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彻底浸染天际时,篝火将众人的影子烘成跃动的剪纸,在夯土院墙上晃出暖融融的轮廓。章逸兴指尖微动,趁湟垒抱着吉他唱到副歌的间隙,不由分说地用掌心包裹住苏悦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的手牢牢扣住,力道大得像是生怕她突然溜走。两人像偷衔灯芯草的田鼠,蹑足溜出爬满藤蔓的蘑菇屋,苏悦被拽着小跑,耳尖泛起一层薄红,心也跟着慌乱地跳动。
碎石小径拐过墨绿的竹林,蝉鸣渐次退成背景音,月光把青石板路浸成一整条揉碎的银箔,在鞋尖流淌。还没等苏悦喘匀气息,章逸兴猛地将她抵在老槐树粗糙的躯干上,一只手重重拍在树干上,发出 “咚” 的闷响,惊起树上几只栖息的鸟儿。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篝火余温混着青草气息的呼吸扑在她泛红的耳廓,臂弯如铁环圈住腰肢,拇指在细麻布料下用力碾过腰线的弧度,声音低沉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刚才朝他们眨眼睛使眼色的模样,当我站在篝火堆旁烤成木桩了?”
苏悦仰起脸,睫毛不停地颤动,指尖无意识地揪着他衬衫下摆的布料,强装镇定道:“哪有什么眼色,我不过是瞧见爸爸唱歌跑调,想着待会儿提醒他。” 她说话时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试图用轻快的语调蒙混过关,可泛红的脸颊却出卖了她。
章逸兴挑了挑眉,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气息,收紧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得更近,“提醒人需要用三秒眨五次眼睛?”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引得她浑身发颤。苏悦脑袋一缩,偏过脸嘟囔:“那是我眼睛进了沙子,眨得多才能把沙子弄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山里风大......” 话还没说完,章逸兴的指尖就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回头。
“还嘴硬?” 他的声音裹着灼热的气息,苏悦被他盯得愈发心慌,急得眼眶都泛起水雾,“本来就是嘛,你冤枉人......” 话音未落,后半句辩解就被卷进温热的唇齿间。章逸兴的吻霸道又炽热,带着方才芥末饼干的辛冽尾韵,不由分说地攻城略地。苏悦攥着他胸前棉麻衬衫的手指微微蜷缩,脸颊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她被吻得眼冒金星,眼尾泛起水光,身子发软,若不是被他紧紧箍住,几乎要滑落在地,世界里只剩下他胸腔震出的、同自己共振的心跳声。
“下次再敢跟他们串通了哄我......” 他抵着她汗湿的额角喘息,鼻尖蹭过发烫的苹果肌,另一只手霸道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就罚你每天拿这样的吻来赔罪。” 苏悦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把发烫的脸颊埋进他沾着皂角香的衣襟,可章逸兴却不肯放过她,用掌心按住后颈搂得更紧,将她整个人牢牢圈在怀里。远处传来蘑菇屋方向的笑闹声,混着两人交叠的心跳,在带着露水的夜风里酿成夏夜里最浓稠的旋律,而苏悦只能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自己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脏,脸越来越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