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不时有认识的同窗打招呼,他们也都笑着回应。
这种考试结束后的轻松氛围,让人不由得心情愉悦。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醉仙楼。
这是一座三层的楼阁,飞檐翘角,雕梁画栋,颇有几分仙家气象。
门口挂着一块金漆招牌,上面“醉仙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颇为气派。
“就是这里了。”沈知行笑着说道,“这里的菜可是铅山一绝,连当朝宰相都赞不绝口呢。”
三人走进酒楼,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楼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一派繁华景象。
沈知行轻车熟路地带着两人,找了个宽敞的的位置坐下。
酒楼里觥筹交错,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邻桌三三两两围坐着不少身着儒衫的年轻学子,有人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指点江山般挥斥方遒;
有人却是愁眉不展,对着桌上的酒盏发呆。
“哈哈,这次考题简直是量身定做!”一个面带红光的书生举着酒杯,声音里难掩兴奋,“我运气还算好,获得第八名,有了下个月去府试资格!”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角落里的一桌,几个神情落寞的少年默默对饮,偶尔叹息一声,那股郁结之气几乎要化作实质。
“罢了罢了,不过一场县试,来年再战便是。”其中一人强打精神劝慰同伴,声音却比哭还难听。
酒香四溢中,喜忧参半的氛围在这间酒楼里来回荡漾,恍若人生百态的缩影。
那些意气风发者殊不知前路难测,那些垂头丧气者也未必就真的一蹶不振,毕竟科举路漫漫,谁又能说得准未来呢?
“小二,来一壶‘出云液’,再来几个拿手菜!”沈知行熟练地吆喝道,他是这里的常客。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应了一声,麻利地转身去了。
李星辰环顾四周,只见酒楼内装饰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颇有几分文人雅士的气息。
他不禁感叹道:“这醉仙楼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连宰相大人都来过这里饮酒。”
“那是自然。”沈知行得意地说道,“我可是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出云液我就不说了,今天就让你们好好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美酒佳肴!” 不一会儿,酒菜就上齐了。
一壶“出云液”,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几个热气腾腾的大菜。
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来,尝尝这个醉蟹。”沈知行夹起一块蟹肉,放在李星辰碗里,“这可是醉仙楼的招牌菜,据说是用上好老酒腌制的,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李星辰尝了一口,果然鲜美异常,不由得赞叹道:“好菜!”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气氛很是融洽。
一声轻蔑的嗤笑从后面楼上方向传来,打破了醉仙楼内的宁静氛围。
“这醉仙楼真是档次越来越低,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这里吃饭了?”二楼雕花栏杆旁,一个身着锦缎长衫的年轻公子正倚着栏杆,眼神轻蔑地俯视着楼下的食客。
赵子昂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就皱起了眉头,抬头望去,果然是张虎那张令人生厌的胖面孔。
虽说张虎的伯父是自已父亲的顶头上司,但这家伙三天两头找李星辰的麻烦,着实让人不快。
“张公子,你喝你的酒就好,别来这大庭广众的地方惹事!”赵子昂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张虎原本看在赵家的面子上还算客气,此时见赵子昂挑头出来替李星辰说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哟,这不赵同知家的公子嘛!啥时候同知家二公子和穷酸商贾走得这么近了。是不是,李案首?”
此话一出,大厅内顿时响起几声不怀好意的笑声。
几个身着儒衫的书生交头接耳,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隔壁桌上,县试第二名郭可达正和他堂兄排名第四的郭可云坐在一起。
周围还围坐着几个考进前十或勉强靠近前十的学子,此时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出好戏。
李星辰余光扫过,发现上次诗会上那位李公子无名氏也在其中。
不过那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低头继续用膳,显然无意参与这场闹剧。
十九岁的郭可达早就憋着一肚子火。
自从榜单公布,一个十一岁的娃娃居然夺了他的案首之位,这口气他一直咽不下去。
此时见张虎挑事,这会也见到正主,他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
“十一岁的娃娃,居然拿了县试案首,这也就是在铅山本县考!有人想县里出神童想疯了!”郭可达故意提高声音,话里话外都在暗指有人走了后门。
二十八岁的郭可云毕竟年长,阅历也深,连忙低声提醒:“堂弟,谨言慎行!”
“难道不是嘛!堂兄,十一岁你说你还在干嘛?这天底下哪里那么多神童?”郭可达不管不顾,声音更大了几分。
张虎见有人帮腔,顿时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走下楼来,笑着向郭可达拱手:“郭兄说的在理,不过咱李案首可是实打实靠自已实力考上去的?”
他放下筷子,正要起身,却见赵子昂已经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醉仙楼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这场风波。
李星辰神色从容,缓缓起身,手势一按示意赵子昂不要发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座的众人。
他的举止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朝着郭可达拱手一揖。
“君子直言当面,不于背后议人非。不知道这位郭兄对我这个案首有啥意见,不妨明着来说说?”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自有一股凛然正气。
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凝滞了几分,茶盏落在桌面的清脆声响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
郭可达端坐在座位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捋了捋衣袖,傲然挺直了腰板。
“我就当面说了,”郭可达冷笑一声,目光直视李星辰,“我觉得你年纪尚小,才疏学浅,不服你县案首!”
话音未落,整个酒楼一层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