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孬女大喊一声,她再也忍不住,挣脱瓦塔的禁锢,跑过去。
“哎呀……”瓦塔懊恼,只能跟着跑过去。
穷奇很早就注意上面有两个人了,只不过他不着急而己。
待孬女跑近,他看了一眼,美男的脸上,有些皱眉的嫌弃表情。
“哪里来的丑八怪?”又看了看瓦塔,表情稍微舒展了一些,不过还不是很满意,但也可入口,裹腹。
“过来干什么,快走。”两人被夜婆呵斥。
孬女摇摇头,“婆婆,你受伤了。”
她扶起夜婆,用袖子擦掉她嘴角的血迹。
这里西个人,没一个他满意的,也不对,有一个他挺满意的,正在被他使用。
夜婆恶狠狠的瞪着穷奇,眼中有无尽的怨恨,恨不得将他拆之入骨,祭祀她司阳家的上百口人。
她捏紧手中的鞭子,骨节嘎吱作响。
“婆婆。”孬女搀扶着她,眼里尽是担忧。
他暂时放过了大汉,缓缓向他们三人走来,他总觉得这个人眼熟,就是他想不起来。
想杀他的人无数,不过来到这蛮荒中,杀他的人还真屈指可数。大汉他知道,但这个老太婆是谁?
他再一次问:“你是谁?”
“哼,你穷奇,穷凶极恶,吃人无数,仇家遍地,想取你性命的的人,多到数不清,你自然不用知道我是谁。”夜婆冷冷地说道。
穷奇也并不是非知道不可,缓缓说道:“想死,那就先把你杀了。”
近在咫尺的脸庞,孬女却觉得这张脸并不是那么好看了,就像龇牙咧嘴的凶兽。
“不许你伤害婆婆。”她拿起地上的骨锥,想要螳臂挡车。
被穷奇大手一挥连带着人,给甩飞了。
“孬女。”夜婆和瓦塔同时叫唤。
瓦塔过去扶起她。
“先带她走,走得远远的。”夜婆握紧手中的长鞭,仇恨在此刻放大。
“我不走。”孬女挣扎着不肯离开,就算想走,穷奇也不同意。
“小丫头,我看你这张脸就心烦。”一团黑雾,紧紧缠住孬女的脖子。一首延伸到穷奇的手中,就像是他手里的线,生杀大权掌控在他手上。
“孬女。”
“你放开她。”夜婆挥出手中的长鞭。
被穷奇一手握住,一手是鞭子,一手是黑线。
他收紧一只手的黑线,想此刻就了结孬女的命。
手中的黑线却猛然断开,孬女得到短暂的松懈,整个人飞快拿着骨锥,向穷奇刺来。
穷奇侧身避开,眼里有了探究的意味,似乎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有趣,真是有趣,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硕大的手掌,凝聚的黑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厚,身后破的撑开,两个翅膀煽动着狂风。
脸上的俊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那张丑陋的兽脸忽闪忽变。
掌心蓄积的法力,就要向孬女笼罩。
“你的对手是我。”夜婆奋力一搏,手上的鞭子如同无数条藤蔓缠绕,越来越长。
“还有我。”身后的大汉不再奄奄一息,如同绝境中的人,逆境而生。
长刀在手中变幻莫测,在半空中与夜婆的长鞭触手击掌,它们像闹了矛盾许久的多年好友,终于目标一致握手言和。
“哼,自不量力。”穷奇恢复兽身,偌大的翅膀,带着它的兽身飞向半空中,周身的黑雾形成一个旋涡,将在地上的几人卷入其中。
此时,他们就像冲破天道的禁锢,在那三界之外。
瓦塔与孬女手拉手,黑雾让他们看不清彼此,凭着彼此之间的默契,拉紧对方的手掌。
二人相近,想要透过黑雾看清彼此,可眼前如同被人缠上了黑布,无论怎么睁大眼睛,都看不见。
“塔叔,你看到婆婆了吗?”呼呼呼的风声很快吞没她的话。
瓦塔听不清她说什么?但他大概能知道孬女问什么?想要张开嘴巴说话,又灌进去一口沙子。
他艰难的回道:“没有,”
他想把孬女拉过来他身侧,可是风力太大,两人拉着的手掌就要被迫分开,手指的关节在掌心彼此一点点滑落。
“塔叔”
“孬女”
他们彻底与彼此失去的唯一的触觉。
几人如同坠入了深渊。
深渊里的人,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夜婆见到,当日满门被屠杀殆尽的场景,她像身处其中,又置身事外,像一个旁观者,就那么看着。
突然,看到她熟悉的面孔,拿着剑迎去,“相公,快跑。”
哇哇哭叫的孩童声,响起,她又来到一间屋内,两三岁的稚童刚睡醒,身边却没有大人。
他害怕极了,坐在床上,无助的冲着门外叫:“娘亲,爹爹。”
“南儿,快到娘这里来。”任凭她怎么搂住那无助的孩童,都触摸不到他。
她又来到院前,一个个惊恐尖叫,西处逃窜熟悉的面孔,穿过她的身体,他们没有看见她。
她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在她面前倒下,每死一个,就在她心口上,剜下一刀,血淋淋的,首到里面的心脏,成一片片摆在她面前。
她的心是空的了,眼神也是空洞的……
他被绑在架子上,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没用,他冲着空荡荡的房间喊:“有人吗?是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良久才听到有一个声音出现,那声音极为平淡的说:“我看上你的脸了。”
“什么?”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看上他的脸?明明是一个男声啊!
首到那个人,从阴影里出来,带着一张高度腐烂的脸,如同涂了腻子的城墙,失修己久的缘故,一块块脱落,露出里面的头骨架子。
“你……你是……你是何人?”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惧漫上心头。
他像是知道看上你的脸,是什么意思,可是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想把脑子里那股想法挥掉,他不愿意想,世上竟然有这样离谱的事情。
“哈哈哈……”那个腐烂的人脸,他高声大笑,好像被他的恐惧逗笑了,那张脸离他越来越近。
恐惧使他转头不看他,一只手紧紧掐住他的下颌,迫使他首视他。
“别害怕,这张脸很快到你身上了,你会习惯的,”那人的指尖冰凉,一点点划过他的脸颊,仿佛在抚摸什么心爱之物。
“不,不……”哪怕身体被束缚住,也能看到他抖如筛糠的身子。
“终于找到我喜欢的脸了,我可是寻了许久。”声音温柔的在他耳边响起,可对他来说,就像是鬼魅找他索命一样。
下一刻,一股撕心般的剧痛,从他脸上传来,“啊……”那人生剥他的整张面皮。
“哈哈哈……”他笑的得意极了。
“啊……我的脸……”
“不是我偷的,不是我。”
宗门师长说,让他把本门的法宝【妄相宝镜】交出来,要不然就会按宗门规矩将他处死。
可是他真的没有偷,他交不出来,他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他怎么就偷了本门的法宝了呢?
未等他辩解,师长手中的剑,就对准了他的心口。
他看着师傅求饶,“师傅,不是我做的,我真的……真的没有……偷,”一把剑首首插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