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銮殿·血月惊变

元和二十三年春，洛阳紫微城

鎏金铜鹤香薰吐出青雾，十二根盘龙柱上的机关齿轮发出细微嗡鸣。新君拓跋宏的玄色冕服垂落九旒玉珠，在烛火中折射出妖异的红光——此刻本该是新月之夜，却有一轮血月悬在紫宸殿穹顶。

"吉时己到！"宦官刘瑾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十二名赤焰司力士推动青铜浑天仪。齿轮咬合声中，二十八宿星图缓缓转动，中央的水晶球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将龙椅上的拓跋宏映照得如同地狱修罗。

钦天监正周邦彦踉跄着从队列中冲出："陛下！血月现，地脉动，此乃大凶之兆......"话音未落，刘瑾的鎏金指甲套己刺入他咽喉。老臣的血珠溅在玄铁打造的《大虞内经》上，瞬间被书页吞噬。

萧砚将酒葫芦往朱漆廊柱上一磕，装作醉汉撞开慌乱的宫人。他袖中暗藏的青铜罗盘疯狂旋转，指针始终指向龙案上那卷缠绕着锁链的焦黑羊皮——正是传说中的龙纹秘卷。

寅时三刻，金銮殿飞檐

赤焰司首座沈长青负手而立，月光在他右眼的鎏金眼罩上流淌。"砚儿，你看那血月。"他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的嗡鸣，"像不像百年前苏妲己焚毁九州时的景象？"

萧砚垂眸避开鎏金眼罩的反光，指尖无意识着右臂的赤焰烙痕。三百步外的偏殿，刘瑾正用银针刺破指尖，将血珠滴入青铜鼎。鼎中浮现出党项草原的模糊影像，一只火狐图腾在血雾中若隐若现。

"报——河西急报！"传令兵的马蹄声惊起栖鸦。萧砚瞳孔骤缩，他分明看见士兵耳后有条细小的黑线游走。这种诡异的黑色雾气，与三年前灭门惨案现场的痕迹如出一辙。

卯时初刻，丹陛之下

龙纹秘卷突然发出蜂鸣，锁链自动解开。拓跋宏踉跄着抓住龙案，脖颈处浮现出蛇形鳞片。沈长青的鎏金眼罩轰然炸裂，露出下方焦黑的饕餮抓痕。

"保护陛下！"赤焰司弩手齐声张弦。萧砚袖中罗盘突然自燃，焦黑的地图残片显现出敦煌石窟的轮廓。他不及细想，甩出腰间的青铜飞爪勾住殿角，却在半空瞥见李婉清的身影——她正将一卷羊皮塞入护目镜夹层，背后是燃烧的河西军符。

血月突然发出刺耳尖啸，地脉能量如蛛网般在殿内蔓延。萧砚坠地时，发现刘瑾的指甲套正指向自己。那抹幽蓝的光泽，与三年前母亲中毒时的症状完全一致。

卯时三刻，朱雀大街

萧砚倚着酒肆幌子喘息，怀中的《大虞内经》残页微微发烫。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七名戴着青铜面具的黑影悄然逼近。他握紧腰间的赤焰匕首，却听见熟悉的齿轮转动声——沈长青的鎏金眼罩在月光下折射出七个血月残影。

"砚儿，"首座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去敦煌石窟找墨隐。记住，千万不要相信......"话未说完，一支淬毒弩箭贯穿他心脏。萧砚瞳孔骤缩，看着沈长青尸体中涌出的黑色雾气，正朝着血月方向蜿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