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踩着夕阳熔金般的余晖跨进院门时,竹椅上的章逸兴正蜷成一团,睫毛上凝着的泪珠像碎钻,在暮色里泛着委屈的光,活脱脱一只淋湿的萨摩耶犬。见她身影掠过雕花门框,少年立刻踉跄着扑上前,整个人几乎挂在她身上,指尖攥住她靛蓝布裙的袖口,脑袋还一个劲儿往她肩头蹭,声线裹着哭腔打颤:“悦悦,他们给我塞的芥末饼干… 能把耕牛辣得在田埂上翻跟头…” 说着,还扁了扁嘴,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活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师傅还说看我被辣哭的样子最好笑,泊哥在旁边跟着起哄,逊哥笑得饼干渣都喷我脸上了!”
苏悦本想摆出严肃的样子,可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她用力抿住嘴唇,清了清嗓子,柳眉倒竖作嗔怒状:“哪个这么大胆子!” 手背叉在腰间时,眼角梨涡却泄了密,脸颊还隐隐透出笑意。湟垒抱着肚子笑得首不起腰,边笑边跺脚:“哎哟喂,看看这小模样,没被芥末辣哭,倒被欺负哭了!” 黄泊扶着青砖院墙,摇头晃脑地长吁短叹:“养了十五年的雪顶白菜,这就知道给外人挡风了?往后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哟!” 汪逊更是夸张,手掌拍着夯土墙咚咚作响,扯着嗓子喊:“极限帮的虎皮旗,怕是要让这小妮子给绣成粉蝴蝶咯!以后咱们出门,是不是得喊苏大小姐罩着?”
这些调侃让苏悦再也绷不住,赶紧别过脸去,肩膀微微颤抖,强忍着笑出声。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恢复严肃的表情,转身护在章逸兴身前,板着脸说道:“都别闹了!再欺负他,我可真要生气了!” 可说话时,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眼睛里还闪着忍俊不禁的光。
章逸兴见状,不仅把苏悦往身后揽得更紧,还故意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补充:“贺老师最过分,他把剩下的芥末饼干藏起来,说等下次我不听话还要整我!悦悦,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他一只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耳垂红得像熟透的杨梅:“你们别逗她!” 话音未落,廊下的竹帘被笑声震得哗啦作响。贺炯晃着半块咬过的芥末饼干,笑得蹲在地上首拍大腿:“瞧瞧这小两口,护食都护得这么登对!要不改名叫‘护妻狂魔帮’得了!” 说着,还朝旁边的人挤眉弄眼,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少年霎时从耳根红到脖颈,干脆把发烫的脸颊埋进苏悦颈间,手臂圈住她腰肢箍得死紧,整个人几乎要缩进她怀里,鼻音闷闷地从细麻布料下透出来:“就知道欺负人… 呜呜…” 还不时用脑袋蹭蹭她的脖子,活像在撒娇的小猫。苏悦被他发旋蹭得锁骨发痒,再也忍不住 “噗嗤” 一声笑出来,边笑边轻拍他后背,还朝众人飞快眨了下眼,假意嗔怪道:“都怪你们,把他欺负成这样!” 湟垒笑骂着踢了踢木门槛,还故意提高音量:“得嘞!往后咱极限帮的地界儿,该插苏家的柳叶旗咯!以后章小少爷闯了祸,都得苏悦出面摆平!”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连章逸兴都忍不住从苏悦怀里探出脑袋,瞪了湟垒一眼,那眼神却毫无威慑力,倒像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