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 赌徒？不，是先知！**
清晨的阳光透过出租屋那扇油腻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歪斜的光斑。林默盘腿坐在硬板床上，面前摊开着他所有的“家当”。
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昨天演戏的报酬），一叠皱巴巴、散发着各种气味（烟味、酒味、香水味…）的零钱（昨晚卖唱所得），还有一张质地精良、散发着淡淡冷香的名片——苏晴。
他像个守财奴一样，仔仔细细地清点着那些零钱。五块的、十块的、二十的…最大面额是两张五十的，还有一张被揉得不成样子的二十块，上面似乎还沾着点可疑的油渍。
“一、二、三…一百七十五…一百八…两百…” 林默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最终，零钱加上那张一百，总共是：八百二十五块三毛！
“八百二十五块三毛！” 林默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混杂着心酸和兴奋的笑容。这是他重生以来，凭借自己的“脸皮”（卖艺）和“演技”（混混头子），在两天内创造的第一笔“巨额”财富！虽然这点钱在真正的有钱人眼里屁都不是，但对他而言，这是撬动未来的杠杆！
他把那堆零钱小心翼翼地叠好，连同那张一百块，用一张旧报纸包起来，塞进贴身的裤兜里。然后，他拿起那张苏晴的名片，指尖划过那行“制片人 | 总监”的头衔和那个手机号码。
下午两点，晴空影视…这将是他接触娱乐圈核心圈层的第一步！苏晴那藏青套裙下呼之欲出的惊人，还有那副眼镜后冷静锐利的目光，再次浮现在他脑海。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搞到更多的钱！凑够买入“深科技”的本金！
目标明确：王姐！网吧老板娘！那两千块，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也是他“先知”之路的第一块垫脚石！
林默再次换上那件还算体面的灰色夹克，对着破镜子抓了抓头发，确保自己这张“通行证”处于最佳状态。他捏了捏裤兜里那包着八百多块的“砖头”，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目标首指“奔腾网吧”。
上午的网吧，烟雾缭绕的程度比晚上稍好，但依旧浑浊。通宵鏖战的“勇士”们瘫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键盘。几个逃课的学生正聚精会神地砍着《传奇》，大呼小叫。空气里弥漫着泡面、汗臭和电子元件发热的混合气味。
王姐依旧坐在柜台后面，那对沉甸甸的、堪称网吧“镇店之宝”的，毫不客气地搁在柜台上，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面积。她正磕着瓜子，看着一台小电视里播的狗血家庭剧，圆脸上时而皱眉，时而撇嘴。
“王姐！” 林默脸上瞬间绽放出最阳光、最真诚（至少看起来是）的笑容，声音清亮地打招呼。
王姐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瓜子差点掉地上。她抬起头，看到是林默，圆眼一瞪，没好气地说：“哟！这不是我们未来的股神吗？怎么着？三天期限才过了一天，就回来报喜了？还是…赔光了来求宽限的？” 她上下打量着林默，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林默丝毫不恼，反而凑近柜台，身体微微前倾，让自己那张帅脸在王姐的视野里占据最佳角度，同时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和“发现新大陆”的兴奋。
“王姐！瞧您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林默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腔调，“我昨晚…去踩点了！”
“踩点？踩什么点？踩银行啊？” 王姐翻了个白眼，继续磕瓜子，但那对搁在柜台上的，似乎因为林默的靠近而微微绷紧了些。
“不是银行！是…是证券营业厅！” 林默语气加重，眼神发亮，“王姐！您知道吗？我观察了一晚上！那地方，暗流涌动啊！我听到了好多内幕消息！”
“内幕消息？” 王姐磕瓜子的动作慢了下来，狐疑地看着他，“就你？在营业厅门口蹲一晚上就能听到内幕消息？蒙谁呢？”
“真的！王姐！骗您我是小狗！” 林默一脸“真诚”，开始发挥前世在剧组听来的、半真半假的金融八卦，“我亲耳听到几个大户在嘀咕！说上面马上要有大动作！要扶持高科技！尤其是…搞芯片的！”
“芯片？” 王姐一脸茫然，“那玩意儿…跟咱有啥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 林默一拍大腿（差点拍到王姐搁在柜台上的“镇店之宝”，吓得他赶紧缩手），身体又凑近了些，几乎能闻到王姐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和…嗯…一丝奶香？他压低声音，语气充满蛊惑：“王姐！您想啊！国家要大力扶持！那相关的公司股票，还不得蹭蹭往上涨？翻倍！翻几倍都有可能！这就是风口啊！猪站上去都能飞起来！”
“翻倍？几倍？” 王姐的眼睛终于亮了一下，但随即又被怀疑取代，“说得跟真的一样…那你怎么知道买哪只？”
“深科技！” 林默斩钉截铁，眼神坚定得仿佛入党宣誓，“就是它！000021！我听那几个大户反复提这个名字！绝对是龙头！错不了！”
他趁热打铁，从裤兜里掏出那包着八百多块的旧报纸，“啪”地一声拍在柜台上，动作豪迈得仿佛拍下的是八百万！
“王姐！您看！这是我全部家当！八百二十五块三毛！” 林默解开报纸，露出里面皱巴巴的零钱和那张崭新的一百块，“我全押上！买深科技！这就是我的投名状！您借我两千！加上我这八百多，凑个整数！三天！就三天！我连本带利还您两千五！不！三千！”
他看着王姐的眼睛，那张英俊的脸庞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眼神里混合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对未来的绝对自信（演出来的），再加上“招蜂引蝶”金手指那无形中提升的亲和力与说服力，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冲击波！
“三千？” 王姐看着柜台上那堆零钱，又看看林默那张因为“激动”而显得格外生动好看的帅脸，还有那眼神里仿佛能燃烧一切的“光芒”，心里那杆秤开始剧烈摇摆。
两千块啊！那可是她省吃俭用好久的私房钱！要是打了水漂…她得心疼死！可是…这小子说得这么笃定…那眼神…还有那些“内幕消息”…万一…万一真赚了呢？三天，两千变三千？这诱惑…太大了！
王姐的内心天人交战。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那头方便面小卷挠得更乱了。目光在柜台上的零钱和林默那张“极具欺骗性”的俊脸上来回扫视。那对搁在柜台上的、沉甸甸的，也随着她粗重的呼吸而剧烈起伏，波涛汹涌，蔚为壮观。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王姐，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宣判。成败在此一举！
时间仿佛凝固了。网吧里只剩下游戏音效、电视剧的哭嚎和王姐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
“唉！” 王姐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猛地一拍柜台！
“啪！”
那对搁在柜台上的“镇店之宝”被震得剧烈一颤，荡起一阵惊心动魄的肉浪！看得林默眼皮首跳，生怕它们不堪重负掉下来。
“行！老娘就再信你一回！” 王姐咬着牙，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弯腰从柜台下那个上锁的小铁盒里，再次数出二十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她拿着钱，没有立刻递给林默，而是用那双圆眼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林默！你给我听好了！这钱，是老娘留着以后…以后买养老保险的！三天！就三天！三天后，要么你连本带利拿三千块回来！要么…老娘就搬到你那破出租屋去住！吃你的！喝你的！让你给老娘养老送终！听见没？！”
这威胁…别致又恐怖！
林默强忍着嘴角的抽搐，赶紧双手接过那还带着王姐体温的两千块巨款，感觉像接过了两个烧红的烙铁。他脸上堆满感激涕零的笑容，拍着胸脯保证：“王姐！您就是我亲姐！再生父母！您放心！三天！就三天！我林默要是食言，不用您搬来，我自己卷铺盖滚到您这儿来，给您当牛做马一辈子！端茶倒水捏肩捶背暖床…呃，暖床就算了！”
“呸！谁稀罕你暖床！” 王姐啐了一口，脸上却缓和了不少，挥挥手，“滚滚滚！看着你就闹心！赶紧去发财吧！别在这儿碍眼！”
揣着厚厚一沓钞票（两千块加自己的八百多），林默感觉自己走路都发飘，不是兴奋，是特么的压力山大！这钱，烫手啊！
目标：证券营业厅！
当他揣着“巨款”，怀着“先知”的忐忑与激动，踏入市区那家最大的证券营业厅时，一股混杂着汗味、烟味、纸张油墨味和…金钱欲望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
大厅里人声鼎沸，热闹得像菜市场，却又弥漫着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巨大的电子显示屏挂满墙壁，上面密密麻麻滚动着红红绿绿的数字和股票代码，像一片躁动不安的数字海洋。屏幕下方，人头攒动。
有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一脸高深莫测的“成功人士”（真假难辨），他们往往占据着大户室或者VIP席位，对着电脑屏幕指指点点，偶尔打个电话，声音低沉而充满权威。
更多的是像林默这样的普通散户。他们挤在公共区域的塑料椅子上，或者干脆站着，仰着脖子，死死盯着那不断跳跃的数字。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同的情绪：兴奋、贪婪、焦虑、绝望、麻木…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洗得发白中山装的老大爷，手里紧紧攥着一张交割单，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嘴里不停念叨着：“涨了！又涨了！我就说它会涨！老伴儿，咱们儿子的彩礼钱有指望了！”
旁边一个穿着花衬衫、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则是一脸死灰，手里的烟都快烧到手指了也浑然不觉，盯着屏幕上一条笔首向下的绿线，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跌停了…房子首付没了…”
角落里，几个大妈围在一起，一边织着毛衣（？），一边热烈地讨论着“内幕消息”。
“听说了吗？李大姐她侄子在证监会，说下周要出大利好！”
“真的假的？买哪个？买深发展还是深科技？”
“要我说，买ST！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林默像一滴水融入沸腾的油锅，瞬间被这狂热又焦虑的氛围包裹。他捏紧了裤兜里的钱，手心全是汗。在这里，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尘埃。那些跳跃的数字，此刻在他眼中，既是通往财富自由的金光大道，也可能是吞噬一切的深渊巨口。
他找到开户柜台。柜台后面坐着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表情麻木，动作机械。排队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他。
“开户。” 林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但眼神里透着疲惫。她递过来几张表格：“填一下，身份证带了吗？”
林默拿出身份证（还好这身体的原主有），开始填表。姓名：林默。年龄：23。职业…他犹豫了一下，写下了：自由职业者（总不能写龙套吧？）。资金来源…他想了想，写了：劳务所得。
当他填到“初始入金金额”时，手微微顿了一下。两千八百二十五块三毛…这在营业厅里，估计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吧？旁边一个大爷填的可是五万！
他深吸一口气，在金额栏里，郑重地写下了：2800元（零头留作饭钱）。
填好表，交了身份证复印件。工作人员效率很高，很快帮他开好了股东账户和资金账户，给了他一个薄薄的信封，里面是账户卡和一堆注意事项。
“好了，林先生。您的资金需要先存入指定银行账户，然后通过银证转账转到证券账户，才能进行交易。” 工作人员公式化地解释道。
林默点点头。这流程他懂。他拿着开户资料，又马不停蹄地跑到营业厅隔壁的合作银行。
银行里的人也不少。排队，填存款单。当他将那一沓厚厚的钞票（两千块是整的，八百多是零的）从裤兜里掏出来，递给柜台里的柜员时，能明显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几道目光。有好奇的，有不屑的（这点钱也好意思来存？），也有…同病相怜的？
柜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姐，戴着眼镜，表情严肃。她接过钱，熟练地清点起来。点钞机哗啦啦的响声，在林默听来格外刺耳。
“两千八百元整。” 柜员确认无误，将钱收好，在存折上打印了记录，连同银行卡一起递给林默。
拿着薄薄的存折和银行卡，林默感觉那两千八百块仿佛有了实体，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
回到证券营业厅，找到自助终端机。插卡，输入密码，选择银证转账…林默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屏幕上跳出转账金额的输入框。
2800！
他咬着牙，按下了确认键。
几秒钟后，屏幕显示：转账成功！证券资金账户余额：2800.00元。
成了！钱进去了！
林默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后背的衬衫都湿透了。他退卡，走到公共交易区的电脑前。这里挤满了人，好不容易等到一台空机。
坐下，插卡，登录交易软件。屏幕上跳出复杂的K线图和密密麻麻的股票代码。林默深吸一口气，在搜索框里，郑重地输入了那个承载着他全部希望和巨大风险的数字：
000021
深科技！
屏幕一闪，深科技的实时走势图跳了出来。一条起伏不大的绿色曲线（今天微跌），当前价格：15.38元。
林默的心脏狂跳起来！就是这个价格！他记得很清楚，前世它就是从十几块一路狂飙到西十多的！
他没有丝毫犹豫（也不敢犹豫，怕自己后悔），在交易界面输入股票代码，选择“买入”，输入数量：180股（2800块除以15.38，只能买180股多点，系统自动按整数股成交）。
价格？他选择了“市价买入”！为了确保成交，不差那几分钱！
手指悬在确认键上，微微颤抖。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屏幕上红绿闪烁的数字，空气中弥漫的焦虑与贪婪…这一切都像无形的压力，挤压着他。
“赌徒？不！老子是先知！” 林默在心里低吼一声，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他猛地按下了确认键！
“叮！” 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
“委托己提交！”
看着屏幕上“己报”的状态，林默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塑料椅子上，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椅背。额头上沁出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钱，没了。全部变成了屏幕上一串冰冷的数字和一条随时可能变脸的K线。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恐惧、兴奋、期待、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三天！深科技！你可千万别掉链子啊！不然王姐的“养老送终套餐”和“镇店之宝”的物理攻击…老子可承受不起！
他睁开眼，再次看向屏幕上那条代表深科技的、此刻还平静无波的绿色曲线，眼神复杂。这哪里是K线？这分明是他通往娱乐帝国之路的第一道…也是目前看来最惊险的一道——独木桥！
“呼…” 林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扫视着这个光怪陆离、充满欲望与疯狂的大厅。下一步，该去会会那位身材火爆的苏制片人了。娱乐圈的战场，同样需要他的“先知”眼光和…那张“招蜂引蝶”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