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完尸,白乔木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问冷宿:“今晚有事吗?一起去吃饭吧。”
冷宿犹豫了几秒,歉意地摇了摇头,“抱歉啊白姐,我约了人。”
白乔木眉头微皱,虽然心里疑惑,但也并未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冷宿怕她生气,没什么防备地解释道:“今早廖媛突然约我,说好久没见,出来聚一聚,我就答应了。”
廖媛?
市长的千金?
白乔木想起宴会上两人相谈甚欢的一幕,眉眼间冷了下来。
难怪,冷宿并不是本地人,在云市也没什么朋友,她还诧异还有谁会约他呢。
原来是旧相识啊。
“好,你去吧。”
白乔木脱下白手套,心里有点烦躁,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不过和女孩子约会,记得准备礼物,或者你可以买一束花。”
“啊?”
冷宿挠了挠头,“还要买花吗?”
白乔木看了他一眼,没回答,推门走了。
冷宿更迷茫了。
他既不理解为何老同学吃个饭要送花,更不理解白姐怎么好像突然不高兴了?
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想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只能带着郁闷的心情前往餐厅赴约。
可从落座起,他就总是想起白乔木离开的背影,心里总觉得憋得难受。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好像做错了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
“阿宿,你怎么了?”
坐在他对面的廖媛温柔地询问,她表情甚是疑惑,“你在想什么呢?我让你点菜都没听到。”
“哦,抱歉,想一些事情。”
冷宿歉意地笑了笑,礼貌地接过菜单,随意点了一份牛排。
点单的过程中,他又忍不住想到,白姐吃过了吗?他没有陪她吃饭,该不会又随意应付几口就回去加班了吧?
实在不是他自恋,而是这真是白乔木的常态。
此时白乔木也确实泡了个面就端回解剖室,随意对付了几口,就继续加班,今早的炸弹袭击案,要尽快出具伤情报告,用于核准凶手的量刑标准。
点好餐,廖媛让人开了一瓶红酒。
“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她举起酒杯,目光怀着感激,“要不是你,我爸估计要出事。”
冷宿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是宴会上的事,举起杯与她碰了一下,笑道:“不是我,是我师父救了伯父。”
廖媛一饮而尽,眼神意味深长,“是吗?那你师父挺厉害的。”
冷宿疑惑,她当天也在场,怎么会不知救人的是白乔木呢?
廖媛并不知道他的怀疑,对白乔木的事也并不感兴趣,与冷宿谈天说地的聊起熟读时代的趣事。
他们之间的交集其实并不深。
冷宿寡言,虽然家境不错,但性格内向,不爱交际。
而廖媛是学校出了名的校花,性格好,人缘好,课外活动十分丰富,是妥妥的阳光白富美。
只是有一次,廖媛在校外被社会闲散人士骚扰,冷宿刚好经过, 顺手把人救下,两人才第一次有了交集。
虽然冷宿从小练拳,但到底寡不敌众,身上挂了彩,廖媛觉得很抱歉,就算冷宿说了没关系,她也还是每天嘘寒问暖,说要照顾他直到好起来。
此事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好长一段时间,学校都流传两人是一对的传言。
冷宿想澄清,但没人信。
廖媛却不知什么心理,直到毕业都没有澄清否认过。
聊起过往,气氛变得有些温馨。
直到用餐结束,冷宿准备告辞离开,廖媛才似不经意地问起,“对了,我爸爸的案件有什么进展?凶手身份确认了吗?”
冷宿怔住,随后摇了摇头,“我是法医,不参与调查的。”
廖媛笑了笑,起身,“这样啊,你别介意,我不是故意打听的,但我担心我爸,希望你能理解。”
“明白。”
冷宿轻轻点头,心里却明了。
这才是廖媛约他出来的目的。
不过他并不介意,他们之间本就只是校友罢了,况且她也不可能在自已这里打听到什么。
晚饭结束,冷宿拒绝了廖媛相送的提议,独自散步回去。
晚间的风微凉,吹散夏日残留的暑气,颇为惬意。
灯光盈盈的屋子里,饭菜香飘荡在空气中,勾得人馋虫都出来了。
方绮言坐在餐桌前,喉咙吞咽了下,肚子咕咕叫。
饭菜一端上桌,她就忍不住动筷,大快朵颐,吃得老香了。
还是熟悉的味道,她从小吃到大。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别等下呛到鱼骨头了。”
“唔唔唔~~”
方绮言一边点头,一边夹菜往嘴里塞。
沈辰也不再管她,拿出平板调出资料,一边琢磨案件,一边吃着饭。
……
城南酒吧街。
混乱、嘈杂的酒吧内,一道身影正在舞池里放纵扭腰。
张鹤皱着眉,略感头疼。
这张翠花,袭击她的凶手还没抓到,就敢跑到这种地方来?
跳了一会后,张翠花朝他走过来,笑着调侃:“小帅哥,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啊?”
张鹤在出任务呢,自然拒绝。
张翠花也不生气,张扬肆意的脸上充满好奇,“你们警察都不用下班吗?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跟牛马有什么区别?”
“……!”张鹤在心里骂了一句,还不是为了保护你这女人。
看到他不爽,张翠花笑得更开心了。
只见她开了一瓶啤酒,直接对着吹,注意力却不再在张鹤身上,而是回头看向群魔乱舞的舞池中央。
那里,一对年轻、穿着清凉的男女正贴着身跳舞,火辣,性感,映着昏黄的灯光,幽幽的不知名的香气,让人热血沸腾。
这一夜,温馨、混错在这座城市里。
黑夜吞噬万象,罪恶终将来临。
某一处小别墅内。
男人和女人举起红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先生。”
一个西装革履的保镖走了进来,凑在男人耳边细语了几句,男人点点头,“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满脸严肃、浑身透着夜色寒意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陈局,好久不见。”
男人给陈方林倒了一杯红酒,笑意盈盈地请他入座,“喝一杯吧。”
陈方林摇了摇头,只说:“他们又出现了,你们准备怎么办?一直瞒着沈辰那两孩子吗?”
男人收回酒杯,笑意收敛,“不,我今早去看了他们,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了。”
他从来不认为,打着为他们好的名义就能把一切都隐瞒着,让沈辰他们为了一个未知的目标或是陷阱而努力。
三人详谈,很快达成共识。
夜幕沉沉,笼罩着这座罪恶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