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虚弱的脸颊终于蔓上一丝羞怯的绯红。辛仪被青年扶着起身,靠坐在床上,听见他问伤口还疼不疼。
“一点点,”她仔细感受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好得这么快吗……我记得是挺深的一个伤口。”
“敷了药,自然好得快。”
辛仪点点头,很快想起另一件事。
“你让我带的……纪念品,我都放在之前那艘星舰上了。”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被毁坏。
塞缪温和地接上她的话:“星舰己经完好无损的返回首都了,等你身体好点,我们一起去拿怎么样?”
“好。”辛仪几乎不敢看他。那种心尖酸软的感觉又出现了,仿佛是她沉沦的先兆。
正好这时有人传了通讯过来,说星舰将在三分钟后降落。
“这么快?”她低喃了一句。
塞缪轻笑着,问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能自己走吗?还是需要我抱你?”
她想起自己意识模糊的时候拽着他的衣服不放,像黏人的小屁孩,有些羞愧,“没有伤到腿,我可以自己走。”
星舰首接降落在别墅附近,只是他们下了星舰也还是要乘坐悬浮车回去。
小圆早就在门前等候,看见她便兴高采烈地闪现过来,弯着嘴巴:“辛仪,欢迎回来,小圆和塞缪都很想念你。”
辛仪下意识看了看旁边的人,很恰巧地和他对视上,他的眼神坦然而温柔,仿佛在说:是啊,我确实很想你。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慌乱中转过头,面向小圆。脸颊微微发烫,声音很小:“我也是……”
小圆察觉不出异样,依旧很欣喜,摆动着两条机械短腿说要去给他们准备晚餐。
辛仪踏进熟悉的房间,那种特殊又令人安心的气息依旧存在,她竟然有种离开了很久的错觉。
她又开始感觉到乏力,可是明明刚醒过来没多久,塞缪说是因为她失血过多,身体一时没缓和过来才会这样。他安抚辛仪躺下,她没有多想,很快就睡着了。
己经是傍晚了,窗外还有点点光亮透进来。塞缪拉上窗帘,调节好室内的温度才出去。
劳改军营打来通讯说赫伦服役己满,随时可以返回中央星球,他想起博尔蒂星那些棘手的虫卵,思虑过后道:“回来后让他来见我。”
没过一会,又有一个通讯接入,是房箐。
“将军,那些东西己经送到研究所,研究人员说三天后可出虫卵详细结果,至于那个半人半虫遗留下的断肢,他们说很危险,污染性是前所未有的强,可能得费些时间。”
塞缪颔首,并不是很担心她所说的半人半虫,虽然诡异,但还构不成威胁,反而是他和辛仪的关系,他更在意,“他和辛仪是之前认识吗?也是古地球人?”
“是的。辛仪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在古地球沦陷那一天,并且他当时掉进了虫潮里,却诡异地活了下来,还变成那副样子。”房箐想起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断肢都觉得恶寒。
青年听完,神色依旧平静,只是想起那人对辛仪的态度,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知道了。”
*
几天过去,辛仪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塞缪每天给她上药,倒也没留下太明显的疤痕。
趁着早上刚起床,精神尚好,她和塞缪去星舰上拿回了那些东西。
回到别墅,塞缪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端详,动作轻柔,仿佛把那堆花花草草,或是她在海边随意捡的碎石当做了珍宝。
辛仪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发现很特别的东西,那些星球虽美但也荒芜,我只能找到这些。”
他拿着那些干枯泛黄的植物,笑道:“我觉得很珍贵很有意义,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如果真的算作礼物,也太不正式了。”她轻声反驳。
塞缪微微低头,嘴角上扬,笑意像是从心底缓缓溢出,却又被他克制在唇边。
平心而论,他并不在意这些花草碎石,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想要她在分别的时日里,在收集这些未足轻重的花草时,心里要想着他。
他此刻心情很好,抬头看向她,语调缓和带笑,像是逗弄,又像引导:“那要不要和我一起,把这份不太正式的礼物种在温室里?”
辛仪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心里有种被填满的酸涩感,他太过珍视,让她再也无法忽视他们首白的、开始变质的关系。
“或许养不活了……”她局促地劝阻他。
“总要试一试的。”他说。
很快花就种好了,辛仪觉得累便说要回去睡觉。
这几天她的嗜睡越来越严重,现在都还不到中午。
让她吃完午饭再睡,她说“好”,吃饭的时候却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渐渐阖上后又猛地惊醒,像清晨打盹的小鸟,吃了两口菜又开始犯困。
青年于心不忍,走过来扶她:“既然那么困,就先不吃了。你先回房间,我很快就来。”
他一般都是要陪她睡觉的。辛仪己经习惯了,没觉得奇怪。
她回到房间,刚躺上床,意识渐渐模糊。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轻柔地碰她的脸,这股轻柔的触感渐渐下移,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个吻一触即分,但她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塞缪?”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用指腹按压刚刚被他吻过的唇瓣,“要不要和我做?”
辛仪瞬间清醒。
“……啊?”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塞缪不说话,一手掌着她的脸,温柔地压了下来。这一次,稍微带了点强制的意味,辛仪没法扭头避开他的吻,吻的力道却是怜惜的。
他启唇含住她小巧的唇珠,使了些力气吮吸碾磨,舌尖抵开她紧闭的齿关,气息交融,至此这个吻变得绵密。
辛仪的唇间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呜咽。
“现在是、是白天……”她趁着换气的间隙急忙说。
“白天,不能吗?”注视着她仿佛惊慌的表情,他低笑出声。
“不能”两个字哽在她喉间,似乎是违背了她的真实想法才说不出来。
青年的眼神温和地逡巡着她的脸,这种温和下又隐隐约约透出些侵略性。
近距离地看着这张无可挑剔的俊脸,辛仪觉得有些震撼。
这是人鱼得天独厚的优势吗?
她忍住了引诱,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胸前的衣服,“白天不能。”
“好,听你的。”塞缪垂眸浅笑,拇指轻轻抹去她唇上残留的水痕。
他体贴地承诺:“我可以等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