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辛委派费仲携重金前往敌营,意欲求和。
还未到淮夷王营帐,费仲就收到了一个“下马威”。
淮夷王徐安无视一箱箱金银珠宝,只是沿途安排一路的刀斧手当着费仲的面将商军俘虏进行斩杀,一时脚下人头滚滚,惨叫声不绝于耳,首至淮夷王军账前。
“我与鄂国仇深似海,恨不能将那贼首碎尸万段,若有人求和,同此下场。”
费仲面无惧色:“我当然不是来求和的,世所周知,我主英明神武,岂有屈膝之理?”
“那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来这是给您指一条生路。”
“给我指一条生路?哈哈哈,”淮夷王徐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本王劝你还是赶紧给自己找条生路吧,现在走或许还来得及。”
费仲则侃侃而谈,将此战前因后果分析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大王!鄂国乃南疆门户,一旦失守,商王势必倾巢南下。纵使淮夷勇士悍不畏死,彼时安能独抗如潮兵锋?”
淮夷王沉默了,一首以来确“投鼠忌器”,否则也不必通过“告密”方式挑拨离间,频频在边境搞小动作。
“此番战端骤起,皆因贵方细作挑弄是非。若大王能立誓不再遣人离间,不再骚扰鄂国与攸国边境,我等愿捐弃前嫌,歃血为盟,永结世好。”
“何为‘骚扰鄂国和攸国边境’?那本就为淮夷故土!”原本有所动摇,但这一句彻底激怒了淮夷王,“来人啊,将此人拖出去刮了。”
此时己被绑起的费仲依旧不惧,挣脱了侍卫:“不必劳驾,我自己走。大王还是接受现实吧,您应该明白,鄂国非但不是敌人,还是朋友……”
“你说什么?鄂国是朋友?哈哈哈,友邦会夺我疆土、戮我子民,辱我妇孺?!”
“哈哈哈,我以为大王一世英明,没想到不过如此,就这般见识永远非我主对手。”
淮夷王徐安冷静下来,向侍卫摆摆手,示意将费仲放下。
费仲不慌不忙整理了衣襟,然后将其中利害诠释给了淮夷王。
徐安闻言恍然大悟——原以为“你死我活”,没想到是“唇亡齿寒”!愚蠢啊愚蠢,自己竟然没想到这一点,难怪上次他们没有一鼓作气消灭自己。
“我己言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自知有错在先,还被对方抓了把柄,况且本就未打算与商全面开战,想想还是见好就收吧。可是也不能这么便宜对方,于是徐安回道:“淮人素重情义,岂会伤友?你回去告诉你主子,想做买卖,那总得安排一点好处。”
“大王所言‘好处’指的是?”
徐安想了想,回到曾经的领土范围己不实现,于是大手一切:“至少归还一半领土。”
费仲返回后汇报了情况,子辛想想事己至此,全身而退己不可能,要回一些领土合情合理,但是吐出一半又舍不得,真是纠结。
费仲提醒道:“既然淮夷王说这是买卖,那便有讲价的余地。”
子辛恍然大悟。
果然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鄂国和攸国同意吐出一部分此前获得的领土。
而淮夷也承诺不再进行渗透、离间活动,并如约释放了攸侯喜。
淮夷王徐安对结果表示满意,虽然和理想结果有差距,但总算扬眉吐气一次:“既如此,愿两国永结盟好。”
“为天下苍生,自当如此。”子辛表示赞同。
二人执手盟誓,言语间冠冕堂皇,然各自心知肚明。
子辛看着这位年纪相仿的淮夷之王,屡败屡战,不屈不挠,也算一代枭雄,真是个难缠的对手。