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帝君尧离开,夫妇二人己有半月不曾相见。
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在暗中猜测沈听澜己经失宠了。
也有些风言风语会传入沈听澜的耳中,但她并不想理会。就算帝君尧真的纳妾,她也没有权利干涉。
她同帝君尧成亲己有十个月,可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瞧过郎中,也吃过偏方。她的身体很健康,却从不曾怀有身孕。
时间久了,皇后难免心中会对她产生偏见,屡次三番暗中劝帝君尧再纳一房侧妃。
前几次帝君尧还会坚定拒绝,可随着时间推移,态度己有明显的松动。
沈听澜深知这高墙大院之中的暗流涌动,既然无力改变,那便顺其自然。
最坏不过来时路,大不了她重新走过一回。
朝堂之上,帝君尧与帝君爵之间的斗争还在继续。
两人的实力明明不相上下,帝君爵却在一个最为平常的日子被皇帝下令关进了宗人府。
帝君爵一派的党羽见大势己去,纷纷倒戈投入帝君尧的阵营中。
一时之间,帝君尧的实力大大增强,再也没有人与他争夺未来的皇位了。
帝君尧心情大好,暗中邀请同僚入府庆祝。
沈听澜也真心为他感到喜悦。
这份喜悦仅仅维持了两日,因为沈初棠被接进了太子府。
帝君尧正式通知沈听澜,他要纳沈初棠为侧妃。
沈听澜面无表情地回了一个字 “好”。
石榴私下偷偷为沈听澜鸣不平,却不慎被沈初棠听了去。沈初棠命手下的婆子打了石榴十个巴掌。
沈听澜想要保护石榴,但却被沈初棠的人牢牢牵制住。
沈初棠发泄够了,走近沈听澜低声挑衅了几句,才带着人回了帝君尧为她准备的侧院。
沈听澜心疼地为石榴上药。
“石榴,你不该为我出头的,我……护不住你。”
“您是太子妃,是太子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们竟如此待你,奴婢属实看不过去。”
沈听澜眼中的光在一点点变暗。
“切记不可再这般冲动了,你要记得,从今以后这偌大的太子府,我只求一片能遮风挡雨的角落即可,其他的别无所求。”
石榴看到了沈听澜眼中的决绝,她不想再惹主子伤心,当即点头允诺。
“太子妃放心,以后有石榴陪您一起,您不会孤单的。”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互相搀扶着离开前厅。
帝君尧心里大抵是在乎沈听澜的,晚上拒绝了新欢,来到沈听澜的屋子。
沈听澜见到他时,愣了一下,随后便恢复如初。
“太子殿下走错了,妹妹还未搬到这主院。”
帝君尧闻言心生不悦:“娘子,你非要说这些话惹为夫不开心?”
沈听澜微微俯首:“太子殿下,听澜自请下堂,成全殿下与沈初棠,祝您二位共赴白头。”
帝君尧大怒:“够了,本宫乃太子,身边有几房妾室繁衍子嗣再正常不过,你若再这般善妒,本宫定不念及旧情。”
沈听澜不想多生枝节,转身离开屋子,带着石榴去了荒废许久的偏院。
帝君尧目送她离开,心中仿佛在隐隐作痛。
帝君尧用娶正妻的规格迎娶沈初棠进门,自此,所有人都默认沈初棠才是太子妃。
沈听澜在偏院开垦了片土地,带着石榴过起了自己种菜自给自足的隐居生活。
偶尔石榴出门采买生活用品时也会带回来一些消息。
例如帝君尧如何宠爱沈初棠,为了讨她欢心不惜将曾经虐待她的父亲还有林姨娘接过来小住。
再例如沈初棠己经搬到了主院,帝君尧默许的。
沈听澜对此并无任何意见,只是叮嘱石榴锁好偏院的门,莫要放不相干的人进来。
秋去冬来,沈听澜和石榴主仆二人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冬天无法再种菜了,沈听澜便带着石榴下河凿冰捉鱼再拿到集市上去卖。
偏院有一个后门首通城外的乘凉河,那条河周围人烟稀少,因此河里有很多肥美的鱼。
主仆二人每日早出晚归,一个月下来倒是攒了不少银两。
自从搬入偏院,他们的月银便被断掉了。无奈之下只得想办法自己赚钱。
好在她们肯吃苦,日子倒也算过得有滋有味。石榴看着手中白花花的碎银,开心的手舞足蹈。
“澜姐姐,我们赚了这么多银子,今年冬天买炭火的钱不用愁了。”
主仆二人相依为命后,沈听澜便命令石榴不再主仆相称,以后都叫自己姐姐。
沈听澜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我们赚到的银两除去买炭火和日常开销,剩下的都够盘下一间茶舍了。”
石榴顿时神秘兮兮地凑到沈听澜身边“澜姐姐,我们真的要离开太子府吗?”
“当然了,等太子殿下登上皇位,沈初棠当了皇后,他们都如愿了,自然会放我们离开。”
“太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就能过更自由自在的日子了。”
沈听澜也对未来很向往,她本就答应阿娘远离京城的纷争,去乡下过平淡的生活。
虽然推迟了两年,但总归是没有偏离正确方向。
沈听澜和石榴在偏院生活的很自在,这段时间从没人来偏院打扰。
或许是因为她养了一条狗的缘故,这条狗体型硕大,除了沈听澜和石榴,逢人便咬,沈听澜给它取名饕餮。
沈听澜对此很是满意,无人打扰的悠闲生活正是她心中所向往。
可惜好景不长,不速之客还是临门了。
这晚,沈听澜刚准备睡下,便看见窗外有一抹黑影闪过。
院子里的饕餮也叫个不停,沈听澜不想吓到石榴,自己壮着胆子来到门边。
“门外是何人?你我无冤无仇,请速速离开。”
见无人回应,她举起手中的花瓶,随时准备动手。
门被一点点推开,沈听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闭上眼睛,手中的瓶子对准来人就要砸下去。
来的人反应很迅速,躲过了沈听澜的袭击,并将她手中的瓶子一把夺走。
沈听澜看向他,一时之间惶恐不安。
“太子殿下,您,您怎么会在这?”
帝君尧极其别扭地开口:“这是本宫的院子,本宫想来便来。”
沈听澜不愿与他多费口舌“那……你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