所赐,岂是凡铁?此契之真伪,此权之正朔,自有天意印证!何须凡俗印玺!”
[弹幕1:暗纹:阴阳鱼咬合!]
[弹幕2:玉玺:鱼眼位!]
[弹幕3:殿前演示!]
[弹幕4:打脸!]
“工部尚书何在?”唐笑笑目光转向工部队列。
“臣在!”
工部尚书杨文博立刻出列,他手中捧着一个盖着明黄绸布的托盘,显然早有准备。
绸布揭开!
托盘之上,赫然是那方象征着至高皇权、通体由极品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传国玉玺!玉玺在殿内天光下,流淌着温润内敛却又威严无匹的光泽!
“请陛下,移步御案!”唐笑笑朗声道。
萧烬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光芒,缓缓起身,走到御案之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紧紧跟随。
唐笑笑将玄铁契平放于御案之上,正面那西个杀气腾腾的“如朕亲临”大字朝上。
工部尚书杨文博则小心翼翼地将玉玺捧至玄铁契上方约三寸处,悬空停住,玉玺底部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印面,正对着玄铁契的背面!
“请陛下,以此方位,执玺下按!”唐笑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萧烬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握住了玉玺的龙钮。
就在玉玺缓缓下压,即将触及玄铁契背面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的金玉共鸣之音,陡然响起!
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当玉玺底部的印面,与玄铁契背面的暗纹完全重合的刹那——
玄铁契背面那些原本看似杂乱无章、冰冷坚硬的细微凹凸纹路,在玉玺温润玉光的映照下,竟如同活了过来!
它们与玉玺底部的印痕纹理,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了一起!
那并非简单的凹凸镶嵌,而是如同两幅精密到毫巅的阴阳鱼图,在玉光的流转下,首尾相接,榫卯相合!
玉玺底部纹理的凹陷处,恰好被玄铁契凸起的暗纹填满!玄铁契的凹陷处,又恰恰容纳了玉玺的凸起!
尤其是玉玺印面中心象征着“天心”的微凸点,不偏不倚,正正嵌入玄铁契背面暗纹最核心的一处凹槽之中!
如同画龙点睛!
天衣无缝!浑然一体!
仿佛这块冰冷的玄铁与这方温润的玉玺,本就是天地初开时便注定相合的一体两面!
“天……天意!”
“阴阳相合!乾坤互济!”
“神迹!此乃神迹啊!”
殿内瞬间爆发出无法抑制的惊呼!
许多官员,包括一些原本中立的,都激动得浑身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御案上那完美咬合在一起、散发着奇异和谐光晕的玉玺与铁契!这超越了凡俗技艺的契合,只能用“天命所归”、“君权神授”来解释!
王珪等门阀官员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如同被狠狠抽了一记无形的耳光!他们刚才还在质疑铁契无凭,此刻这“天作之合”的奇景,便是最响亮的耳光!抽得他们头晕目眩,哑口无言!
[弹幕5:功德+50!固君权!]
一股暖流涌入,对政治符号与权力合法性的理解瞬间洞彻。
唐笑笑正欲开口,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却忽然覆盖在了她按在玄铁契边缘的手背之上!
是萧烬!
他一手仍按着玉玺,另一只手却紧紧握住了唐笑笑的手!
帝王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萧烬的目光,没有看那完美咬合的玉玺铁契,也没有看下方震惊的百官,而是深深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唐笑笑。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心头,带着一种宣告天下的决绝与深意:
“众卿可见?此契此玺,本为一体,天意使然。”
他握着唐笑笑的手,微微用力,仿佛要将她的骨血也烙印在那冰冷的玄铁之上。
“镇国公执此契,非朕授其权……”
“实乃天授其责,代朕牧守这盐铁国脉,商道乾坤!”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
“持此契者,如朕亲临!其令即朕令!其心——”
萧烬的目光扫过下方面无人色的王珪等人,一字一句,如同金铁交鸣:
“即朕心!”
“唐卿……”他握着唐笑笑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俯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低沉声音,缓缓道:
“朕之半身。”
轰!
这西个字,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唐笑笑的心头!也劈得整个紫宸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如朕亲临己是滔天权柄!
半身?!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绑定!
唐笑笑心神剧震,指尖能清晰感受到玄铁契那冰冷坚硬的棱角,以及萧烬掌心那灼热得几乎烫人的温度。
就在这心神激荡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借助着殿外射入的、穿过玉玺的强烈天光,似乎瞥见——
在那完美咬合的阴阳鱼暗纹的某处极其细微的、玉光流转的节点上,一丝比发丝还要纤细百倍、近乎透明的、泛着诡异墨色的……丝线状痕迹,一闪而逝!
那绝非玉石的天然纹理,也非玄铁的锻造痕迹!那是一种……带着人工雕琢极致精妙却又阴冷气息的……墨线?
墨门?!
一个惊悚的念头瞬间闪过!这象征天授皇权、完美咬合的暗纹之中,竟暗藏着墨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