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圣女忆起前尘事
南离剑冢的煞气凝成霜花，苏婉儿端坐在万剑组成的莲台上。七枚冰魄剑心丹悬浮周身，每旋转一圈，剑冢深处的往生碑便亮起一道刻痕。
"圣女，三生引魂阵己成。"剑宗长老割破手腕，血珠在冰面凝成彼岸花纹，"但若记起不该记的..."
苏婉儿指尖轻触眉心血痣，南离剑突然发出悲鸣："三日前厉寒生替我拔除尸毒时，我便听见往生碑在哭泣。"她将最后一枚丹药按入心口，"开始吧。"
剑鸣声响彻云霄，往生碑表面龟裂，露出内里封存的青铜棺椁。棺盖开启的刹那，苏婉儿瞳孔收缩——躺在其中的女子身着丹修服饰，腰间悬着的正是厉寒生那枚太虚符！
"这是...我？"
冰魄丹同时炸裂，记忆如潮水涌来。三百年前南疆暴雨夜，药铺盲女跪在血泊中，怀中金丹正被阴尸宗修士抢夺。濒死之际，她捏碎太虚符穿越虚空，落入玄丹门地界时，接住她的正是少年厉寒生。
"原来那枚救命金丹..."苏婉儿突然呕出黑血，冰面倒映出双重身影，"竟是我自己炼制的？！"
往生碑突然血光大盛，棺中女尸睁开的眼里跃动着尸火。苏婉儿手中南离剑不受控制地刺向心脏，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丹纹锁链缠住——厉寒生踏着玄黄鼎破空而至，鼎口喷出的混沌丹火里裹着半截断指。
"阴长生好手段！"厉寒生甩出断指，落在冰面化作青铜钥匙，"竟将你的前世身炼成控魂傀儡！"
苏婉儿头痛欲裂，前世今生记忆交错。她看到自己作为玄丹门丹痴时，为炼九转玄丹抽干灵脉，最终被天劫劈碎金丹；看到转世为盲女时，厉寒生彻夜为其疏通经脉；更看到阴尸宗炼尸窟里，自己的前世遗骸被植入三千颗控魂钉...
"寒生..."她突然握住南离剑刺向棺椁，"毁了我！"
剑锋触及女尸的刹那，整座剑冢突然翻转。往生碑炸成碎片，露出底下沸腾的血池。阴长生的声音从血池传出："乖徒儿，为师等你三百年，终于等到双魂合一的时刻！"
厉寒生暴喝一声，玄黄鼎倒扣血池。鼎内星图映出血池真相——哪里是什么剑冢禁地，分明是放大万倍的太虚符本体！苏婉儿前世遗骸突然站起，周身浮现与柳如烟相同的魅骨纹路。
"原来姹女魅骨是你的手笔！"厉寒生瞳孔燃起紫火，混沌丹火化作锁链缠住女尸，"当年你抽婉儿灵根炼成魅骨，又植入如烟体内..."
"错！"阴长生从血池走出，黑袍下露出与玄丹门主相似的面容，"姹女魅骨本就是婉儿前世自创的丹纹，本座不过物归原主。"
苏婉儿突然发出清啸，南离剑迸发的剑气竟夹杂丹香。往生碑碎片在空中组成丹炉虚影，她咬破舌尖画出逆丹纹："师尊可知，我为何选择身死道消？"
血池突然沸腾，太虚符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纹。阴长生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脚被丹纹锁链禁锢——那些锁链竟是从他亲手炼制的控魂钉中长出！
"因为三百年前，我就看到了今天。"苏婉儿剑指苍穹，万剑齐鸣，"九霄丹劫，落！"
雷光劈碎血池幻象时，厉寒生终于看清真相：剑冢深处悬浮着枚残缺的九转玄丹，丹体上刻着苏婉儿与自己的生辰。阴长生癫狂的笑声在雷劫中回荡："你以为轮回是意外？不过是本座为你写的丹方！"
玄黄鼎突然撞向九转玄丹，鼎身星图补全最后缺口。苏婉儿在雷光中抱住厉寒生，前世金丹从眉心浮现："寒生，替我完成真正的九转..."
丹爆的冲击波扫平剑冢，烟尘散去时，苏婉儿白发如雪，眼底流转着前世今生的丹纹。她手中南离剑刺穿阴长生虚影，剑穗玉簪却在此刻化为齑粉——那里面封存的，正是厉寒生当年送她的第一枚清心丹。
"我想起来了。"她转身时，剑冢万剑尽数低鸣，"三百年前你为我挡丹劫时说的那句话——"
厉寒生拭去她嘴角血迹，掌心丹火凝聚成并蒂莲："丹修之道，本就是向死而生。"
千里外的姹女峰，柳如烟突然心痛跪地。新生魅骨浮现出剑纹，脑海中响起苏婉儿的神魂传音："替我护好他...还有，小心你体内的..."
传音戛然而止，九天之上降下血雨。玄丹门禁地深处，三百盏魂灯同时熄灭，门主颈后尸斑疯狂蠕动，逐渐形成太虚符的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