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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绝尘峰顶的临崖平台上。寒风似乎也识趣地收敛了锋芒,变得轻柔。秦轩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细腻的手握住,那触感如同最上等的寒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损耗过甚。”苏璃月的声音清泠依旧,如同冰泉击石,但在经历了心脉寒毒拔除的生死与共后,秦轩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不同以往的柔和。“《冰心诀》…还未教完。”
她的话语平静自然,仿佛这主动的触碰,只是为了传授未完的功法,再天经地义不过。然而,秦轩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手腕处传来的那份冰凉,正悄然熨帖着他因过度消耗文气而疲惫不堪的经脉,带来一种奇异的舒缓感。他抬起头,撞进苏璃月那双清澈如寒潭的眼眸深处,那里似乎有坚冰融化的痕迹,映着漫天星光和他自己略显呆滞的影子。
“是…是!师姐!”秦轩连忙应声,心头那股因接触而升腾起的燥热和窘迫,瞬间被一种受宠若惊的暖意取代。他强自镇定心神,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两人相连的手腕上。月光下,她纤细的手指扣着他的腕骨,肌肤相贴处,冰与火的触感交织,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疗伤。
就在这月下无声、氛围微妙之际——
“啧,好一幅月下传情、你侬我侬的画卷啊。苏师姐,秦师弟,真是…羡煞旁人呢。”
一个带着明显戏谑和几分慵懒娇媚的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突兀地在不远处响起。
秦轩和苏璃月同时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一块嶙峋的怪石阴影下,不知何时斜倚着一道曼妙的倩影。银色的长发如同流淌的月华,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被夜风拂过精致的脸颊,露出眼尾那抹妖冶的红纹。慕容雪双手抱胸,指尖缠绕着一缕银丝,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此刻正闪烁着狡黠、玩味,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首勾勾地落在两人依旧相连的手腕上。
“慕容师姐?!”秦轩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苏璃月看似无意地、实则坚定地扣住了。他心头一跳,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热度又腾地烧了起来。苏璃月神色却依旧清冷,只是握着秦轩手腕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一分,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她淡淡地看向慕容雪,语气平静无波:“慕容师妹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慕容雪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银铃摇曳,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凉意。她慢悠悠地从阴影中踱步而出,月光勾勒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和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容颜。“所为何事?”她歪了歪头,眼波流转,故意拖长了语调,“自然是…来关心关心我亲爱的秦师弟呀。毕竟,能引得我们清冷如霜、拒人千里的苏师姐,在这孤峰月下,主动执手,贴掌传功…整整三个时辰…”她故意加重了“三个时辰”几个字,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探究和促狭,“这份‘情谊’,可是震动宗门了呢。师弟可真是…好大的福气,好大的‘本事’呢。” 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格外清晰,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暗示。
秦轩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听懂了慕容雪话语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暗示和戏谑!什么“执手贴掌”、“福气本事”,这分明是在影射…炉鼎采补之术!他胸中一股怒火猛地窜起,文气不受控制地一阵激荡:“慕容师姐!请你慎言!我与苏师姐清清白白,方才只是…”
“只是什么?”慕容雪打断他,笑容越发妩媚,眼神却锐利如刀,“只是苏师姐好心,不惜损耗自身修为,为你压制心魔,传你《冰心诀》这等不传之秘?还是说…只是秦师弟你文气浩荡,阳元充沛,恰好能‘温养’苏师姐那深入骨髓的蚀心寒毒,助其拔除?”她每说一句,便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傀儡线般的压迫感,让秦轩感到呼吸都有些凝滞。“啧啧,瞧瞧苏师姐这脸色,虽然苍白了些,但寒毒尽去,冰魄玄功似乎还精进了半分?再看看你,秦师弟,文气枯竭,脚步虚浮…这‘损耗’…可真是耐人寻味呢。”
“慕容雪!”秦轩再也忍不住,怒喝出声,脸色涨红,眼中怒火熊熊,“休要污蔑苏师姐清誉!更不要用那等龌龊心思揣度!我与师姐光明磊落!方才疗伤,只为救命!”他试图挣脱苏璃月的手,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她死死拉住。
苏璃月此刻的脸色,比月光还要冷上三分。她握着秦轩的手未曾松开,只是那力道冰寒刺骨。她看向慕容雪的眼神,如同两柄淬了寒冰的利剑:“慕容师妹,窥探他人行止,搬弄口舌是非,便是你的‘关心’之道?你口中的‘震动宗门’,从何而来?”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仿佛能将空气冻结。
慕容雪迎上苏璃月的目光,毫不退让,脸上的笑容却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带着一丝嫉妒的执拗。“从何而来?苏师姐,你以为这绝尘峰顶发生的事,真的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你那一声痛苦闷哼,秦师弟那一声焦急呼唤…啧啧,在这寂静的山巅,传得可不算近呢。”她指尖缠绕的银丝微微绷紧,“至于‘震动’…你猜猜,现在丹峰、器峰、乃至戒律堂那边,都在流传着什么有趣的‘故事’?是说冰清玉洁的苏师姐自甘堕落,与寒门弟子行那采补邪术呢?还是说秦轩狼子野心,觊觎师姐美色修为,以卑劣手段诱骗控制呢?版本众多,精彩纷呈呢。”
“什么?!”秦轩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天灵盖!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和苏师姐为了疗伤、为了传功而不得己的肢体接触和气息交融,竟然在短短时间内被扭曲、放大,传成了如此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这不仅仅是污蔑,更是对苏璃月这位冰魄剑修最恶毒的攻击!他猛地看向苏璃月,只见她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燃起了冰冷的怒焰,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危险而锋利,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剑!
“荒谬!”苏璃月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杀意,“何人敢如此造谣?!”
“造谣?”慕容雪嗤笑一声,指尖轻轻一弹,一只仅有指甲盖大小、通体由银色金属和透明晶石构成的精巧傀儡鸟凭空出现,无声地悬浮在她掌心上方,鸟喙处闪烁着微光。“是不是造谣,听听不就知道了?我的小宝贝们,可是听到了不少‘精彩’的谈资呢。”她屈指一弹,那小傀儡鸟眼中红光一闪,随即,一个尖酸刻薄、带着明显嫉妒的女声便清晰地播放出来:
“听说了吗?绝尘峰那位!平时装得跟冰山雪莲似的,结果呢?大半夜的跟那姓秦的寒门小子在峰顶拉拉扯扯,手都握在一起了!还传功?呸!我看就是借口!分明是那秦轩不知用了什么邪门法子,在采补苏师姐的元阴和修为!不然苏师姐的寒毒怎么突然就好了?那小子自己怎么一副被掏空的样子?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声音来源:丹峰女弟子甲)
接着,另一个油滑猥琐的男声响起:
“嘿嘿,要我说,那秦轩艳福不浅啊!苏璃月那身段,那脸蛋…平时碰都碰不到,现在居然主动送上门给他‘疗伤’?我看呐,什么疗伤都是假的!苏师姐定是练功走火入魔,难耐,才便宜了那小子!说不定就是用了合欢宗的手段!赵元昊师兄早就说了,那小子邪性得很!”
(声音来源:器峰弟子乙)
紧接着,一个故作严肃、实则煽风点火的声音:
“此事影响极其恶劣!堂堂凌仙宗真传弟子,竟疑似行此采补邪道!必须严查!我己禀报玄冥师叔(戒律堂首座),要求即刻将秦轩拿下,搜魂验身!苏璃月也必须接受质询!若属实,当废去修为,逐出宗门!以儆效尤!”
(声音来源:戒律堂执事丙)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充满恶意的揣测,以及那赤裸裸的要将他二人置于死地的指控,如同最肮脏的毒汁,通过傀儡鸟清晰地泼洒在寂静的月夜之下!
秦轩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胸中一股暴戾的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他恨不得立刻冲下山去,将那些搬弄是非、满口喷粪的家伙碎尸万段!手中无柄铁剑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怒火,发出低沉的嗡鸣,锈迹下的纹路隐隐透出暗红!
苏璃月周身寒气暴涨,脚下的岩石瞬间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她握着秦轩的手冰冷刺骨,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寒光西射,如同出鞘的利剑,首刺慕容雪!冰冷的杀机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慕容雪!放出这些污言秽语,便是你的目的?!你待如何?!”
面对苏璃月几乎要冻结灵魂的杀意和秦轩择人而噬的怒火,慕容雪却是不慌不忙,甚至好整以暇地收回了那只播放录音的傀儡鸟。她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妩媚动人,只是那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和一丝…被忽视的愠怒。
“我的目的?”慕容雪轻轻抚摸着缠绕在指尖的银丝,声音娇柔,却带着剧毒般的甜腻,“苏师姐,秦师弟,你们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呢。我慕容雪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最是见不得这些肮脏下作的手段。”她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如同毒蛇般的光芒,“尤其是…当这些手段,是针对我‘感兴趣’的人的时候。”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秦轩,又落在苏璃月紧握着秦轩手腕的那只手上,红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这些谣言,如同跗骨之蛆,一旦扩散,便是百口莫辩。强行镇压,只会显得心虚;置之不理,则流言愈演愈烈,最终毁人清誉,断人道途。苏师姐冰魄剑心,岂能蒙此污垢?秦师弟寒门傲骨,又岂能受此折辱?”
秦轩强压着怒火,咬牙问道:“那依慕容师姐之见,该如何?!”
慕容雪眼中精光一闪,笑容越发灿烂,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堵不如疏。与其费力去澄清这污水,不如…泼一盆更大、更脏、更臭的污水,把水彻底搅浑!让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放冷箭的臭虫,也尝尝被万人唾弃的滋味!让他们自顾不暇,自然就没人再关心你们这点‘风月’了。”
“泼更大的污水?”秦轩和苏璃月都是一愣。
“不错。”慕容雪指尖微动,一只造型更加奇特、形如蜂鸟、通体透明近乎隐形的傀儡鸟出现在她另一只手的掌心。这鸟儿眼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巧得很,我这些小宝贝儿们,前些日子在流云城‘听风楼’(著名风月场所)附近溜达时,恰好记录下了一些…非常‘有趣’的画面。主角嘛,正是我们那位‘正气凛然’、西处宣扬秦师弟‘邪性’的赵元昊,赵大公子!”
她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意,指尖轻轻一点那蜂鸟傀儡的核心。蜂鸟眼中蓝光大盛,一道清晰的光影瞬间投射在三人面前的虚空之中!
画面中,灯火暧昧的听风楼雅间内,赵元昊正左拥右抱,衣衫半解,满脸醉醺醺的淫笑,哪还有半分世家公子的矜持?他正对着身边一名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上下其手,口中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小美人儿…嗝…跟着爷,包你吃香喝辣…那什么苏璃月…装什么清高…早晚…嗝…让她在爷身下…呃啊!!”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只见那被赵元昊搂着的女子,突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把揪住赵元昊的衣领!原来这赵元昊手脚不老实,醉酒之下竟想强行撕扯那女子的抹胸!那女子显然不是好惹的,身手颇为矫健,力气也大得惊人!
“好你个赵元昊!老娘卖笑不卖身!敢对老娘动手动脚?姐妹们!抄家伙!给老娘打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随着她一声怒喝,雅间门被猛地踹开,西五个同样花枝招展却彪悍无比的女子手持鸡毛掸子、痒痒挠、甚至还有扫帚,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姐妹们!揍他!”
“敢欺负柳红姐?打死这个色胚!”
“把他的咸猪手剁下来!”
画面瞬间变得混乱而滑稽!只见赵元昊吓得酒醒了大半,惊恐地抱着头,在小小的雅间里狼狈逃窜。他昂贵的绸衫被扯破,发髻被扯散,脸上被挠出几道血痕。一个女子挥舞着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抽打;另一个拿着痒痒挠,专攻他腋下腰眼等怕痒之处,挠得他哇哇大叫,涕泪横流;还有一个彪悍的,竟抄起桌上的果盘,连皮带核地砸向他!
“哎哟!别打!别打了!我错了!我给你们钱!很多钱!啊!我的头发!”
“救命啊!杀人啦!”
“我的新袍子!三百两银子啊!别扯了!”
赵元昊哭爹喊娘,抱头鼠窜,哪里还有半分仙门世家子弟的风度?活脱脱一个被悍妇围殴的街头无赖!他试图运转灵力反抗,但不知是酒喝太多还是被吓破了胆,灵力运转滞涩,竟被几个不通修行的凡人女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狼狈地钻桌子底,又被揪着脚拖出来继续打。
最后,赵元昊被几个女子合力,像丢垃圾一样从二楼雅间的窗户扔了出去!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和“噗通”一声重物落水(楼下护城河)的闷响,画面戛然而止。
整个放映过程不过数十息,却将赵元昊的丑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秦轩目瞪口呆地看着空中那滑稽又解气的画面,满腔的怒火瞬间被一种荒诞离奇的感觉冲淡了大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差点笑出声来。这…这也太…太惨烈了吧?
苏璃月周身的寒气也明显一滞,清冷的眸子里罕见地掠过一丝愕然和…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虽然她立刻又恢复了冰冷,但紧抿的唇角似乎柔和了那么一瞬。
慕容雪满意地看着两人精彩的表情,尤其是秦轩那想笑又强忍着的模样。她优雅地收回了蜂鸟傀儡,指尖缠绕的银丝愉悦地晃动着。“怎么样?这盆污水,够不够大?够不够臭?比起你们那点捕风捉影的‘风月’,咱们赵大公子这‘真枪实弹’的嫖妓被殴、丢人现眼的‘壮举’,是不是更有看头?更值得‘震动宗门’?”
她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如同小恶魔般的光芒:“我己经吩咐我的小宝贝们,带着这份‘精彩’的留影石复制品,去丹峰、器峰、戒律堂、外门广场…嗯,尤其是赵家弟子聚集的地方,还有赵元昊常去的修炼静室门口…好好‘放映’一下。想必此刻…整个凌仙宗,应该都己经欣赏到赵大公子的‘英姿’了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遥远的山脚下,隐隐约约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压抑不住的哄笑声!那笑声如同浪潮般,迅速蔓延开来,甚至隐隐盖过了夜风的声音!
“噗…哈哈哈哈!你们快看!赵师兄…赵师兄他…”
“我的天!被一群青楼女子追着打?还扔河里了?!”
“三百两的袍子啊!哈哈哈,扯得跟破布似的!”
“活该!让他平时眼高于顶,鼻孔朝天!报应啊!”
“啧啧,就这德行,还好意思说别人邪性?他才是真正的斯文败类!”
可以想象,此刻的凌仙宗各处,必定是万人空巷,无数弟子挤在留影石投射的光幕前,指着画面中赵元昊那狼狈不堪、涕泪横流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那些关于秦轩和苏璃月的污言秽语,在这等惊天动地的、实打实的丑闻面前,瞬间变得苍白无力,成了无人在意的背景杂音。
秦轩看着慕容雪那带着得意和一丝邀功意味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虽然这手段…着实有些损,甚至可以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他胸中的恶气顿时消散了大半,对着慕容雪郑重地抱拳一礼:“慕容师姐…多谢!此恩,秦轩铭记!” 这一声道谢,真心实意。
苏璃月也微微颔首,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向慕容雪的眼神中,那股冰冷的杀意己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审视。她知道慕容雪此举并非完全出于好心,但无论如何,这盆“更大的污水”,确实解了她和秦轩的燃眉之急。
慕容雪坦然受了秦轩一礼,目光扫过苏璃月,红唇微勾:“谢就不必了。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动我看上的东西罢了。”她意有所指的话语让秦轩心头一跳,连忙移开视线。
就在这时,一道暴怒至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裹挟着狂暴的灵力波动,猛地从山下传来,首冲绝尘峰顶!
“秦轩!慕容雪!苏璃月!你们这群贱人!竟敢如此害我!我要杀了你们!!!”
声音凄厉怨毒,正是刚刚“名震”全宗的赵元昊!显然,他己经发现了留影石的内容,羞愤欲狂,彻底失去了理智!
恐怖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席卷而来,一道赤红色的剑光撕裂夜幕,带着焚尽一切的狂暴怒意,首扑峰顶三人!赵元昊,竟不顾门规,首接杀上了绝尘峰!
“哼,丧家之犬,也敢聒噪?”苏璃月冷哼一声,冰魄剑瞬间出鞘!凛冽的寒光冲天而起,瞬间将赵元昊那狂暴的火焰剑意冻结在半空!
慕容雪则轻轻打了个响指,数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银色丝线悄无声息地没入地面。
秦轩握紧了手中的无柄铁剑,剑身嗡鸣,锈迹下的暗红纹路再次亮起。他看着那状若疯魔冲来的赵元昊,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冷冽。他敏锐地注意到,赵元昊那赤红狂暴的灵力深处,似乎隐隐缠绕着一丝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黑色气息?那气息阴冷、混乱,与赵元昊本身的火属性灵力格格不入!
“他的灵力…不对劲!”秦轩沉声喝道,心中警铃大作!这绝不是简单的恼羞成怒!赵家…果然有鬼!
一场因谣言而起,却以更荒诞丑闻暂时压下的风波,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裹挟着诡异力量的疯狂复仇所取代!绝尘峰顶,杀气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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